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乡下当半仙的日子 第418节
啧,难以下咽。 还是喝酒配白米饭香! “钱这东西最能说事,你去抽屉里翻翻存折,我前儿还存了一笔。这些都是做娃娃赚的。” “你忘了?咱们在外头开小卖部的时候,可没存到什么钱,不是被人欠着,就是搭到货里头去了……忙前忙活,就糊弄张嘴巴了,日子过得和母鸡孵鸭子一样,劲儿一通瞎忙活了!” 徐春枝:“我知道我知道,我没说娃娃不赚钱,就是、就是——” 就是了片刻,徐春枝也一拍大腿儿,声音干脆。 “我就是总觉得这娃娃有些不妥!” “哪里不妥了?”赖庆丰问。 徐春枝:“嗐,我也不知道,就心里有些不踏实,你说,朱哥为什么要在每一个娃娃的肚子里都搁一个白色的东西?” “瞅着像骨娃娃一样……我、我心里瘆得慌!” 被徐春枝唤做朱哥的人便是她当初说的亲戚,以前喊一声哥,完全是因为他的年纪更长几岁,依着年纪差别还有亲戚情分喊的一声哥。 如今大不一样了。 朱有余做着玩偶生意,发家了,不单单给乡亲提供了许多个工作岗位,他人还大方明理,多的单子发给徐春枝这样的小作坊做,不吃独食,他吃肉,也能带着别人喝汤,更难得的一点是,他不拖欠货款! 这样的老板,谁不尊称他一声哥? 喊声爸都有人肯! …… 一开始,徐春枝想做的是布娃娃的生意,赖庆丰想着继续开小卖部,好歹糊口饭,回来寻朱有余一问,被他劝着做了胶皮娃娃的生意。 这东西用的机器多,不像布的娃娃一样容易被仿着制作。 另一方面,橡胶娃娃形状好,能搭小衣裳小玩具卖,像什么小靴子,卡包,篮子,板凳……生活中,人有什么样的情景,玩偶便能配上什么样的情景。 城里摩登女郎打扮的上班剧,乡下采蘑菇捡鸡蛋的生活剧……都有。 东西缩小几十倍,迷你可爱。 别说小孩子们了,就连徐春枝这样结了婚、生了孩子,被生活磨平了热情的阿姐,瞧着这玩偶,这玩偶配套的东西,心里也软乎乎的。 要是有闺女儿,她也想给闺女儿来一套! 可是,橡胶娃娃也有一点不好,它特别的像人,尤其是,里头还被搁了个东西。 明明、明明那东西也没啥用处,搁不搁都无所谓! …… 第223章 徐春枝一想到娃娃肚子里搁的东西, 心里就不得劲儿,哽塞得厉害,还有些不安。 “你说, 那玩意儿是什么东西?朱哥为什么要搁这东西在里头?” “我哪里知道?”赖庆丰喝了一杯酒, 眉头也是一皱,“他可是你亲戚, 你都不知道的事了,我怎么能知道?人是大老板,给我点单子做, 我心里就感激得不行了, 打听那么多作甚?” 徐春枝气得推了他一把。 “哎哎, 轻点儿,”赖庆丰不满,“我这手上还满着一杯酒呢, 回头给撒喽。” 见徐春枝操心着这事儿,赖庆丰宽慰道。 “你管他那东西搁的是什么,这呀,不就和咱们开小卖部的时候, 你做的卤杂,总是比街头的那一家卖得好的原因一样么?” “为什么咱们家的好卖, 因为你有秘方啊。多几味香料, 味道就比别家来得好!” “朱哥这事, 它也一样的道理!” 赖庆丰猜测,“说不定那东西就是朱哥的秘方!” 筷子在酒杯上敲了敲, 添几分热闹。 “没瞧到同样是做玩偶工厂的,朱哥的生意做得就比别人家大么,运道好, 客人都喜欢他家的货,说是好卖。订单是一单接着一单来,生意都做到国外去了。” “咱们就别操心了,背靠着大树好乘凉,朱哥不是小气的性子,他吃肉,总是给咱们乡亲喝汤,我们做好咱们手中的工序就成。” 要赖庆丰来说,他媳妇这操心就是多余,能有啥事?搁那白色的东西在里头,说不定就是增加一个重量,让胶皮娃娃能立得住。 至于形状像骨头娃娃……嗐,凑巧凑巧啦! 前些年可是破过四旧,可不能这样迷信,再说了,都是乡里乡亲的,又知根知底,大家伙儿都知道,朱哥没那份能耐,他祖上就没有谁是做过小神仙的。 什么是小神仙,那是和神鬼沟通的人,也叫神棍儿。 “别担心了,就算里头藏了什么东西,咱们不做包装,只做几个手啊脚的工序,赚的都是辛苦钱,出事也牵扯不上咱们。” “哎?”说着说着,赖庆丰停了喝酒的动作,抬头瞧徐春枝,面上有几分诧异。 “不过,什么骨头娃娃,咱们不做包装,你怎么知道朱哥娃娃肚子里头还藏东西了?” 他都没听村子里的人说起,要不是说这事的是自家媳妇,话才落,他都得先怀疑怀疑这事的真实性。 “我也是前两天偶然得知的,”徐春枝解了围裙,也坐了下来。 她心中仍然搁着事,拿了个干净的杯子,给自己也倒了一杯的啤酒。 赖庆丰:…… 刚刚还说不能喝酒呢,这会儿自己就满上了? 果然,他就是出气的,媳妇不顺心了,找着由头就说他! 徐春枝斜眼,“怎么?我喝不得啊?” “喝得喝得,”赖庆丰讨好地做了个请的动作,嬉皮笑脸,像个瘦猴,还是长了褶子的黑瘦猴。 徐春枝:…… 辣眼。 她别开视线。 一口闷了后,沁凉的啤酒将心里的烦闷浇熄了一些。 “你也知道,朱哥这人对乡亲对亲戚,那是没得说,就是对着前头那个媳妇和孩子,有些不地道。”徐春枝感叹。 故事倒是老套,朱有余和现在的媳妇是二婚,他前头结过一次婚。 他如今的媳妇和他是同一个村子的,搁以前的话,那叫做青梅竹马。 奈何,并不是每一对青梅竹马都能有个好结局,朱家祖上贫困,家里人丁也少,青梅家中长辈瞧着了,就不肯玉成这门亲事。 话说得也难听,说他是乞丐吃梅子,一家子的穷酸,想要攀亲,那是癞虫合虫莫想吃天鹅肉,膈应! 这不,少年郎经不起激,两人就闹掰了。 然后,他很快便开始了相看对象,一年半载的,也结婚娶了媳妇,再然后生了闺女儿。 都说生孩子过鬼门关,对女子是一道坎,对于一桩婚事,这也是一道坎,朱有余就没有迈过去。 孩子还没满周岁,遇着了前头分手的青梅,两人藕断丝连。 这边是天天在家叨叨,说着娃娃哭了尿了,因为少觉忧心又少人关心而有些歇斯底里的媳妇。 那边是美貌依旧,温情浪漫又有旧情旧记忆,一道瞧过星星,又一道瞧过月亮的青梅。 四目相对,你怜我婚姻困顿,我怜你心中依然有旧情,至今未婚……叹时移世易,深情总是被辜负。 两人如干柴遇到烈火一般,一下就蹿了火。 火还撩得老高,把房子都烧着了! 朱有余回家就变着法子和媳妇吵架,越吵,感情越僵,媳妇也心若死灰。 那边,自家闺女儿和成了婚的男人混在一起,还是前头家里瞧不上的,青梅家里怒得不行,不过,他们为人霸道,见不得自己如此丢脸,索性闺女已经和有妇之夫缠上了,名声也坏了,干脆闹着朱有余离婚,娶他家的闺女儿。 尤其是这个时候,朱有余脑子灵活,能赚一些钱了,倒不一定是乞丐吃梅子,穷酸了。 …… 朱有余离了婚,和青梅结了婚,前头的闺女也没要,留给了前妻。 “安姐带着秀妮儿回来走亲戚,也去见了朱哥。” 夫妻之间再怎么吵,闹得再凶,和孩子是没什么关系。小孩天然地亲近着爸妈。 “这不,瞧着厂子里搁着的胶皮娃娃,路都走不动了,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瞧着,水汪汪的,别提多惹人爱。” 徐春枝感叹朱哥的心狠。 安姐多好一个人,闺女儿秀妮也贴心,硬是被前头都断情的青梅哄了走,所以啊,这男人就不能找这样的。 人在做,天在看,有时真得信世间有报应。 这不,朱有余和青梅结婚也有五六年了,算上之前婚姻存续期的黏糊,两人在一起得有七年了,愣是没生个一儿半女的。 夫妻俩都急死了,求爷爷告奶奶的,不过,子女缘一事强求不来,两人一通忙活,也不见有什么动静,算是炒韭菜搁了葱,白搭! “这事我知道。”赖庆丰插话。 “我也听人说了,听说那天可热闹了,玉姐给了秀妮几个玩偶,包装得好好的。” 赖庆丰口中的玉姐,那是朱有余的青梅,也就是现在的媳妇赵香玉。 “哪里想到,朱哥瞧了却生气了,一把抢过秀妮儿手中的娃娃,往河里丢了去,还瞪了玉姐一眼,说倒是没说什么。” 丢的是媳妇给的玩偶,这事不给媳妇情面。 小孩被吓着了,哇哇大哭了起来,前头的媳妇也生气了。 这啥意思啊? 我闺女儿就不配拿你家东西了? 准备不认闺女儿了? 不认就不认!她老娘还不稀罕! “朱哥这动作让人迷糊,何必呢?就几个玩偶的事,媳妇和前头的闺女儿处好关系,维持个不远不近的,表面客气的关系也是难得。他这么一丢,谁面上都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