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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的连那些奴才都不如。 青寰靠近了些,压低声音道:“云家可护佑三殿下。” “楚梁毕竟是三殿下的故土,若能回去,自是比待在大夏好上许多。”他低声劝着裴溪故,“大小姐一直感念三殿下幼时相救之恩,凭云家在楚梁的势力,给三殿下换个身份,安安稳稳地过日子不是难事。” “当日我救大小姐不过是个巧合,大小姐不必将此事放在心上。” 裴溪故顿了顿,又默然低下头去,“且如今我已是寝奴之身,就算出的了这宫门,只怕没逃多远就会被抓回来。” “此事殿下不必担心。” 青寰放下手中药瓶,倾身凑到裴溪故耳边,轻声道:“苏大人此次和谈,曾答允向大夏上供粮食千石,三月后便会有楚梁的粮队进京。三殿下可趁那时候混入粮队之中,其中自然有云家的人接应。” 裴溪故神色略微松动了些,犹豫道:“就算如此,可大夏皇宫守卫森严,要出宫门,怕是没那么容易。” 青寰道:“只要三殿下想回去,奴才会替三殿下想办法。” 裴溪故低下头,默然思忖着。 回去也好,楚梁皇帝对他再不好,但总归不会杀了他,再怎么说,也比待在这儿整日提心吊胆的强。 只是一样,他得能活到三月后楚梁粮队进京的那天。 裴溪故轻轻叹了口气,道:“可是长公主无论如何也不肯留我在她身边伺候,若再这样下去……” “三殿下莫急。”青寰轻轻笑了笑,“三殿下可知,长公主最大的弱点是什么?” 裴溪故微微蹙眉,“是什么?” 青寰低眉躬身,在他耳旁轻轻吐出两个字来:“心软。” “三殿下今日受了这样大的羞辱,长公主定是心疼的。依奴才对她的了解,,三殿下只需趁着今日稍稍求她两句,她自会松口。” * 宋栖迟坐在铺着软褥的美人榻上,心神不宁地盯着梨花木几上摆着的琉璃花樽看。 她伸出手漫不经心地把玩着里面插着的花枝,心思却是半点都没落在这花上。 少年脸上触目惊心的红指印在她脑中一遍遍地浮现,每回想一次,她的心口就隐隐作痛。 那样如玉般的人儿,被打成那个样子,让她如何不心疼? 宋栖迟长长地叹了口气。 她不是傻子,今日父皇命善明公公这般行事,无非是想试探裴溪故在她心中地位究竟如何。 父皇那份疑心终究还是难放下。 宋栖迟心事重重地看着手中被揉得凌乱的花瓣,思绪也跟着乱成一团。 她记起那日宋宥曾说过,她留下这寝奴,便是给父皇埋下了一块心病。 这样的道理,她又如何不明白?只是她终究不忍心,看着那被锁在铁笼之中的清瘦少年就这么丢了性命。 人命,是这世上最宝贵的东西,只一次,轻易丢不得。 宋栖迟临窗呆坐了许久,才起身吩咐温采备下步辇,她要去东宫看望太子。 她自小便这样,有什么烦心事,总喜欢跑去跟宋宥倾吐,时间长了,竟成了习惯。 步辇缓缓行在长长的宫道上,宋栖迟一只手撑着扶手,偏过头去和温采说话。 “这几日我瞧着你时常不在清宁宫中,可是有什么事?” 温采听她问起,忙道:“回殿下,原也没什么大事,是太子殿下近日繁忙,又要准备过几日的宫中乐宴,一时抽不开身,而奴婢对排布歌舞之事略通一二,太子殿下便叫奴婢帮着安排。” 宋栖迟点点头,“你出身乐坊之家,这些事自是能帮的上忙的。既是哥哥叫你帮忙,你尽心安排就是。” “是。” 主仆二人闲话几句,不多时便到了东宫。东宫的主事太监庆祥公公忙迎上前来,躬身行礼道:“奴才见过长公主殿下。” 宋栖迟略一点头算是回应,问道:“哥哥在哪儿?” 庆祥公公赔笑道:“殿下来的不巧,太子殿下方才去了御书房与陛下商讨国事,现下不在东宫。殿下不如先去书房等着可好?太子殿下若回了东宫,总是要先去书房一趟的。” 宋栖迟想着左右无事,多等些时候也无妨,便点了点头,由两个小太监引着进了宋宥的书房。 宋宥的书房十分宽敞,几排木架上皆摆着厚厚的书卷,笔墨纸砚放在紫檀木案上,小巧的香炉搁在一角,散着淡淡檀香。 她在书房中随意转了转,又回到案几前停下,随手拿起上头放着的一本泛黄书册来看。 刚翻了没几页,宋栖迟便瞥见这书册底下还压着一张摊开了一半的宣纸,上面墨迹蜿蜒,瞧着像是副未画完的画。 哥哥何时喜欢作画了? 她不由得有了几分好奇,将那张纸拿在手里仔细看着。 细细的墨痕勾勒交织,描绘出长街宽巷,青墙小院,细流绕着朱红色的宫墙静静淌,画的右下角极工整地写着一行小字:楚梁皇都。 这是楚梁皇都的地图……哥哥画这图做什么? 宋栖迟微微皱眉,再细看时,见那图上有好几处地方皆用朱砂圈了出来,她粗略一数,竟有数十处。 “妹妹怎么来了?” 她正看的出神,宋宥的声音忽然在身后响起。 宋宥走过来,笑着拿过她手里的图折好,“我画技不精,你倒看的认真。” “哥哥画楚梁皇都的地图做什么?”宋栖迟不解,清亮的杏眸直直地看着宋宥。 宋宥犹豫了下,还是没瞒着她,低声道:“这图上用朱砂圈出来的,都是大夏在楚梁布下的暗线所藏之处。” “楚梁有云家,以擅布暗线而闻名天下,楚梁与大夏数次交战,都是仗着暗线送来的情报,才不致被大夏一举攻破。父皇也是看中了这一点,便命我效仿云家,着手安排此事。” 宋栖迟恍然道:“原来哥哥这几日都在忙着暗线的事。” “哥哥虽忙,但心里可还是记挂着你的。”宋宥笑着揉揉她的发顶,“我可听说,为着你宫里那寝奴的事,连父皇身边的善明公公都亲自出马了。” 宋栖迟叹了口气。 “父皇终归还是放心不下。” 她微微扬起头来,有些迷茫地看着宋宥,“哥哥,我留下他,是我做错了吗?我知道,若是杀了他,父皇便可安心,可那是一条人命啊……他本就是无辜之人,我又怎么忍心看他白白丢了性命?” 宋栖迟眸中似含着薄薄水雾,玉容罩上一层朦胧又迷茫的气息。 宋宥见她这般模样,更是心疼,忙拉着她坐下,安慰道:“此事自然不是你的错,只是……父皇疑心他,毕竟也是有缘由的。” 他轻轻扶着宋栖迟的肩,犹豫着问道:“你就不担心,万一他真的是楚梁送来的暗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