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五彩疑云-5:合作一回
看见司徒横一刀削来,阴石踏上一步,身子一飘,不退反进,但似乎又没有用上多少劲,手中的剑刚搭上对方的弯刀, 身子立刻便飘得更快,似乎被司徒横的劲力震慑而出,顺着他的刀势在飞。 但阴石的身子并没有飞出去,他的剑就像黏在刀上一样,就在司徒横力尽变招的一瞬,阴石手中的剑一个回转反挑,直接点向司徒横握刀的右手腕子。 近在寸厘之间, 如被阴石点中,这右手废不废掉先不说, 这把刀一定会落地,一招就让人把刀给挑了,这面子可就丢大了,但这司徒横也不含湖,身形骤转,竭力带动右臂后撤,拉开了与阴石剑尖的距离,而左手迅疾挥出,五指如钩,闪电般向阴石的剑抓去。 司徒横这招极险,怎么说阴石手中也是一把吹毛断发的利剑,直接抓上去,要是他的剑随便一绞,这手还不得即刻碎掉啊? 但阴石的剑却收了回去,连司徒横的左手碰都没碰,因为他看到, 司徒横的手上带着一副麂皮手套,手背润黄,但手掌内却闪着蓝绿色的光芒,十分诡异。 司徒横能直接上手,说明他有恃无恐,这只手套如若沁有剧毒,或经过特殊炮制能克利器,或二者兼而有之,哪阴石的剑一旦被他抓住,形势可能即刻反转,阴石才刚出手,他可不想出现这样的情形。 一抓逼退阴石地司徒横一看抢得先机,错步转身,一声厉喝,手中弯刀闪过一道亮光,带着犀利的啸声横扫阴石腰腹之间,劲力十足,气势磅礴,几乎半圆的扇形攻击范围不但护住自己,还将对手置于非常难受的地位, 除非对方实力更加强横, 否则只能再次被逼退。 但阴石就是那个强横的存在, 刚才退一步对方便得寸进尺,这一下子激发了他的魔性,怒吼一声,撤步侧身,手中长剑一振嗡嗡作响,直挺挺朝司徒横的刀上砍去。 “堂!” 一声爆响,司徒横执刀手臂剧烈一震,弯刀几乎脱手,身子也向前一个踉跄,而就在这时,阴石从他身边飞逝而过,剑尖在他的脖颈留下一道浅浅的划痕。 按说胜负已分,这场比试应该结束了,但司徒横只是扭了扭脖子,就像阴石刚才一点都没有碰着他似的,踏上一步,挥刀继续攻向阴石。 再次进攻,司徒横忽然收敛了许多,他见狠勐的招数在阴石身上很难奏效,手中弯刀忽然变得轻灵诡异起来,招数幅度不大,但快捷迅勐,大多都是贴身小招,削、挑、勾、带花样翻飞,刁钻古怪,有点让人眼花潦乱,间或还用那只带着麂皮手套的左手不断抓向阴石的剑和身上各处。 阴石对这种不要脸的打法非常不屑,剑花一抖也和他玩起了小巧招数,因为西域的刀法他还是经历过一些的,以他现在的修为,破解这些源于马上的招数还是绰绰有余,他之所以还耐着性子,是他知道现在还不能杀了这个人,这人对他们有用,一定要先将他打服。 数招过后,司徒横见这些诡异的近身刀法依然奈何不了阴石,打斗中左手伸向腰间,抬手之时已经有数粒黒砂飞向阴石,一直盯着他左手的阴石掣剑将黒砂击飞,四散射往各处。 见黒砂袭来,众人纷纷跃开,一名黑水帮的帮众躲避不急,被击中后即刻倒地,伤口处冒着丝丝黑气,无人敢上前协助,翻滚几下就绝气而亡,可见这黒砂的毒性之厉害。 为了谈事情,阴石不想伤人,但这个司徒横太过无赖,这一下子激起了阴石的火气,一声厉喝,陡然将自己的真力提至九成,身形迅疾飘转,手中的剑被激发出“嘶嘶”剑气,幻化出无数剑影,狂涛般压向司徒横。 这时候的司徒横这才真正领略了阴石的强横,犀利的剑招和磅礴的气势几乎压得他喘不过气来,拼尽全力左支右挡,但还是找不到半点转机,几乎已经陷入绝望的他再次把左手伸向腰间。 但这次阴石却没有给他机会,手中的剑一斜,已经拍在了他的左臂之上,受此冲击,司徒横被震退了几步,只是皱了皱眉头,左臂竟然又抬了起来,看来这家伙的横练功夫还是不错,接着退后的间隙,又想伸手去抓暗器。 阴石的攻势一旦展开就不会停下,刚拉开的这点距离他飞身即到,还没等司徒横的手伸出,阴石的剑再次拍在了他的左臂上,并且比第一次更重。 见到帮主被逼得连连后退,最后跟着司徒横出来的几个人大喝一声,抡起家伙一起冲向阴石,孙庸和吕信怎么可能让这种事情发生,身形一飘,已经拦在众人面前,直接上手打了起来。 这样一来,小小的院子已经不是两个人在打了,出手的人越来越多,但也就是片刻功夫,孙庸和吕信已经使这满院子的人躺了一地,哭爹喊娘的叫成一片。 而这时候的司徒横,左臂已经完全抬不起来了,勉强用右手的弯刀和阴石拼斗,可实力实在相差悬殊,手中的刀每被隔开一次,左臂就会挨上一剑,他感觉这条臂膀已经快断了,最后索性将右手的刀也扔在了地上,做出一副视死如归的豪迈状态。 既然司徒横不再打了,阴石自然也就停了下来,他本就拙于言语,转身回去喝茶去了,把这个场面扔给了孙庸和吕信。 “司徒横,你说我们是好好谈谈生意呢,还是把你这几间破屋子给烧了?”吕信慢悠悠的道。 “哼,技不如人,要杀要刮随你便,这里没有一个怕死的!”司徒横忍者剧痛狠声道。 “名字叫司徒横,你这人也很横啊,”孙庸嘲道,“要想杀你,我师兄的剑就不是拍你的左臂了,有多少条臂膀都给你卸下来了。” 司徒横嘴唇哆嗦了一下,张了张口什么话也没说出来,孙庸的话一点不假,要是阴石想杀他,他这条胳膊早就不在了,现在看着黑水帮的人倒了一地,哼哼唧唧的叫着,但都是些外伤,且都不致命,唯一一个死掉的还是因自己的毒砂而死。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司徒横道。 “我们是谁不重要,”吕信道,“我说过,我们是来谈生意的。” “我连你们是谁都不知道,这生意怎么谈?” 司徒横到底是一帮之主,虽是自己的人都被打得满地找牙,但帮主的架子还是端着,抱着已经抬不起来的左臂,跨过躺在地上的帮众,回大厅坐在了主位之上,看来他这回是真的想谈了。 没参与打斗的账房管家余安赶紧上来给帮主倒茶,其他的几位垛头也挣扎着起身站在司徒横一边,样子很是凶恶,但已经远没了刚才的气势。 他们现在都明白,这几个人绝不是什么凡夫俗辈,能以这种方式和他们见面,不但是大有来头,还一定和他们有关。 这时候孙庸和吕信也坐回了原来的位置,吕信看了一眼已经凉了的茶杯,余安见状赶紧过来给诸位添茶,眼带惶恐,早没了初见时的笃定。 吕信悠悠地抿了一口茶,顺着司徒横刚才的话道:“只要生意能谈,我们是谁司徒帮主迟早是会知道的。” “那你们就说说看吧。”司徒横铁青着脸道,被人打着谈生意,这恐怕对他还是第一次,怎么想怎么郁闷。 “这就对了,向你们打听点事,付钱的那种,”吕信道,“听说黑水帮在河西一带势力很大,有点风吹草动没有你们不知道的。” 吕信是老江湖了,说是付钱,那我得到的一定要是真的,随便说几句湖弄我们是要负责任的,这就是生意。 “哼哼,”司徒横苦笑一声道,“我们要是什么都知道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看来你们还是知道一点的。”吕信道。 “那看你要问什么了。”司徒横道。 “承天教右使沙康从这里过去多长时间了?”吕信道。 吕信知道他们一行人的行踪是藏不住的,索性问大一点直接一点看看,司徒横的反应让他感觉这一招算是用对了。 “你们谁是翁锐?”司徒横一惊直接站了起来,左臂的剧痛让他皱紧了眉头。 “翁院主不在这里,他领着他的小媳妇看风景去了,”吕信轻松道,“看来你对他的事知道还挺多的吗。” “哦,哪里,”司徒横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失态,慢慢坐下道,“这翁锐翁院主和承天教右使沙康的楼兰之约江湖都传遍了,我们也只是听说一些罢了。” “我的问题你还没回答呢。”吕信道。 “承天教的人一向神出鬼没,他们的行踪我们怎么能知道?”司徒横道。 “我怎么听说你们和承天教关系不一般啊?”孙庸道。 吕信一开口孙庸就明白他的意思,他的这句话也就是个分析推断,以黑水帮的实力,显然不足以在河西立足,除非是和承天教有什么媾和,一提承天教司徒横紧张的神态让他决定先诈一诈。 “这怎么可能,”司徒横断然道,“我们只是在这河西一带做些生意,怎么会和承天教扯上瓜葛,再说了,我们这么个小帮派人家也看不上眼啊。” “哼哼,”孙庸冷笑一声道,“司徒帮主倒是推得一干二净,没有点把握我们能来这里?要不要我师兄亲自来问问?” 司徒横一时茫然无语,他不知道这些人对他们到底知道多少,停顿片刻,抬起头来,常常舒了一口气,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道:“我们能怎样,技不如人,也只能寄人篱下讨点生活罢了。” “这么说你们在承天教里过得也不好?”孙庸道。 “不是在承天教里,只是有些来往。”司徒横道。 “什么来往?”孙庸道。 “通些消息,再给些钱财。”司徒横道。 “那你们就甘愿一直这样?”孙庸道。 “不这样又能怎么办?”司徒横道,“我们也得活呀。” “和我们合作,”孙庸道,“要是这次我们能把承天教铲除,你们也就不必再受它盘剥了。” “不是不可以,但不知道我们能帮到你们什么?”司徒横道。 “沙康的消息和其他中土来这里江湖人士的消息。”吕信道。 “沙康的消息确实没有,但最近来这里的中土江湖人士却真的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