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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摆出这样的态度,民女十分失望。希望王爷至少解释下态度!” 殷秋离扶额,他不解释是给贺子敏面子,一个女孩子家以自己的清誉为筹码为家族谋求利益本就值得惋惜,再解释就是打脸了。但既然对方要求,他也只好解释:“贺小姐的立场不对,出发点不明确,本王如何相信你?选一个昏庸的帝王对落霞山庄来说没有任何损失。” “可对天下来说有损失!”贺子敏反驳,“帝王昏庸,天下法度败坏,百姓生活不得安宁。” “贺小姐既然心忧西洛,当知西洛现状形成之根源!当知即便择明主,也不一定能改变这个局面!”殷秋离反驳。 西洛世家林立,昏君面对这个局面会任人摆布,明君面对这个局面会权衡制约,没有人会去选择铲除世家,因为所面对的阻力十分巨大,稍有动作原本相互敌视的世家就会群起而攻之。 “这点,民女当然清楚。这是个漫长的过程!需要几代帝王为之努力。但若没有开头,再过多少年都是没有结果的。” “呵!”殷秋离忍不住失笑,“贺小姐,你确实聪明。但在这件事上,你确是彻头彻尾想错了。世家都不是傻瓜,一旦见到裁撤的苗头,谁也不会纵容这件事发生。若要顺利拔除世家威胁,必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铲除最大的阻碍,以其榜样威慑其他世家,逼其就范!而最大的阻碍……”殷秋离看了贺子敏一眼,“必然是你落霞山庄!所以你没有任何可令人相信的立场解释你方才所说的话。” 贺子敏呼吸一窒,她谋事周全,喜欢步步为营,为如何清除世家,她做过周密的推演,无论那次推演,她行的都是循序渐进逐步拔除之法。未曾采纳直接硬碰硬,鱼死网破之法。此法凶险,视亲情血缘于不顾!贺子敏再有抱负,都不会向自小就对她宠爱有加的慈父下手! “贺小姐,且不论你会不会拔剑指向你的父亲,单论落霞山庄的掌控权,你也未必能完全掌握在手。”殷秋离补刀。 贺子敏握紧拳头,不得不承认,殷秋离说得很对,她不但不敢剑指血亲,也无法完全掌控落霞山庄。她的理想诚如她姑姑所言,和现实差距太大,不可能实现!不!是不可能由她实现! 殷秋离见状有些惋惜贺子敏生于落霞山庄,心中的理想永无实现之日。不过他的惋惜稍纵即逝,贺子敏毕竟是落霞山庄的人,此行的目的也以试探为主。若是理想就此破碎,她便会站在家族的立场上疯狂反扑。 果然下一秒,贺子敏就冷笑反问:“王爷这番话字字珠玑,想来对此深谋已久!” “深谋?”殷秋离失笑,“本王谋划此事有何用?想多了只会愈加认命而已!” “王爷就不怕今日所谈惹人误解?”贺子敏疑问。 殷秋离一笑:“今日所谈,堂下下人皆有耳闻,若是传出去,困扰的又不止本王一人,有什么怕不怕的?” 贺子敏知殷秋离的意思,这番话由她挑头说起,虽可解释为故意试探,但传到其他世家耳中依旧会产生不小的影响。好在落霞山庄势大,并不惧他们,这番话说到底也不无法实行,众世家就算不爽也只能在心里不爽。 这一局殷秋离不会败,贺子敏也没占到甜头!两人平静道别,不欢而散。 陈福对此有所担忧,殷秋离直言了铲除西洛世家之法,会惹来各方猜忌,且殷秋离早已下定决心要完成此事,恐对将来产生不利影响! 殷秋离不为所动:“从圣上带着骨灰离开银月城的那一刻起,本王已经赢了,又何必在意这种小问题?” “一切尚未尘埃落定,恐生变数!”陈福依旧担忧。 殷秋离一笑:“此事即便有变数,也会自银月城内传出,本王绝不会让一丝一毫的消息传递到平沙关!” 贺子敏离开宸王府一日后,林默掐准时间点开始逐渐散布传言。 这一日内,林婉儿着人去请了蕙娘,就贺子敏一事请教了她,蕙娘得陆剑羽的授意,教授了林婉儿主动出击占据主动之法。 林婉儿依计而行后,林默才开始行动,他要拿林婉儿当挡箭牌,小风波背后掀起大波澜。 贺子敏对林婉儿的举动视而不见,舆|论风暴中心的她越是一言不发,越是不做辩解,就越是占据主动。 林默散布的消息也很快传到了贺子敏耳中,当时她正与皇后贺氏在宫内闲聊,忽然听闻此事,两人皆是一愣。 墨奴并不是日月当空修炼者,宸王妃才是? 此事是真?是假? 贺氏沉吟许久,率先开口:“本宫觉得此事多半是假!日月当空修炼者的身份需要经秋水无涧的门人鉴定,如果墨奴不是,那他是怎么骗过秋水无涧的?据本宫所知,秋水无涧鉴别掌门身份从未失手过,但凡冒充者皆会被识破!” “既然是假,又为何平白出现这种传言?”贺子敏疑问。 “日月当空修炼者一事是当下西洛最牵动人心的事,放出这种传言博人眼球自然是为了掩盖其他事件,降低那些事件影响力!”贺氏道。 贺子敏当即明白:“侧妃林氏正闹在兴头上,此消息自然是林默为求自保放出来的。” “不用理会!依旧依计行事即可。”贺氏道。 又过了一天,林默再次放出消息,这一次放出的不再是断论,而是证据,林楚当年因农税司一案入狱,收押在天字六号房。 这条证据,不懂的人看不出门道,懂的人的脸色不好看了。 “顾轻舟死前一直被关押在天字五号房,宸王妃入狱时,顾轻舟尚在人世,他有机会接触顾轻舟。”贺氏说道。 贺子敏呈上狱卒供词:“子敏已审问了当时供职的所有狱卒,他们皆言,宸王妃入狱后基本卧床不起,不理会任何人。有人还提起,天字七号房的那位犯人曾一连几日想和他搭话,最终无果。” “天字七号房?那里关押的不是……”贺氏一顿,那人毕竟是她曾经仰慕过的,即便时过境迁,心中的梗依旧存在。 贺子敏点头,体贴的不提起殷卓离的身份,只道:“我也问了他在狱中的情形,狱卒的回答是:那人喜欢和人搭讪,随便进来什么犯人,他都喜欢聊上几句。” “如此看来并不奇怪!”贺氏判断。 贺子敏却摇头:“其中有个狱卒提起,当时农税司长卿张术也关在牢里,起先对七号房犯人的话不屑一顾,气焰嚣张,后却态度大变,唯其言马首是瞻。” “他谈了什么?”贺氏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