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口味也太重
这天，王轻舟拍的是一场在狂风暴雨中救出困在仓库女主的戏。 鼓风机加上大花洒，就算气温还不算低，依旧折腾得王轻舟十分狼狈。 每一喊卡，小狼立刻上前又是送热水又是递毛巾的。 一来一往好几次，每场间隔又短，用过的湿毛巾来不及处理，小狼就随意搭在自己肩上。等戏拍完时，他比王轻舟还要湿，加上鼓风机的虐待，到下午身体就有点撑不住了。 王轻舟看着脸色发青的小狼，劝道：「你脸色很差，今天就先回去休息吧！下午是教室内的课，我一个人可以的。」 「我去车厢里躺一下就好。你晚上不是要跟吕晴直播吗？」小狼虚弱道。 「直播有菲姐，少你一个无所谓的！」王轻舟坚持道。 小狼摆手道：「我先去躺一下，真不行再这么办。」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小狼忽然被冷醒了。 浑身从骨头开始发寒，看来是真病了。好在学校外面就有药局，先买个退烧药吃看看吧！ 随手想找个口罩戴上避免传播病毒，却翻了半天才找到，导致头更晕了。 勉强朝着大门刚走几步，就觉得脚一软，差点没原地趴下，好险被附近眼明手快的学生给扶住了。 几个同学扶着小狼去医护室，正好当中有一个是蔡旖旖同学，那天小菜围剿时也在场，认出小狼是蔡旖旖男友，就给她寄了个讯息。 『你男朋友生病了，先送去医护室了！』 蔡旖旖看着讯息，想了半天才记起来男朋友是谁。 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蔡旖旖忙赶去医护室，在听了校医说就是发烧感冒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看着刚吃完退烧药睡下还打着点滴的小狼，蔡旖旖想通知王轻舟，但想起经纪人耳提面命的事，只能作罢。 算了！不就是感冒吗？也不是大事，就算王轻舟来了也不能做什么。 转身去食堂给他带了一碗粥跟一瓶柳橙汁后，蔡旖旖回到医护室静待小狼醒来。 大概是正在退烧，他额头上浮现不少汗珠。蔡旖旖随手抽了几张卫生纸给他擦了擦汗。 发烧的他双颊泛红，还有点楚楚可怜呢！真是祸国殃民的脸蛋。蔡旖旖心想。 突然想起这货很爱衣不蔽体，不会就连发烧也是这样吧？ 被子一拉开，果不其然，就是一件充满拉鍊，sm感很重的一件背心。伸手一摸，竟然还是湿的！口味也太重了！ 好在有拉鍊，好脱！蔡旖旖三两下把背心脱了下来随手掛在椅子上风乾，把自己的衬衫脱下盖到他身上，再把被子重新盖好塞严实。 自己今天穿了件细肩带打底背心，衬衫给他倒也无所谓。 横竖是等，蔡旖旖拉了张椅子坐下，把脚翘到小狼床上，舒舒服服玩着游戏打发时间。 【原来你找的是她】 小狼醒来时，有些意外身旁是蔡旖旖。 她已经在椅子上睡着了，脚还塞到自己腿下，看起来睡得还挺香啊！ 但她...这也穿得太少了吧？ 有一说一，看不出来这姑娘人小小隻，还挺有料啊！ 大概是感到有动静，蔡旖旖也醒了过来。 「你好点了吗？」她揉着眼睛道。 「怎么是你在啊？」 「那个可怕的姊姊不是叫我不要联系王轻舟吗？我还能找谁？」蔡旖旖埋怨道。 小狼没想到蔡旖旖竟然会肯留下来照顾自己，小声道：「嗯..谢谢啊..」 蔡旖旖伸手摸了一下小狼的额头，却感觉不太出来还有没有烧，于是直接把脸贴到小狼脸上。 小狼倒吸一口凉气，往后退去道：「你干嘛啊？」 蔡旖旖一脸无辜道：「看你还有没有烧啊！好像还是有一点..」 搞不清楚自己是害羞还是生气，小狼喝道：「你这女人够了啊！有没有点边界感啊？」 蔡旖旖却耻笑道：「不都姊妹吗？又不是什么不能碰的地方...」 指着她身上的小背心，小狼更怒道：「还有你看看你穿的什么！胸罩肩带都看见了，性感风不是这样的！」 这下蔡旖旖可佔理了，抬头挺胸道：「我衣服给你盖着了！好心被雷劈！」 小狼这才发现自己棉被里的状态。 一手抽出她的衬衫，一手拿回自己的背心，小狼没好气道：「还你！给我好好穿衣服！」 「你哪来的脸说我啊？」 小狼还想继续吵，但肚皮却不争气地叫了。 指着桌上的袋子，蔡旖旖道：「我买了果汁跟粥，你要哪一个？」 还..还买了吃的？挺细心啊..小狼心想。 「粥好了，不想喝甜的。」小狼总算语气温和些道。 蔡旖旖把盖子打开，确认还有点温后，拿了调羹就是要餵。 「我没手吗？」小狼嘲讽道。 蔡旖旖却没理会，硬是抵上了他的嘴道：「我是好心，看你打点滴不方便。你老老实实接受别人的好意会死吗？」 不知为何，这句话说得小狼有些心虚，不再反抗，乖乖喝起了粥。 但蔡旖旖也就是话说得理直气壮，其实根本没什么照顾人的经验。 「会不会餵啊？流出来了！」小狼不耐烦地边擦嘴边道。 一把抢过调羹，他接着道：「我自己吃！不然早晚被你呛死。」 然而嘴上再嫌弃，这碗粥还是暖到了小狼。 照顾人是他身为助理的工作，已经很久没有被人照顾过了。 看了看窗外，小狼难得温柔道：「天都黑了，你快回家吧！」 「那你怎么办啊？」 小狼笑道：「我醒了！能自己找人来带我的！」 蔡旖旖将吃完的粥收了一下后道：「那我帮你把这个丢了。果汁要喝啊！你发烧流了很多汗，不喝会低血糖的！」 「喔。」 等蔡旖旖再次回来时，小狼又道：「我叫人来了，你快回家吧！」 才刚走到门口，蔡旖旖就发现小狼给自己转了两百元。 还真见外。她心想。 一出建筑，就看见了菲比。 她依旧气焰强大，像自带出场bgm似的。 「小姑娘，又见面了啊？」这次她态度没那么兇了。 「你好。」 「你们医务室就是这里楼上是吧？」菲比问道。 「嗯，三楼，左转就是了。」 看着菲比离去的身影，蔡旖旖自言自语道：「原来他找的是这个姊姊啊...」 等菲比抵达时，小狼已经拆了点滴，准备要走了。 略略皱眉，菲比道：「这不是没事吗？叫我来干嘛？不知道小舟要直播了吗？」 呵呵，亲姊姊还没一个外人关心自己。小狼在心自嘲道。 「我跟你一起去吧！我没事了。」 见他手里拿着果汁，菲比又道：「你不是不喝果汁的吗？」 小狼将果汁收到裤子后面的口袋里道：「刚发烧，怕低血糖。」 挽着小狼的手腕，菲比笑道：「这学校校医不错啊！还想到这些。帅不帅？」 是啊，挺不错的。小狼心想。 「女的。」 「嘖！」 【一切走心】 「不对不对！你的感情不对！不是这样的情绪！」吴导演破口大骂着。 终于到了王轻舟最在意的一幕了。男主角为了车祸女主，在庙里三跪九叩的场面。 他还是不能理解这男主角的心情，只能硬逼自己接受，随机给些模稜两可的表情。 若这是他进组拍的第一场戏，吴导演可能也就这样给他过了。但偏偏之前王轻舟都发挥得很好，所以吴导演想再逼他一下，毕竟这是一场还满重要的戏。 菲比忙上前缓颊道：「对不起啊，导演！我去跟他说说，换种情绪。」 知道这不是工作态度的问题，吴导演软了口气劝道：「这一段不难啊！他怎么一脸悲壮呢？女主角还没死！你劝劝吧！今天就先这样了，明天再继续。」 将王轻舟拉到一边，菲比严厉道：「你怎么回事啊？之前不是挺好的吗？」 「对不起，菲姐。」 见王轻舟也挺自责，菲比道：「别想太多太复杂，就从自己生活里找些经验带入一下情绪。你看啊！这场戏就是男主角所有能做的都做了，但等待结果却十分煎熬，下意识就会想再做点什么，让自己心里好过些。你想想，在你戏拍完后，不也会想要播出结果获得好的反应吗？就是那样的情绪。」 但王轻舟却无法感同身受，解释道：「与其事后去烧香拜佛，我寧愿拍的时候更加努力。戏都拍完了，我去拜一百间庙也于事无补啊！」 菲比本来就不是很有耐性的人，听他这么一说，更是烦躁，怒道：「你以为我在跟你辩论吗？这个例子不好，你就自己再去找一个！你现在是个新人，大家还有些耐性跟你耗，再多拍几部，就没人有空等你进入状态了！」 「姊，你也别骂他。他心情不好，只会更难发挥。」小狼忙劝道。 菲比当然也不想发脾气。 王轻舟是她一手带出来的，有多努力自然都看在眼里。 出道多年，无论是跳舞还是唱歌，哪一次不是稳定发挥？ 私生活方面，更是几乎没有让菲比操过什么心。反观别人家的偶像，哪一个不是一天到晚搞出些屁事，让经纪人追着擦屁股的？ 像王轻舟这般洁身自爱的偶像，扳着手指头数也不会超过十个。 但演艺圈向来运气都是比努力更加重要。好不容易稳扎稳打混出了些知名度，却偏偏到了不能再当偶像的年纪。除了演戏，他再无第二条路！要是不做出点成绩来，只怕不出两年，『王轻舟』这三个字就要查无此人了。 他不是没实力，但就只差那么一点点啊！ 这也变相是一种望子成龙的心态吧！ 王轻舟自己也知道他很幸运。吴导演虽是个拍网路剧的，但在业界也是有不小影响力的。他现在对王轻舟颇有期待，若能做到让他满意，日后绝对能在演员的路上越走越远。 他也曾经向前辈吕晴讨教过，如何应付自己都不能理解的场景。 拍过不少垃圾剧本的吕晴自有一套，随便做个招牌可怜样，再洒几滴眼泪就能让观眾共情。只要其他地方的细节用心处理，一两场敷衍一下倒也不会太遭人詬病。 只可惜这方法对非本科出生的王轻舟来说，门槛太高了。 他无法机械式的做出表情，一切还得走心。 无计可施之下，他想到了之前突破瓶颈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