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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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了怪了—— 珠碧吃惊地回头,小九更是惊讶得下巴磕地,啧啧直摇头:“哇哦,锦画相公中邪啦!” 珠碧往地上啐了一口:“瞧他那副发春样儿!估计又是哪根筋被男人捅歪了,甭搭理他,神经病。” 离五月初五愈来愈近了。 满心期待里还多了几分隐隐的紧张与羞怯感。 这些日子,锦画已经在脑海里假设了无数遍重逢的情景,亦在心底将赵景行的眉眼描摹了无数遍。 越是想念赵景行,接客时就越不自在。 因为心都被他占据,所以被别人抱着做时,羞耻感更重。 好似那偷情的淫妇。 没奈何,锦画只能在接客时紧闭双眼,幻想压着自己的就是他朝思暮想的景行哥哥。 快要到了,就快要到了。 马上就可以见到了。 马上就可以和珠碧一样窝在爱人怀里撒娇。他再不用羡慕别人,珠碧有的,他也会有。 可贼老天,总不遂人愿。 五月初三,离见到赵景行只剩区区两天。 下午,锦画睡得迷迷糊糊时被小六叫醒,心不甘情不愿地睁开惺忪的睡眼,见到小六凝重的神色。 “相公,鸨爷叫你去幽庭一趟。”小六有些沉重地说。 一股浓浓的不详感浮上心头。 最后关头了,不会半路插进来甚么事罢。 锦画追问何事,小六却摇摇头,他只接收到这一个信息,别的一概不清楚。 瞌睡虫飞了,在去幽庭的路上,锦画一路惴惴不安。 老天保佑,可千万不要出甚么事啊。 越想,心里越乱,锦画只能不断安慰自己,步伐愈走愈快。 推开幽庭的门,姚天保坐在太师椅上,手里抓着大把大把的银票,肥肉堆满的脸上笑开了花。 见到魂不守舍的锦画,更是大喜,连忙站起来将人往里拉:“爹爹的亲亲好儿子哟!来来来,大老远的走累了罢?过来休息一下!” 锦画一头雾水,姚天保从来没有对他这么好过。 而这种突如其来的好,更让锦画害怕。 姚天保将手中厚厚银票在锦画面前挥了挥:“乖儿子真有出息!你看看!” 锦画起了一身的寒毛:“……爹爹这是甚么意思?” 姚天保抱着亲亲宝贝儿子坐到太师椅上,将之揽在怀里一顿狂亲,直到颈项处红肿了才肯罢休。 “哈啊……爹爹……究竟怎么了……”锦画被亲得几乎背过气去,恶心死了。 但他只能忍。 姚天保指着厚厚三摞银票,激动道:“乖儿子,可有一下子见过这么多钱么?嗯?”见钱眼开的姚天保几乎欣喜若狂,“六万两白银啊!六万两!” 锦画不语,等着他的下文。 姚天保平缓了一下激动的心情,继续说:“有名外地的富商,要包你一个月,今晚就要带你走,爹爹的亲亲好儿子真是出息了!”话音才落,他就忍不住又亲了锦画一口。 南馆一向是没有包一名妓子这么久的规矩的。 架不住那商人实在有钱,按着锦画一夜千两银的报价连给三十天不说,更是再翻一倍,堵住姚天保的嘴。 明日就走,一个月。 锦画如遭雷亟,僵在原地。 不,不会这么倒霉的…… 心中尚还有一丝丝小火苗燃着,也许,会是赵景行也说不定呢。 指甲深深陷入皮肉里,锦画开口问话的语气有些颤抖:“爹爹,那富商姓甚名谁?您知道么……” 最后的希望了。 锦画紧紧抠着袖子,掌心里握出一片湿意。 他静静等待着宣判。 如果不姓赵,姓方也好啊…… 可一切,总是事与愿违。 姚天保一句话打破他所有幻想:“姓马,靠海运起家的,是闽州过来的商人,久慕我家锦画的艳名,特地来的哩!”姚天保摸了摸锦画的头,叹了口气,“不过我听那姓马的说是他们一整个商会一起出的钱,好几个商人都喜欢你,这一个月就辛苦你了,等回来,爹爹给你放假!” 姓马的。 不姓赵,连姓方的都不是。 霎时间,心都凉了。 锦画察觉到自己呼吸不畅,颤着声问:“爹爹,一定要今晚走么?可否迟几天?我……” 他还要和赵景行见面,怎么可以就这么走了。 他盼了那么久,天天掰指头等过来的。 那么努力地等,明明就只剩下两天了…… 一个月啊,等自己再回来,生意匆忙的赵景行还会等自己么? 不可能的…… 姚天保听了这话沉下了脸:“迟几天?为甚么?” 锦画又哪里敢与他说。 他始终不语,姚天保将他往外推,冷声道:“现在就回去收拾东西,晚上会有人来接你。”姚天保的耐心真是太少了,他完全不能容许手下的妓子对自己的命令有一点点的忤逆甚至迟疑,“锦画,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 如果锦画二话不说就乖顺答应,他会很满意的。 如果他有一点点反抗之心,那就必须好好敲打一番,让他再加深一遍这个南馆里头,谁是尊,谁是卑。 “锦画?” 锦画似乎没有听见。 他颓然站在原地,连撒娇都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