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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个用来讨人欢心的下贱寝奴,而面前站着的少女,则是他要侍奉的主人。 这问安,自然不是寻常的问安。 可纵然他再能隐忍,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又怎能放下身段,去行那些勾人之事? 宋栖迟垂眸看着他。 少年咬着薄唇,凤眸中透着些许闪躲之意,似乎不大情愿向她问安,模样却是愈发动人。 她轻轻叹了口气,转头道:“人既已送来,苏大人便先回吧。” 苏启连忙点头应下,临走时还不忘悄声巴结她几句:“殿下若是高兴了,可别望了替臣在陛下面前美言几句,此番求和,楚梁可是极为诚心的。” 宋栖迟敷衍着答应了几句,又吩咐了青寰送几人一同出去。 偌大的寝殿内,一时只剩下她与裴溪故两人。 宋栖迟凝眉看着他身上几乎不能弊体的衣衫,轻轻叹了声,转过身道:“我叫人来带你下去。” 她寝殿内并未备着什么男子的衣裳,只能让温采先带他去后院青寰房内,寻件宫衫给他换上。 裴溪故闻言,一直环在膝上的手却是骤然一紧。 带他下去……她的意思是,不留他在这里么? 他如今是寝奴之身,若不能留在她的寝殿,怕是不日便会传出他不得清宁长公主欢心的传言。 方才从那太监总管的口中,他已知晓,大夏皇帝对他是存了杀心的,不过是顾着这位清宁长公主的颜面,才留下了他的性命。 所以,若要活命,他必须,也只能依傍于她。 哪怕是要他丢了廉耻,他也必须想尽一切办法,勾住这位长公主的心。 宋栖迟已经转过了身,绯红艳丽的裙摆就垂坠在他的面前,如一簇徐徐飘落的海棠花。 裴溪故咬了咬牙,倾身跪在地上,双膝抵着枯草往前挪去,腕上的锁链重重地磕上一旁的铁栏杆。 宋栖迟的脚步蓦然顿住。 她能感觉到,少年跪在她的身后,冰凉的手指紧紧攥住了她的裙角,骨节轻轻擦在她白皙的脚踝上,蹭出一寸又一寸撩人入骨的温度。 她慢慢回过头来。 第3章 留下 “殿下不想要吗?” “怎么了?” 她说话时声音极其温柔,就如一潭温温春水,让人一听便软了骨头,心甘情愿地陷进她的温柔乡里。 裴溪故的手腕颤了颤,凤眸中映着她大红裙裾下的如玉脚踝。 宋栖迟侧身而立,绣着凤羽的裙裾随着她的腰肢轻转。 而他跪着,仰望着她,那裙面上绣着的海棠在她纤腰处葳蕤盛开,细细一根红绳系着,几把铁钥垂坠腰间。 他不由自主地将下巴抬高了些。 这下他看清了,少女正低头望着他,娇丽无双的脸上,一对杏眸如星子般熠熠动人。 许是刚卸去钗环的缘故,她的发髻有些松散,几缕青丝从耳边垂落,发尾勾在白皙颈间,平添了几分温柔似水的妩媚。 裴溪故一时忘了言语,只怔怔看着她的脸出神。 宋栖迟被少年这般望着,不由得有些紧张起来,她的目光无措地从少年脸上移开,掠过他修长的脖颈,最终落在他被锁住的双腕上。 少年的双手攥着她的裙角,那对冰冷的镣铐几乎贴上了她的鞋面。 宋栖迟这才记起苏启交给她的那把钥匙来,忙道:“我先替你去了这锁吧。” 她低头去解腰间红绳,铁钥撞在一处,清清脆脆的响。 许是因太过着急,那道纤细的红绳却是怎么解都解不开,反而越发紧了。 宋栖迟掌心又洇出了微微汗珠,她正想转身去唤温采来帮忙,身下跪着的少年却突然直起了身子。 裴溪故轻轻挪动双膝,又离她近了些,少女身上的淡淡桂花香气立刻窜入鼻尖。 “你……要做什么?” 宋栖迟忙往后退了一小步,可少年已经直起了身子,戴着镣铐的手轻轻将一旁搁着的矮凳拉至身前。 而后他提膝跪了上去,清瘦身子蓦然贴紧了她的裙,双手勾上了她腰间软带。 少年的呼吸缠绕在腰间,落在大红锦缎上,是带着湿润的温热。 宋栖迟慌乱地松开摆弄红绳的手,玉颊因他突然的亲近而染上淡淡瑰红。 她微微张开娇艳的唇瓣,话刚至喉咙,就见少年的薄唇朝她的纤腰贴了过来。 裴溪故偏着头,张开薄唇,牙齿轻轻咬上那坠着铁钥的红绳,一点点解开其中散乱的纠缠。 宋栖迟一动不敢动,只觉心跳如鼓,浑身的血液都烧的厉害。 她怔怔看着少年的面孔,几缕墨色发丝缭绕他肩侧,松松垮垮勾着他耳尖。雪齿衔着红绳,呼吸蹭上她腰际,勾人情动而不自知。 她绷紧了身子站着,眼睁睁看着少年耐心地将红绳解下,衔在了口中。 冰凉的铁钥垂在他唇瓣下方,裴溪故抬眸望着她,乖巧而顺从,像极了她最心爱的那只雪玉猫。 被他这样看着,宋栖迟的心早就软的不成样子,踌躇了一瞬,便朝他伸出手来,轻声道:“给我吧。” 裴溪故顺从地往前凑了凑,微低下头将口中衔着的钥匙放入她掌心。 冷铁落进手掌的一瞬,少年的下巴亦不经意地轻轻蹭了蹭。 宋栖迟努力稳住紊乱的呼吸,轻轻收回手来,俯下身替他将腕上锁打开。 “你先在这儿等着,我去叫人来。” 她一面说着一面起身,抬手扇着风,心绪不宁地朝后院走去。 裴溪故见她仍是要走,眼眸不觉暗了几分。他紧咬着唇瓣,原本苍白的脸颊因屈辱而染上淡淡羞红。 他都已经这般不顾廉耻不要脸面地去取悦她,她竟还是不肯将自己留在这寝殿中吗? 他望着宋栖迟的背影,缓缓从矮凳上退了下来,低声唤住了她:“殿下。” 宋栖迟生生顿住了脚步,少年喑哑诱人的声线挟着深春的薄风送至她耳边。 “殿下不想要我吗?” 他凤眸含着隐忍,修长手指蜷进掌心,骨节透着冷冷的白。 浓重的屈辱只一瞬便没过了心头,裴溪故暗自咬紧了牙,若非为了活命,他又怎会说出这般不知羞耻的话来? 宋栖迟怔愣了一瞬,许久才慢慢转过身来,看向仍跪在地上的裴溪故。 “我留你在我宫中,并不是要你做什么寝奴的。”她温声解释,“我若不留你,父皇是定会杀了你的。一会儿我让温采带你下去换身干净衣裳,以后你就在后院里帮着做些杂活……” 她忽然就说不下去了。 少年跪在地上仰视着她,鬓发散乱,衣衫露.骨,脸颊上绯红潋滟,脖间血痕交错。 天生的勾人模样。 明明他只是静静跪在那里,宋栖迟却觉得呼吸骤然急促起来,似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