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虚阁 - 历史小说 - 退圈后我成了国宝级厨神[穿书]在线阅读 - 第147节

第147节

    带着热气的美味,驱散了谢望舒身上的冷意,那种盘旋于心的麻木感也渐渐褪去。

    被麻木压住的痛苦,一下子涌了上来。

    谢望舒“哇”地哭出了声,跟个小孩子一样,抽抽噎噎地哭成了泪人。

    杨阳本来在一边啃鸡翅,一边感慨裴宴的好手艺。

    被她这石破天惊的一哭,差点被鸡翅骨头戳中喉咙。咳了老半天,抬眼给裴宴打眼色:这咋整?

    能咋整?

    这可是借机“话疗”的好机会。裴宴借着收盘子的动作,不经意般地问:“你没事吧?”

    “有……有事,”谢望舒一边哭一边说,“我男朋友劈腿了,好几个。”

    “而且,而且我发现他从最开始喜欢的就不是我,而是我的家庭,我家里人都是古典乐大师,我们家也算是古典乐世家。我留学回来,加入乐团,他无意得知我家境,在乐团散布我关系户抢人位置的谣言,导致所有人都无视我,就他对我好,就是想让我唯独对他死心塌地,以后好搭上……搭上我家里人。我今天才知道,为什么我会被所有人无视,他原本一直暗示,是我做错了什么,不讨人喜欢……”

    谢望舒从小空闲时间都用来练琴,国外留学时倒是交了几个朋友,但相隔半个地球,她也不好用自己的破事去打扰他们。这些话已经憋了一天,却无人诉说,此刻都一股脑地倒了出来。

    杨阳在一旁听着都瞪大眼,这什么渣男!

    忙不迭捂住杨棉耳朵,简直污耳朵。实在忍不住道:“那你不报复回去?”

    谢望舒泪眼汪汪地抬起头:“啊?”

    虽说反派背景没那么详细,果然,谢望舒没想过报复。

    这种象牙塔长大,家教很好的傻白甜,遇到这种事多半只会自己哭,顶多跟朋友哭诉几句,很难想到报复。

    裴宴接着杨阳的话说:“单纯劈腿已经很过分,更别说他传谣言、引导冷暴力,这已经不是一般的感情矛盾。”

    “你或许觉得,没必要跟这种渣男一般见识,但是,如果你就这么一走了之,他目的没有达成,背后更是不知道如何造谣你。都是一个圈子,这种谣言说不定会传到乐团以外,你就甘心让他继续对你抹黑污蔑?”

    谢望舒呆滞了一会。

    她早上看到消息后直接从男友住处离开,发信息分手后拉黑。

    确实是想着直接一走了之,裴宴说的这些,她压根没想到。

    她自然是不乐意看到渣男在背后沾沾自喜,对她肆意诋毁的。

    但是:“我连吵架都没跟人吵过,怎么报复?”

    “凡事都有第一次,而且也不一定要吵架。你有他做这些事的证据吗?”

    谢望舒点头:“他跟好兄弟发的信息,我都截图下来转发给我自己了。”

    她虽说有点傻白甜,但不是真的傻。

    网络时代,也见过很多类似的事,当时下意识就保留证据。

    裴宴:“那好办,把这些证据打印下来,趁你们乐团训练,人都在的时候,当传单一样发出去就行,甚至不用你动口吵架。”

    谢望舒连连点头,犹豫了下:“那个,我知道这很麻烦你……你能陪我去吗?我会付你钱的,一小时五百块!”

    谢望舒不说,裴宴也会自己提出陪她去。

    她还想多刷点好感度呢,当即答应:“钱就不用了。你们乐团训练是什么时间?”

    谢望舒被感动到了,这是个大好人啊:“明天租了大剧院的场地组合练习,时间是下午到晚上十点。”

    大剧院离裴氏食府不算很远:“那就晚上去。”

    浔阳爱乐乐团一共有近百人,按照乐器分成十来组,平时是租了办公楼进行分组练习。

    不过因为演出时都是在剧院内,时不时也会租大剧院的演出厅进行练习。

    今天就是这种情况。

    休息时间,相熟的乐团成员们都凑在一起聊八卦。

    “今天那个谁怎么没来?”

    “你说谢望舒?谁知道这关系户大小姐闹什么脾气呢。真是,抢了人家的位置,还不好好训练。哎——李洋,你女朋友跑哪去了?”

    李洋是个长相尚可,二十七八岁的男人。

    闻言叹气道:“我也不知道。她早上忽然给我发消息说要分手,之后打了十几个电话都不接。”

    “这种女的,亏你也看得上,还为她跟于夏分手。她说分手你就分吧,本身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李洋脸上不显,内心翻了个白眼。

    李洋心里清楚,谢望舒压根不像他传的那样,只是家里有一点小钱的关系户。她出身古典音乐世家,家里亲戚都是知名古典乐演奏家。她来浔阳爱乐乐团这种国内也只算得上是二线的乐团,只是家里看她还年轻,想让她先锻炼几年。

    过个几年,技巧更加纯属,个人巡演,还有那些世界级乐团的位置,自然都会安排上。

    如果能成功娶到谢望舒,让这丫头拿家里人脉补贴他,那他以后的事业,绝对一帆风顺。

    他当初意外得知谢望舒家境,自知自己条件没好到被她一眼看中的地步。

    于是想出了这么个法子,果然让谢望舒死心塌地。

    只是今天这蠢丫头,也不知道是吃错了什么药。

    平时都把他当救命稻草一样捧着,今天不仅发信息提分手,现在都联系不上人。

    难不成是电视剧入脑,想借此吸引他注意?看来之后还是得多调教调教,可别变野了,之后不好控制。

    李洋正心里盘算,剧院厅的门忽然被用力推开。

    里面欢声笑语的声音在看到来人时一顿,变成窃窃私语:“这个点来,是想来当清洁阿姨?”

    李洋打定主意要吊吊谢望舒,没像平时一样上去迎接。

    没想到谢望舒理度没理他,只从旁边一个戴着帽子,看不大清脸的年轻女人手中结果一摞纸,随后绷着脸,一叠一叠地发到周围人手上。

    周围人最开始都不想接,直到看到传单内容,都惊了。

    谢望舒发的传单,一共有四份内容。

    第一份,是她在世界级古典乐名校的成绩单,能看出,她以顶尖的绩点毕业。

    第二份,是她和李洋的聊天记录,能看出,最开始是李洋加上她,找她聊天,不存在什么她主动勾引李洋,导致他跟前女友于夏分手。

    第三份,好几张,都是李洋和他好兄弟的聊天记录。

    原来李洋是看中谢望舒出身古典音乐世家,故意传谣言好pua她,让她死心塌地。

    第四份最劲爆,是李洋跟团里好几个女生的暧昧聊天,甚至有几次发了酒店链接,一看就是为了什么。

    谢望舒绷着脸看了裴宴一眼。

    忽然感觉得到了什么支撑似的,底气足了一些。

    谢望舒说:“我之前,只知道你们不喜欢我,不爱理我,却不知道是为什么。今天才知道,是李洋传我是关系户,抢了别人的位置。”

    “说实话,浔阳爱乐乐团只是个国内二流乐团而已,我的家世想抢位置,哪怕去国际一流抢,也不是抢不到。来这里,只是因为家里人希望我靠自己进来,锻炼一下。”

    “你们也看到我的成绩,平时也看到我的水平,请问一下,你们中有哪位能打包票,一定比我拉得好吗?”

    乐团成员们一片寂静。

    谢望舒毕业的这所大学,是世界级的古典乐名校,里面出身古典世家,或者父母里有知名演奏家的海了去了,绩点不可能造假。

    而且他们也有耳朵,其实也知道谢望舒能力很强,只是他们不愿意承认而已。

    “还有,”谢望舒深呼吸一口气,让自己不至于哭出来,“我知道,你们有些人背后说我是小三。”

    “看看这记录吧,我不是小三,你们几个——”她将那几个跟李洋有开房聊天的女生点出来,“才是真正的小三。哦,不对,不仅仅是小三,还有小四、小五、小六。”

    她说着说着,倒不觉得想哭了,反倒开始觉得好笑:“我确实是眼瞎,不过我也好奇,这种男的,你们又是看上他哪点了?一个个争着当第三者。反正,这些证据,我也顺便发了团长一份,你们之后,好自为之吧。”

    一大番话说完。

    自从进入乐团而来,积攒的怒气一扫而空。

    谢望舒长长出一口气,看都没看李洋,以及那些瞥着李洋和那几个女生窃窃私语的围观群众,转身就往外走。

    裴宴自然跟着她出去。

    她跟来,本来对谢望舒不放心,怕她一对上这些人就磕磕绊绊,没想到傻白甜爆发起来,也很像点样子。

    走出一半,忽然背后传来一个声音:“谢望舒!”

    裴宴回头,是那人渣前辈的前女友,叫于夏的。

    于夏看上去非常纠结,过了好一会才下定决心般说:“谢望舒,我之前听信谗言,以为真的是你抢走我男友,之后带头说你,真对不起。”

    谢望舒抿了抿唇:“你不用跟我道歉,我不在乎了。”

    于夏便没多说什么,只问:“那你之后应该不回来了吧?”

    这话问得谢望舒也有些迷茫。

    走出大剧院,凉风一吹,她缩了缩脖子。

    裴宴忽然问:“你之后准备怎么办?”

    谢望舒想了想,说:“按照我家里的意思,是让我在国内二流乐团锻炼个两三年,之后去国内那三家一流乐团再锻炼个三四年,之后就可以考虑去申请国际一流乐团的位置,同时筹备个人巡演……等熬个十几二十年的,应该能成国际一流乐团的驻团独奏家。”

    简直是一眼能望到头的人生。

    裴宴看了她一眼,这样的人生,对很多人来说,也不赖。

    然而,在谢望舒眼里,她没有看到平静和热爱,只有迷茫。

    让她确信这一点的是,谢望舒脑门上,会心一击的蓄能条仅有40%。

    会心一击技能的说明是,此刻你对她的话语,或许会改变她的人生。

    裴宴还没能成功改变谢望舒的人生轨迹,她依旧会走向末路。

    她开口道:“那真的是你想做的吗?”

    谢望舒低着头,过了很久,她说:“这是我应该做的。我是我父母私奔后生下的孩子,生下来后,我父亲先心病发去世,母亲则把我抛弃,是父亲这边的家人把我养大。我必须走上他们从我出生开始就安排好的路,这样才算对得起他们,和我的父亲。”

    “这就是你真正的想法?”

    “这就是我真正的想法。”

    裴宴只是看着她。

    谢望舒的刘海乖顺地垂下,她抿了抿嘴:“我不知道……我,我可能太害怕了。我从来没有自己做过选择。”

    “你刚才就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