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虚阁 - 历史小说 - 穿书后男主为我打天下在线阅读 - 第141章

第141章

    还是黄钧带着下属苦口婆心地劝,才让这些百姓收下了扫雪钱。

    只不过,这一番行动下来,黄钧在百姓之中的口碑却也好上了不少。

    黄钧自己也没想到,曾经他一个出门都害怕被百姓砸臭鸡蛋的官员,现在也能被人真心实意地称上一声黄大人。

    你还别说,这感觉还真是不赖。

    勉强比得上喝一盏每两值二十两银子的益州春茶吧。

    “东城门外的官道清扫了吗?”楚霁突然问道。

    “东城门为主城门,自然是率先清扫干净了。只有北城门地处偏僻,外头的官道还未来得及组织清扫。”黄钧只以为楚霁在询问扫雪具体事项的展开,便如实答道。

    楚霁细想一番,忽的绽开一抹笑:“那边暂且不必清扫了。”

    黄钧看着这笑意,只觉得脊背发凉。

    当初楚大人新官上任时,上一秒还笑着叫他们落座,下一秒就下令罚了他们俸禄,几天后就砍了钱佑才和马元恺的脑袋!

    这次是谁啊?居然犯到这么个“活阎王”的头上。

    呸呸呸,什么活阎王?

    黄钧细细想来,竟然觉得这人真是活该!

    *

    沧州城外,落霞山下。

    一辆奢华的马车行驶在小道上。

    马车的车轮不知压着了什么东西,忽的一个颠簸,发出剧烈的摇晃。

    因着这阵颠簸,马车内咕噜噜地掼出来一个紫色的肉球,发出一声“诶呦”的惨叫。

    一旁的侍从见了,连忙忍住笑意,上前将人搀扶起来。

    “常侍,您没事啊!”

    孙常侍艰难地将身上臃肿的披风甩开,借着侍从的力道从地上爬起。一张发面馒头似的脸因为跌了一跤变成了在污水沟里滚过的脏馒头,又因为气愤,变成了猪肝似的赤红。

    他恨恨地踢了一脚将他扶起的侍从,看着地面积雪的眼神几乎像是淬了毒。

    若非知道楚霁为了自己的官位,多少银子都使得,他怎么可能领了这么个苦差事?

    楚霁自上任州牧以来,虽然有平了钱马二人叛乱的功绩在,但时间长了,陛下便也就忘了。倒是楚霁这么久也未能寻来龙鳞一事,让皇帝陛下起了疑心。

    再者,皇上近来愈发觉得自个儿的身子不太爽利了,他能不着急吗?

    这不,皇上就将孙常侍派来。

    明面上是让他来给楚霁送新春慰问的,实则是来探查情况的。若是有必要,可以直接宣旨命楚霁回京。

    无论现下沧州是何种情况,有了皇帝赋予的这个权力,只要楚霁想保住自己的州牧位置,就少不得要脱下一层皮来。

    那可是皇商楚家。怕是州牧府的地缝里随便扫扫,那金子都够他吃用不尽的。更遑论是现在楚霁有求于他?

    想到很快就能到手的银子,孙常侍才舒出了一口气。

    还未等他下令处置车夫,一旁的山上突然传来震天的响声。

    “兄弟们,抢了他的马车和行礼!”

    孙常侍还未反应过来,就见山上冲下来一群衣衫褴褛的贼人,身上的破冬衣上满是裂口,随着他们的跑动竟有柳絮飘出。

    孙常侍想要赶紧冲上马车,却又听得那些贼人的呐喊,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多亏他的侍从忠心,一脚将车夫踹下,挥剑将连接马与车的车靳斩断。

    “常侍,您骑着马!”

    孙常侍闻言,哆哆嗦嗦地就要上马。

    他常年伴驾,是皇帝的心腹。陪着皇帝去狩猎游玩之事,也是常有的,马术确实不错。

    可眼看着那些贼人手里或是拿着锋利的斧头,或者举着一人高的铁锹,马上就要冲了上来,孙常侍只觉着腿脚发软,眼前昏花。

    侍从见状,一手拽住孙常侍的后领,一手提着孙常侍的裤腰,将人拎上了马背。

    后头的贼人将至,慌乱之中他们根本无暇顾及马车等物。

    侍从扬鞭一甩,孙常侍座下之马嘶鸣一声,扬起蹄子就往前冲去。

    身后的人渐渐被甩开了,孙常侍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看来只是劫财的。

    他刚想着唤人过来扶他下马,一转头才发现,他的侍从一个也没有跟过来!

    他们莫不是,被抓住了?

    这个想法让孙常侍心里一紧。

    北风呼啸,积雪满地,白茫茫一片的天地之间,似乎只剩下他一人一马。

    孙常侍几乎要落下泪来!

    这是什么人间疾苦?可别还没等他见着楚霁的面儿,就要身负皇命地交代在这荒郊野岭了!

    还没等他再兀自悲凉一番,远远地就瞧见后头有人影冲过来。

    他们速度极快,身下还骑着马。

    孙常侍心头一喜,他就说嘛,皇家侍从,各个都是高手,哪里会这么轻易束手就擒?

    人影渐渐近了,近了。

    再定睛一看,孙常侍顾不得破口大骂那群废物皇家侍从,胖手朝着马屁一拍,又蹿了出去。

    那分明还是那些贼人!竟然将他侍从的马儿尽数都抢了去。

    身后贼人紧随,孙常侍肥胖的身体逐渐体力不支。

    他身后的披风被北风刮走,冷风从领口直直地灌进去。头上的玉冠逐渐松散了,散乱的头发在风中张牙舞爪。

    他心里又怕又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