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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叛的大魔王 第515节

    “这么漂亮的女生应该是日夲人吧?”

    “不,我觉得应该是翰国的,只有翰国的偶像明星才会这么有气质!”

    “翰国女生都喜欢整容,这个一点都不像翰国整容女。”

    “好想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啊!”

    “还用问,肯定是女生让男生不要在骚扰她了,没看见她都没什么表情吗?”

    “我觉得肯定是拒绝,看上去两个人差距有点大。”

    “怎么也算是勇气可嘉,我要是他,我肯定没胆子追到机场给这样的女生送玫瑰花的。”

    “我已经预见到一幕悲剧正在上演了……”

    “不……他们是华夏人,我听的懂一些中文,好像那个女神说的是:你还是没搞明白我生气的原因,我没有那么在乎你是怎么样的人,我只是在乎,你在心里没有把我当成可以信赖的另一半。”顿了一下,跟众人解释的中年大叔耸了耸肩膀说道:“在华夏另一半就是情侣和夫妻的意思……看样子是一对情侣闹别扭了。”

    “我的天,华夏竟然有这么漂亮的姑娘,不敢相信……”

    ……

    作为当事人的成默和谢旻韫自然不会在乎围观的吃瓜群众在八卦他们两个之间的情感小剧场,成默依旧举着那束有点磕碜的玫瑰,一脸诚恳的解释道:“说我不信赖你真就是冤枉我了,我只是不想你为难,毕竟有些事情说出来也不是那么光彩。”

    “成默,我并不生气你有事情隐瞒我,我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不能说,或者不想说的秘密,但这不是你遇到这么大的困难,不寻求我帮助的理由,你应该清楚,我们是夫妻,不管你出什么事情,我们都得一起承担……”

    成默凝视着谢旻韫的瞳孔,里面仿佛有庞大的星云在旋转,刚才还起伏不定的心跳这一瞬平静了下来,成默觉得谢旻韫的胸襟就如同宇宙般宽广,这个世界上再也找不到像谢旻韫这样通情达理又智慧深邃的女生了。成默心中叹息自己何德何能,他眼睛也不眨的看着谢旻韫,轻声说道:“我真的知道错了,小进。”

    “只是知道错了吗?”

    “保证以后出了什么大事,第一时间向你求助。”

    “怎么定义大事?”谢旻韫不依不饶的问。

    “标准由您制定!”成默义正词严的说。

    这时站在门口的机场工作人员喊了起来:“还有没有要登机的旅客?”

    工作人员明显就是询问站在不远处排了一会队的谢旻韫,谢旻韫也不好怎么回答,只是转头冲着工作人员微笑了一下,随后伸手接过成默手中的玫瑰,冷哼了一声说道:“别以为这样就原谅你了。”

    “任凭成夫人处罚!”成默一脸严肃的说。

    “刚才只是跟你出了个最简单的题目,等下还有题目等着你,答不对就不许你和我住一个酒店。”说完谢旻韫就将玫瑰搂进怀里,向着雅典飞往罗马的7号登机口的方向走去。

    成默苦笑了一下,跟上谢旻韫的脚步,小心翼翼的问道:“那答对了是不是还有问题决定我们能不能睡一个房间?”

    谢旻韫瞥了成默一眼,淡淡的说道:“这还用问?”

    “我觉得我应该不会被难倒。”成默坚定的说。

    “那可不一定。”谢旻韫扬了下下巴。

    “所以你根本没有买042航班的票?你看,你不是挺信任我的?”成默留意到谢旻韫完全没有退票的打算,忽然说。

    谢旻韫又不好意思说自己放水,咬了咬嘴唇,冷声说道:“我这是看你可怜,又写了那么多肉麻兮兮的话,又写了诗,还第一次买了花,连送都送不出去,也太惨了……”

    “我觉得还好吧?总比某人不仅硬生生的搞了个天文系出来,还在学校里布置了那么大的阵仗,逼着我过来要强多了,我都不敢想象万一我不去,某人得多失望。”

    “哟?成先生给你点颜色你就开染坊是吧?想当年我晕过去的时候,是谁哭着喊着说要我监督他,连能够治自己心脏病的上帝基因都注射给我了……”

    成默还想开口,他可还有岳麓山的树牌和奶茶店的初吻没有说呢!然而谢旻韫抢先又说道:“还有,是谁带我去看极光,是谁弄了惊世骇俗的星球糖,还说什么希望我们能够成为彼此的坚持……”

    第211章 阳光宅男(4)

    雅典至罗马,直线距离大约1051公里,飞机飞行大约需要两小时零七分钟,整个旅程成默和谢旻韫都在为一件事情争论不休——那就是究竟是谁主动追求的谁。

    两个像辩论一般你来我往的摆出论据,先驳倒对方,接着层层深入的论证自己才是被动的一方,对方才是主动的一方。

    高手过招的结局就是谁也说服不了谁,成默认为是谢旻韫先向她表达了好感,所以理所当然的是谢旻韫主动追求的他。而谢旻韫觉得虽然是自己先向成默表达了好感,可先表白的是成默……

    总之,这个问题的复杂程度,对于成默和谢旻韫而言比“先有鸡,还是先有蛋”(注解1)更加的难。

    机舱里响起了空姐甜美的声音,飞机即将降落在罗马国际机场,成默决心结束无休止的争论,轻声说道:“关于谁主动追谁这件事,我想事实已经很清楚了,毫无疑问是你在奶茶店主动吻了我,拍了大头照;还在岳麓山挂满了百年好合的牌子,并且也是你对我说‘人间不值得,但我值得’……我想不出这么明显的事实你为什么还咬狡辩。”

    说到“人间不值得,但我值得”时,谢旻韫脸上泛起了红霞,这一路的辩论,让两个人都回忆起了他们做了多少不符合自己的性格的事情,说了多少平时绝对不会说出口的话语,大概这就是爱情的魔力,让人走出理性的区间,进入感性的时刻。

    虽然谢旻韫表现出了一些羞意,但并不妨碍她直击要害,她冷笑一声,淡淡的说道:“那我现在就问你第二个问题,究竟是你主动追的我,还是我主动追的你?”顿了一下,她好整以暇的说道:“想清楚再回答,这可是关系到你能不能和我住在一起的问题……”

    成默有些懵,纠结了一下不满的说道:“怎么能这样?你这样实在太不公平了!更何况这能算是问题吗?我表示反对!”

    “反对无效!请对方辩友立刻回答。”

    成默面无表情的考虑了好一会,才轻哼了一声回答道:“你赢了。”

    “什么叫我赢了?我要听到的是你亲口作出结论。”

    这下轮到成默的脸变绯红,他扭头看着舷窗外的罗马国际机场,垂头丧气的小声说道:“是我主动追的你。”

    “稍微大声点,我听不见!”

    成默转头看向了谢旻韫,咬牙切齿的说:“是我成默……主动追求的谢旻韫……”

    谢旻韫也扭头看着成默微笑,她面容上带着一点得意的轻佻,不过这种会叫人反感的表情在她脸上却格外的诱人,用二次元的话来形容,这就是典型的傲娇,她扬着下巴淡淡的说道:“成先生,以后请不要和你的太太辩论,要记住你永远也不可能赢过你太太的。”

    成默注视着谢旻韫,莫名就忘掉了争执的不愉快,心底反而涌起了想要拥抱和亲吻的念头,成默连忙回头,盯着前面的椅背,不服气的说道:“你要这样玩,我当然不可能赢。”

    谢旻韫理直气壮的说:“看你好像并不是心悦诚服咯?要不要我给你重新回答一次的机会……”

    “那你有本事别用不住在一起来威胁我!”

    “嗯?这怎么又是威胁了?明明开始就说过了,这是你犯了错,对你的惩罚。”

    “那你问个正常的问题啊,怎么能拿我们两个有争议的事情作为问题。”

    谢旻韫冷笑:“虽然我认为我问的问题很正常,不过我这个人一向很公平,既然你认为这个问题有失公允,那我给你选择的机会,你是想用数学证明霍奇猜想,还是想回答究竟是谁主动追求的谁?”

    这时飞机已经落地,飞机轮毂与地面碰撞发出了“嘭”的声响,机身颠簸了几下,成默坐在座椅上跟随着座椅摇晃了两下,成默有些郁闷的说道:“好吧!是我态度不端正,我收回我刚才说的话。”

    “那可不行,你得告诉我你想回答那个问题,然后再说一遍答案。”

    成默无奈的说:“我要回答第二个问题,问题的答案是我成默主动追求的谢旻韫。”

    “还有没有异议?”

    成默摇头。

    “以后还会不会狡辩或者不承认?”

    成默转头看着谢旻韫没好气的说:“要不要我录一段视频或者些个保证书?”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有要求你这么做!”

    成默无语。

    飞机稳稳的停在廊桥边,谢旻韫起身,浅笑着对他说道:“恭喜成先生获得和我住在一起的资格,但是能不能和我睡在一个房间里,还要看接下来的表现哦!”

    ……

    取了行李,离开机场,谢旻韫并没有带成默去到酒店,而是到了距离梵蒂冈不远的街区。这个街区别有风情,狭窄的石子路沉淀着古罗马的悠远,两侧的房屋都是巴洛克式的风格,色彩明丽,但又不过度华丽。如果不是两侧停满了各式各样的汽车和摩托车,破坏了关于十九世纪的遐想,成默真会产生穿越的错觉。

    谢旻韫带着成默沿着长街行走,直到一家名叫“21/22”咖啡馆的门口,咖啡馆淡蓝色的天空雨棚侧面挂着一面绿色的藤蔓,郁郁葱葱的看着便觉得清新,岩石红的墙壁上挂着一各种颜色的矢车菊,将冷硬的墙壁点缀的如同花园,酒红色的雨棚下面放着几张铁艺圆桌和椅子,木质的格子玻璃门关着的,上面挂着“close”的拍子,看上去就是个小清新文艺范的咖啡馆。

    谢旻韫轻车熟路的从包里掏出钥匙,打开咖啡馆的门,对成默做了个请的手势说道:“欢迎成先生来到我的咖啡馆,请随便坐。”

    成默拖着箱子走进咖啡馆,咖啡馆的布置和《天使爱美丽》里面的咖啡馆有几分相似,只是颜色没有那么鲜亮,大多使用的橡木白/木纹灰以及黑色,布置也比较的现代,没有那么的复古。柜台后面写着菜单的黑板旁还挂着《天使爱美丽》的海报,侧面则是一整面墙的书架,书架上摆着的全是些看上去有些年月的书。

    “你的咖啡馆?”成默扫了一眼面积不算很大的咖啡馆有些疑惑的问。

    谢旻韫点了点头,“是啊!我在斗兽场打排位的时候,就住在这里……”

    “哦!这是一处安全屋吗?”成默理所当然的认为这里跟巴黎日式料理店一样,都是表面经营生意,实则是太极龙的安全屋。

    “你可以这样认为。”虽然咖啡馆里有很多细节都说明它和成默很有关系,不是一家普通的咖啡馆,但谢旻韫才不会告诉成默这里是她在斗兽场打排位,经常想会不会偶遇成默,才开的一家咖啡馆。

    “房间在上面?”成默走到书架边的楼梯转头问谢旻韫。

    “嗯!”谢旻韫点头,“你把东西放好,等下我带你出去逛逛,罗马我呆了很长一段时间,知道很多一般旅客都不知道好地方。”

    “那我们什么时候去斗兽场?”成默有些期待的问。

    “明天晚上。”

    成默点头,提着箱子踏上了木质的楼梯,他爬了两阶之后,停住了脚步,抓着扶手回头看向了走到了柜台里准备磨咖啡的谢旻韫,犹豫了一下,成默微红着脸颊开口问道:“对了,你还没有问问题,决定我们是不是睡一个房间……”见谢旻韫似笑非笑的望着自己,成默咳嗽了一声,强行辩解:“我不是别的意思,我只是不知道我该把行李放在哪个房间!”

    ……

    (注解1——关于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目前英国研究人员得出的结论是,没有鸡卵巢中发现的蛋白质细胞,壳形成是不可能的。因此,鸡出现在鸡蛋前面。然而,还有其他类型的产蛋品种出现在鸡的前面,所以鸡蛋可能早于鸡本身。事实是,鉴于进化的适应性,几乎不可能到追查第一个:蛋或鸡,所以先有鸡这个答案依旧是不确定的)

    第212章 阳光宅男(5)

    (本章bgm——《清平乐》关大洲,《国家宝藏》配乐)

    谢旻韫将咖啡豆倒了一些在造型古朴的手动研磨器里,她缓缓的转动着把手,像是留声机一样的研磨器发出了质感奇异的“沙沙”声。谢旻韫一边研磨着咖啡豆,一边轻声说道:“开始你写诗提到了‘马拉松’,说的是雅典抵抗波斯帝国的战役,这让我想起一件差不多的事。”

    罗马冬日微醺的阳光穿过铺在侧面的藤蔓,穿过木格子玻璃窗,在吧台和谢旻韫身上洒下星星点点的光,这些光像是夏日在一倾碧水间闪耀的粼粼波光,而谢旻韫就如同亭亭玉立的莲。

    成默忽然感受到一种静谧的力量,他扶着布满划痕的楼梯,屏住呼吸,低头凝视着站在吧台之后的谢旻韫,小心翼翼的聆听着她的声音。

    “公元755年,也就是唐朝天宝年间,安禄山在范阳发动叛乱,率15万大军长驱直入,下潼关直抵长安,逼得唐玄宗逃亡四川,还吊死了心爱的妃子,史称‘安史之乱’。这场叛乱历时八年,由于唐玄宗决策失误,让整个唐朝从高度繁华急转直下,盛世也戛然而止。唐王朝也失去了对周边地区少数民族的控制——安禄山乱兵一起,唐王朝将陇右、河西、朔方一带重兵皆调遣回中原,造成边防空虚,西边吐蕃人乘机而入,侵占陇右、河西走廊地区,唐朝只控制西域安西北庭。数十年后,约公元790年,唐朝又失去西域安西北庭。唐王朝从此内忧外患,朝不保夕,更加岌岌可危……”

    “也就大约在这个时候,历史书中没有记载的张议潮出生了,张议潮家世代是沙州豪门,可吐蕃统治下的西域除了吐蕃人,人人都是低贱的奴隶,尤其是唐人,是可以任人践踏的牲畜。即便张家是豪门。也仅仅不过保得住平安,他作为汉人,走在大街上见到吐蕃人必须弯腰低头,不许直视。吐蕃人的风俗是贵壮贱老,青壮年被他们掳为奴隶,而那些老弱病残的汉人则面临被全部杀光的悲惨境地。对不满和反抗者,‘断手凿目、刖足割鼻’,视同牲畜。为了切割和唐朝的联系,汉人不许穿汉家服饰,不许祭拜先祖,更不能回归故里。”

    “张议潮从小目睹这一切,便在心中暗下决心早晚有一天要驱逐吐蕃人,回归唐朝……于是他从小就读兵书,操练武艺,甚至把全部家财充作军费,秘密招募训练义军,联络当地的豪门,收拢其他被吐蕃迫害的义士,积蓄力量,时刻等待机会推翻吐蕃统治,收复故土。”

    “公元848年。吐蕃闹饥荒,内部权力争斗不止,而当时大唐正处于会昌中兴,国力日益恢复,也收复了一些之前沦陷的州郡。张议潮觉得起义机会到了,于是率领招募的义军起义,向城内的吐蕃军发动了攻击,由于汉人团结一致,勇敢无畏,加之张议潮懂得兵法,调度得当,很快就把沙洲的吐蕃人赶了出去。不过吐蕃人自然不会善罢甘休,不多时,很快就纠集大军反扑,张议潮率领义军数次击败敌人,经过多次恶战,终于控制了沙州这块根据地。”

    谢旻韫不疾不徐的磨着咖啡,说着关于张议潮的故事,虽说成默对这段历史也算熟悉,却丝毫没有打断谢旻韫的想法,毕竟纸上的文字和谢旻韫的叙述完全不同,文字的表现力终究有限,尤其是一些意简言骇的古文,远不如谢旻韫说的生动。

    即便成默大致已经猜到了谢旻韫会说一件什么事情,依然听的津津有味,同时还暗自猜测谢旻韫会出一个什么样的题目。

    “然而,想要将吐蕃驱逐出西域,必须得到唐朝的帮助,于是张议潮派出信使向唐王朝报信,希望与朝廷的军队两面夹击吐蕃。张议潮深知吐蕃人肯定会围追堵截,这次送信将是九死一生的历程,然而过程比他想象的还要悲壮。他派出了十多队信使从沙洲的各个方向出发前往长安,他们将穿越巴丹吉林大沙漠、腾格里大沙漠、库布齐大沙漠,茫茫的戈壁,无垠的草原,他们不仅要行走数千里,还要面对生死的考验,这十多队信使,有的永远埋在了无边的沙漠里,有的被吐蕃人无情的弯刀斩杀。最后,只有一支向东北方向进发的队伍,绕过了莽莽的大漠,历经千辛万苦,九死一生,真正的九死一生,终于到达天德军(今内蒙古乌拉特前旗)驻地,在天德军防御使李丕的协助下,于大中四年抵达了长安……这时候,离张议潮沙洲起义已经过去了整整两年……”

    说到这里谢旻韫停了下来,没有继续说关于张议潮的故事,也没有继续磨咖啡豆,她拿起一旁的玻璃水壶接了一壶水,放在电子炉上开始烧水,接着抽了张滤纸,将半圆的滤纸向上折起,然后再将整个滤纸对折再对折,然后将折好的滤纸撑成漏斗形,放入滤壶嘴上,用手整理让其充分贴合,最后把磨的十分均匀的咖啡粉调入滤纸,用银色的汤匙尽量抹平,水烧好后立即倒入手冲壶中。

    顿时,小小的咖啡厅里就荡漾起了咖啡的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