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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把人家挤到客房的尴尬,他推开了阮泽卧室的门。 中午阮泽心血来潮,在书房给沈苑写了一封感谢信,晾干之后兴冲冲的回来夹进了沈苑那副画的画框背后,又抱着画框躺在床上听沈苑给他发过来的语音,整个人幸福的不行。 下午下楼做饭的时候,因为知道沈苑不在家,他第一次大胆的没有把画藏起来。 此时画框正面朝上放在床脚,阮泽中午就是抱着它蜷在那里睡了个美滋滋的午觉。 沈苑连轴转了两天,又赶晚上的飞机回来,加上红酒助眠,他已经困了,走过去随手拿起那副画想找个地方放好。太多人画对虾,他根本没细看,也没有一眼认出自己的作品,最后是被画框的良好的触感吸引了注意。 这幅画是沈苑初三那年才画的,既不是他第一次拿奖,奖项也不是很重要,但特殊在颁奖那天是沈苑的生日,家里人说双喜临门,去古玩一条街选了个精致非常的画框裱了起来,价格也高,待遇竟然超过了其他奖项更重的画作。后来社团有事找他被他推掉了,想想有什么能捐的,就随手拿了这幅出去,过去那么多年,沈苑没想到还能再见第二次,还是在阮泽这里,无论哪一条,都令人匪夷所思。 沈苑的睡意淡了些,他双手握着画框两边,底部抵在小腹处低头细看,这件东西显然被主人保护的很好,周边的木质油光水滑,没有一丝肉眼可见的划痕,连贴在右下角的写着“¥500”的标签都边角服帖,丝毫未皱。倒是写在上面的圆珠笔迹,已经随着时间流逝不可避免的淡了些。 笔迹都淡了,沈苑有些恍惚的想,原来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 当初社团负责人和下面的社员都不懂画,把东西拿回去之后,七嘴八舌的商量半天也没有定论,只能再给沈苑打电话,跟他询问定价。沈苑随口说了五百,但其实不说画,仅仅画框就远不止那个价钱。 沈苑向后一步坐在床上,他脑子里很乱,林立明白对他说过,他们三个是校友,但这是沈苑第一次如此清晰的直面阮泽确实跟他同校四年的事实,以这样猝不及防的方式。 说实话,即便当初定价五百已经远少于这画框的价格,沈苑也没指望过社团真能把这件东西卖出去。都是学生,了解这方面的人少之又少,他想不出谁会花在当初能吃一个月饭的饭钱买这么一副无用的画回去,所以像赠品一样,他还捐了一箱子还七成新的衣服,但后来社团的负责人没说,他也没有再问起过,只当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转眼就抛在了脑后。 时隔多年,再次见面,没想到是这样的情境。画与阮泽,似乎都应是他的老友,可顺着记忆的长河回首,关于物和人的记忆寥寥无几,甚至可以说是空白无痕的。 沈苑怅然,心底竟然对阮泽生出些隐隐的不可说的埋怨,怪他不该不清不楚的留着这么一件属于自己的东西,让自己困惑,也惭愧。 这件事不算太奇怪,只要随便打个马虎眼,沈苑也能像之前一样,为阮泽的各种行为找出“合理”的解释,但阮泽的手机响了一声,就在沈苑手边亮了起来,是一条卖房广告,但是随之出现在沈苑眼睛里的,是刚被阮泽设置成锁屏和壁纸一天一夜的微信聊天记录截屏。 ——加班。 ——你先走,我晚一点。 ——今天加班,不用等我晚饭了,在外面吃。 ——看到消息了吗? ——加班。 沈苑用拇指摸了摸左上角的发信人备注:阿苑。 他睡不着,盘着腿坐在阮泽床上,面前放着自己多年以前画的一幅画,夜色浓重,灯光大亮的房间里,他像在与画对峙,想从中逼问出一些细节,为什么,是什么……他渐渐开始想,凭什么。 第十五章 林家和阮家两对情侣四个小年轻刚毕业就认识了,一起熬过单位的实习期,奠定了坚实的革命友谊,之后相继结婚生子,同年搬进单位分的新家属楼,住的门对门,孩子大了也天天一起上学一起玩。 林立虚长阮泽几个月,但性子闷,常常是阮泽领着他,上学路上走在马路外边儿,有人欺负了林立,也是阮泽第一个冲出来给他出头。 但林立也经常悄没声儿的替阮泽顶罪,当年让林立被免了一个月看电视权利的被水泡了的收音机,其实就是阮泽干的。 小孩儿不知道愁滋味,天天可劲儿吃可劲儿长,到八岁这年,阮泽他爸和林立他爸一起辞了单位的工作,合伙做生意去了。生意做的一天比一天大,两家又一起搬离了单位的家属楼,住进了重点中学跟前的学区房,两个爸爸在外面挣钱养家糊口,两个妈妈天天约着买菜逛超市,家家一大一小两个男人天天踩着下班和放学的点踏进家门,就能闻见浓浓的饭香味,有人在厨房探出头来招呼一声:“回来了?快洗洗手能吃饭了。” 大的放下公文包,小的摘下红领巾,都直奔洗手间,在手上搓出白生生甜腻腻的泡沫。 运输公司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阮峰和林桥虽说是老板,但时不时的哪趟司机临时有事,别处调不来人,他俩也得轮流亲自上阵。 那趟车该林桥去的,前一天阮峰刚跟了一趟,下车回家不到三个小时,公司又打电话说有一车紧急的货要送,司机早上酒驾,现在还在里面呢,林桥扒拉了两口饭就走,已经上车了,家里又打电话说林立发烧了,阮峰让林桥回来看着,他去跑这趟。 担心的就是怕他疲劳驾驶,阮泽妈妈就也跟着,说路上给阮峰提醒看路,有个照应。林立发烧不严重,去医院打了一针,医生都没留,就让他们又回去了。 晚上阮泽跟林立睡一个被窝,林立身上热热的阮泽不舒服,就伸脚踹他:“要不是你突然烧,害得我爸妈替干爹去跑车,我就不用来你家睡了。” 林立吸溜一下,带着鼻音说起话来比平时还可怜:“对不起……可我不是故意的……” 阮泽长的比他快,身上就没什么肉,看起来干瘦干瘦的,可林立就是怕他,大人不在跟前的时候,还被阮泽逼着喊过好几次哥哥。阮泽闻言恶劣的捏住他鼻子,说:“反正不能用这儿出气了,就堵住吧。” 林立挣扎了几下,阮泽翻身起来压住他,说:“憋死你。” 他俩没闹多久,林立就因为药效困得不行了,阮泽戳了他几下动静就没意思了,一卷被子,也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是阮泽先醒的,林立还睡着,因为鼻子不通,呼吸的声音很大,脸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