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阮榛重新穿好衣服,不动声色地把剪刀背在身后。 他打开了门。 在这个瞬间,一个高大的男人侧身挤了进来,眼看就要扣住阮榛的手腕。 “啊——!” 阮榛手里的剪刀,狠狠地扎了进去。 宋秋光捂住自己鲜血淋漓的手背,痛得龇牙咧嘴,趔趄着跪在地上。 阮榛后退几步,捂住了自己的嘴。 “哎呀,怎么这么不小心?” 鲜红的血“啪嗒啪嗒”地落着,宋秋光咬牙切齿地抬头:“你!” “你什么你,” 阮榛一脸担忧的模样:“你这孩子也太不懂事了,妈妈没有告诉过你吗,手不能太欠,不然容易受伤呀!” 当时在葬礼被逼到角落的时候,宋秋光就试图拽住自己的胳膊,被一把甩开了。 阮榛最烦这种人。 有话不能好好说,非得搁这儿动手动脚,又不是不小心摔倒就能亲个嘴的古早玛丽苏小说,肢体接触是为了推动感情,所以干嘛要这样手欠。 很失礼的! 原书中,宋秋光是个没什么城府的小人,所有的阴谋诡计都写在脸上那种,脾气相对而言也比较暴躁,被大哥宋春风和看似憨厚的二哥宋夏雨耍得团团转,然后他受了气,就要在阮榛身上讨回来。 宋秋光很喜欢拽着人的胳膊,拖得对方踉踉跄跄地跟着走,这让他有一种全然掌控的错觉,所以曾经有这么一段剧情,几位少爷约着同伴去马场玩乐,逼着阮榛下注,猜测是哪匹马能一举得魁。 阮榛哪里懂这些。 他只是胡乱地指了匹枣红色的马,就紧张地往后躲。 宋秋光哈哈大笑,拽着阮榛的手腕,给人强行带到台前。 “有眼光,这是我的马!要是今天能跑第一,晚上有你的奖励!” 阮榛脸色苍白。 可那天实在太糟糕了。 枣红马没跑两步就尥蹶子,往日的温顺全然消失不见,嘶鸣着腾跳起来,居然给宋秋光直接甩到地上,幸好旁边的工作人员有经验,及时扯住缰绳,才避免马蹄踏断少爷的肋骨。 “哎呦,三弟今晚可要辜负美人了!” 宋春风得意地回眸,对着满身狼狈的宋秋光极尽嘲讽。 “操,都怪你!” 宋秋光暴跳如雷,甚至推开了为自己擦拭泥土的助理,指着阮榛大骂:“扫把星,你给老子滚下来!” 这是宋家的私人马场,除了鸟鸣和马儿的鼻息之外,阮榛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他低头,看着自己手腕上的锁链。 尝试过逃跑,可回来后就是凌虐。 以及无休止的威胁。 “那个张老头还在医院,你想让他死不成?” “再说了,父亲把你娶回来,咱们就是一家人,往外跑什么呀,让别人看笑话!” “我们几个对你还不好吗?别不知足!” 彼时的他不知道,张老头早已离开人世。 在宋家高高的院墙外,叫着阮榛的名字,和黄狗一起,颓然地倒在地上。 噩梦一般的人生,似乎永远没有终点。 当时的阮榛一步步走向马场,被宋秋光不耐烦地拽了过来,他们兄弟几个都有些不为人知的癖好,但共同点都包括在他身上佩戴锁链,明晃晃地表示,他不过是对方的所有物。 把活生生的阮榛,当做玩意看。 觉得呆呆的他,因为羞耻或者疼痛而惊叫的模样,太可爱了。 “你去驯服那匹马,给我跑第一。” 阮榛挣扎:“我不会……” 可宋秋光压根不管他的拒绝。 烈马在工作人员的安抚下,刚刚平静下来,仍在不住地用蹄子刨着地面,宋秋光毫不客气地把阮榛扯来,拉过缰绳,绑在手腕的锁链上。 看着是精致的一对首饰,实则里面装了定位,还能进行电击。 “少、少爷,” 工作人员忐忑地提醒:“这样可能不太安全……” “关你什么事?” 宋秋光一把推开对方,冲阮榛扬了扬下巴:“上马!” 那么高大的马匹,阮榛完全不懂怎么爬上去,烈日炎炎,空气中是草料和干燥的泥土味,锦衣玉食的少爷们都围了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绝望的阮榛。 “这就是你们家的小夫人?” “别说,长得真有那个味道,我喜欢!” “喜欢也不是你的,去问你爹要去!” 哄笑声中,有人扬起马鞭:“喂,谁过去搭把手,起码让美人能上马再……哎呀!” 马儿突然发了脾气,没等阮榛骑上去,就疯了似的跑了起来,缰绳瞬间绷紧,把阮榛摔倒在地。 剩下的剧情,阮榛已经不太记得了。 只知道那日的天很蓝,他以仰面的姿势被拖行了二十多米,幸得泥土松软,幸得上苍垂怜,灿烂的阳光刺得他睁不开眼。 如今看到宋秋光,阮榛只觉恍若隔世。 宋秋光不可置信地握住右手手腕,那枚剪刀还立在上面,闪着锋利的冷意。 “救、救命!” 豆大的汗水落在地上,宋秋光哆嗦着大喊:“救救我,杀人了!” 刚才的佣人早跑没影了,走廊上回响着他的惨叫,格外凄厉。 “别叫唤了,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