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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侯门主母,我带全家躺赢 第489节

    “太上皇也如此说呢。”糕糕道,“他说姐姐姐夫都是人中龙凤,世间少有,他们的孩子也必定青出于蓝,品貌天资更为出色呢。”

    裴西岭脸上笑容落下些许。

    太上皇都能抱,偏他抱不得。

    顿了片刻,他看向糕糕:“近日你画技也颇有所成,便略作一纸,好叫为父稍解思孙之苦。”

    糕糕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

    偏生珩儿个拎不清的傻白甜还大剌剌点头:“小叔叔画技精湛,作一副小糖酥的画可好了,以后我日日便可见小糖酥了。”

    糕糕皮笑肉不笑地扫他一眼。

    “小糖酥?”裴西岭神色一动,“是小皇子的乳名?”

    “是呀,皇上姑父取的呢,大名叫萧子宸,不过珩儿更喜欢小糖酥,听来便很有趣。”

    裴西岭眼中染上笑意:“是很有趣。”

    不过大名叫萧子宸?

    他对未来皇帝是谁没什么看法,但皇帝肯如此明示,日后闺女的路便可更顺畅些,他自是乐见其成的。

    唯一一点就是:“只望这孩子日后当真能如我们期望般长成。”他叹了口气。

    经历过了裴承志,他也不敢再自我感觉良好的觉得自家孩子怎么品性俱佳了,对孩子们的长成也多了些忐忑担忧。

    便是如意糕糕再得他喜爱,他也从未敢放松警惕,生怕一个不好又给孩子养歪了。

    周念慈含笑宽慰他:“皇上英明神武,皇后亦德行无双,经由他们手养出来的孩子如何会差了去?父亲可是杞人忧天了。”

    “念慈说的对。”赵瑾也跟着点头。

    当做未来储君教养的孩子,只怕都没有多少童年,养歪的可能性不大。

    永嘉帝和裴羡都是靠谱的。

    裴西岭也没再说什么,只催着糕糕动笔作画,将小外孙给他画了下来。

    糕糕天资再高,到底只是个孩子,画技多少带着稚嫩,但裴西岭也不嫌弃,亲眼观他作画后眼里还升起欣赏之色。

    “好画!好画!”他捧着作成的画,满脸惊叹,“我儿画技出色,可当柳老之才!”

    柳老是前朝大儒,以一手出神入化的画技闻名于后世。

    糕糕被自己亲爹夸下的海口惊到了。

    赵瑾倒是不奇怪,每当涉及裴西岭不擅长的领域,他都是一脸不明觉厉模样,事实上他哪懂什么诗画鉴赏,连句囫囵赞语都说不出来,满口只是“好画”。

    问他好在哪里,那是问不出来的。

    “柳老之才?”

    正在裴西岭满口夸赞时,裴承允兄弟俩进门,行礼后便一左一右站到了裴西岭身边,欣赏着他手中的画。

    一个流着口水的大胖娃娃。

    裴承州眼神纠结起来,欲言又止。

    裴承允道:“这是小皇子?”

    “正是。”裴西岭赞赏地看了他一眼,“糕糕今日见他一面,回来便作了一幅画,入木三分,惟妙惟肖,可见其传神啊。”

    裴承允面无异色,点头道:“糕糕画技的确小有所成。”

    裴承州:“啊对。”

    无论旁人怎么想,裴西岭依旧三天两头抱着这幅画稀罕得瞧着,不知稀罕小外孙还是欣赏儿子画作。

    赵瑾倒是隐隐猜到了。

    府里名画不少,甚至他们正院墙上都挂着几幅名家之作,裴西岭孤本名画见识过的绝对不在少数,但糕糕那幅可能是他这辈子唯一能欣赏得来的画,可谓是以一己之力堆起了他的文化自信。

    独一无二,总是令人稀罕的。

    时间眨眼即过,裴西岭终于在满月时抱上了小外孙,与太上皇坐在一处不知有多合契。

    小皇子也在这一日里出尽风头,见到的没见到的,那都没有不夸不赞的。

    虽没有如某些朝臣猜测般立太子,但小皇子的大名在这一日却已人尽皆知,直接打散了不少人的小心思。

    而也在这一日,皇宫上空出现苍鸟群飞异象,群臣皆惊,当场山呼万岁。

    这本是先前太后叫赵瑾去准备的,本想留给永嘉帝,算作见面礼,谁知太上皇不按常理出牌,退位退得贼快,彼时赵瑾甚至都没准备好,便索性将这这祥瑞一幕留到了今日。

    苍鸟也称瑞鸟,是鹰的别称,在古代可称作祥瑞。

    君主孝慈,不好杀生则至。

    百官不知瑞鸟出现是否有人为痕迹,但这并不影响他们将这一幕传诵得人尽皆知。

    人心齐聚,江山稳固,大齐才能昌盛繁荣。

    第761章 番外:裴承志 原剧情1

    “时辰到了,出来吧!”

    苍凉而微有破旧的大牢前,一位狱卒打开牢门,朝里头招呼了一声。

    不大的牢房里,一个略显瘦削的身影顿了顿,应了一声,随后缓缓起身,脚步半点不匆忙地往这边走来。

    狱卒见状,倒有些惊讶:“举凡在这牢里的,没有不想出去的,你倒是耐得住。”

    里头的人没说话,只是一步步往外头走来。

    狱卒似乎也习惯了,收着手中的钥匙,又接着唠叨起来:“要说合该是你的运道,本还有得熬,谁想新皇登基大赦天下,这便叫你免了余下几年的苦楚,这几日不知有多少人感恩戴德呢,咱们新皇到底心善,你出去了也好,娇妻幼子尚在,该过上好日子了……”

    说话间,那人终于走了出来,狱卒领着他去换了衣裳,走了流程,最后递给他一个小包袱:“里头有身换洗衣裳,还有二十文,白家村离得远,坐个牛车回去吧。”

    对面的人怔了一下,声音微有沙哑地道谢:“多谢大哥。”

    狱卒摆摆手:“怎么说也相处几年了,举手之劳,你回去好生过日子便是。”

    要说这人刚被关来大牢时,他还有些瞧不上这狼心狗肺的白眼狼,但人心复杂,处了这么久,发觉这人倒也不算一无是处,狱卒也愿意多照顾他一分,这便多少有了些情谊,肯抠出自己的口粮钱给他做衣裳和路费。

    两人简单道别,狱卒也没送他,只目送他离开。

    今日阳光正好,洒在身上一片暖意。

    但见惯了黑暗的人总有些不适应,正如刚出来的裴承志。

    迎着天光,竟被刺激得半眯眼睛,眼里也多了些水光,他抬手半掩住视线,脚步轻缓地往前路走去。

    这里虽处于京城地界,到底不算繁华,他走了许久才寻到往白家村去的牛车,用了十文钱。

    他坐上牛车,动作间手中包袱里的衣裳露了出来,是最寻常的粗布,针脚也不算细密,甚至可以说粗糙,远不及他从前锦衣华服之万一,却叫他心中触动。

    牛车里不止他一人,一旁的大娘瞧了他一眼,直白问道:“小伙子是刚从牢里出来的?”

    他微顿,继而点头。

    大娘倒是没因此露出异样神色,只劝道:“新皇大赦天下是恩赐,我见小伙子你不像那作奸犯科的人,想来罪名也并不算重,既出来了,便好生做人,那大牢哪里是好待的地儿嘞,也就是新皇仁善,你可得记恩呐!”

    裴承志点了点头。

    大娘见他无趣,很快便失了说话的兴致,转而与旁边人聊了起来。

    大抵是大娘说起了新皇,大家也随着这话题聊着,无外乎歌功颂德,说着新皇如何仁慈,皇后如何贤德,帝后二人如何情深。

    裴承志这些年也并非对外头全然不知,狱卒们偶尔聊起,他便能听上一耳朵。

    新皇是从前的六皇子,被太上皇手把手扶上皇位,得百官赞誉,天下归顺。

    而他从前投过的大皇子,是凉得最早、死得最快的一个。

    皇后是他从前正眼都不曾看过的妹妹,据闻腹有诗书,德行极佳,是为人称赞的世家贵女典范。

    平阳侯府……不,已经是镇国公府了。

    父亲告老辞官,功成身退,而他从前看不起的两个弟弟,一个从军击退漠北,是人人皆知的常胜将军,一个从文入仕,二十出头便位居三品,走上了他曾经为自己规划好的路,甚至比他做得更好。

    后来母亲还生了一双弟妹,听闻天资聪颖,很得太上皇喜爱。

    子弟出息,家宅和睦,镇国公府为满京所称赞。

    不知是入了神还是如何,他忽地抬头直视烈阳,眼中很快便涌上水光,久久不散。

    很快到了白家村。

    他拿着包袱,无视村民各异的眼神,往记忆中的白家走去。

    还未走到门口,便听到了里头骂声传来——

    “不知足的小崽子!连你弟弟的鸡蛋都敢偷吃,老娘是短了你吃喝不成?!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随了你那短命爹,心坏得很,老娘养你长大,竟是养出个白眼狼!还敢跑?给老娘站住!”

    随着骂声响起,里头乒乒乓乓,嘈杂声不绝于耳,隐隐还带着几声幸灾乐祸的孩童笑声。

    裴承志一顿,随即脚步更快了几分,进门就见白母提着棍子在追打一个瘦瘦小小的少年。

    说是少年也不准确,那孩子瞧着不过七八岁的模样,身上的骨头都能透出来一般,肤色也泛着黄,一瞧便知日子过得不大好,五官与裴承志颇为相似。

    “光哥儿?”

    他喉头哽咽,声音也轻得很。

    那孩子却耳尖得听见了,他倒有几分机灵,一瞧裴承志那张与自己相似的脸,眼睛一亮,当即就叫了声:“爹!”

    看着跑到眼前来的孩子,裴承志眼眶发涩,颤抖的手轻摸了摸他枯黄的发:“爹回来了。”

    裴光眼睛瞬间红了:“嗯。”

    此时白母惊讶过后,也瞪着眼看着裴承志:“好啊,你小子可算出来了!这糟心的小崽子快带走!老娘伺候够了!”

    裴承志倒是惊讶一瞬:“你肯叫我带他走?”

    白母“呸”了一声:“当老娘乐意养个吃白饭的不成?!快滚快滚!”她烦躁地挥了挥手。

    若是可以,她倒宁愿自己狠心些,直接将这小崽子卖了了事,但她到底不是个纯粹的恶人,也狠不下心来做得太绝,只能一边膈应一边养着,也好在白瑶青偶尔会接济家里,权当是养这小崽子了。

    如今小崽子亲爹来了,这拖油瓶她当然乐意甩走。

    以后如何,那可就彻底不关她事了!

    裴光这时也扯了扯他的衣裳,解释道:“娘嫁人了,我不能跟着她添麻烦,我知道新皇大赦天下,爹会出来,我跟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