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虚阁 - 都市小说 - 一厘钱在线阅读 - 第41章

第41章

    这话一出,倒是让徐友乾有些意外。

    午饭过后,徐友乾照例午睡,钱璟禾却去了阳台。他搬了个凳子,坐在阳台,破天荒给他妈打电话。

    说来有些奇怪,钱璟禾走了快一周了,他妈一个电话都没有给他打过来,昨天看着同学都在和父母说东说西,打着电话,他都没什么想法。今天中午徐友乾的那通电话,让他突然有些想念钱文雁了。

    都一周了,一下也没联系,他妈不想他吗?不过他们家好像确实没有想来想去的传统文化。把玩了手机老半天,没忍住,还是给钱文雁打了个电话过去。

    铃声响了老半天,他妈一直没有接。钱璟禾看着外面的阳光,中午的阳光有些发白,心情也跟着有些焦躁。

    钱璟禾锲而不舍,继续拨打钱文雁的手机号,连拨了好几个,都没有反应,就在他准备放弃的时候,有个电话打了进来,来电显示竟然显着【钱文雁】

    钱璟禾想也没想,就接了起来。

    “妈?”钱璟禾有些急切地开口。

    “才看到你的未接来电,怎么给我打了那么多电话,遇上什么事情了吗?培训不开心吗?”钱文雁的话语中带着不解。

    钱璟禾皱着眉头,不对,总感觉哪里不对。

    “没。都挺好的。”钱璟禾也说不出个正儿八经的理由来,想他妈了?即使想了,也不可能说出来口的。

    “噢,没事就行,看到这么多未接,还以为你有什么事。”钱文雁停了停,呼吸突然变得急促又沉重,过了一会儿又平稳:“还几周回来啊?”

    “两天,后天下午比完赛就回去了。”

    “什么?就回来了?!”可能语气太激动了,钱文雁立马改了口,“噢,我以为交那么多钱,至少培训半个月呢。两天啊,还有两天是吗?”

    钱璟禾听到这,也没了声,他心里那颗怀疑的种子有破土而出的趋势。钱文雁好像掐着他的时间在办事,确实蹊跷。

    “行,那先这样,”钱文雁说着就有要挂断电话,临挂前,突然插了一嘴:“对了,我等下发个号码给你,如果你这两天有急事,打那个号。”

    钱璟禾来不及多问,钱文雁跟电话限时一样,掐准时间挂了,动作特别利索。

    他拿着手机在手里打转,心里的闷气一直无法消散,他神情严肃地盯着前方,树上的鸟儿突然展翅朝着蓝天飞去,一点儿也没有对树枝的留恋,向往自由。

    “叮咚——”

    短信音比较短暂,一声响很好辨认。钱璟禾低头查看,确实是钱文雁发过来的一串号码,还留了个姓,谭。

    钱璟禾盯着手机短信半晌,最终还是点了保存联系人。

    眼瞅着下午的课程快要开始了,屋内徐友乾的手机的闹铃到点响起,钱璟禾摁灭了手机屏,站起来伸个懒腰,把手机放兜里正准备进屋。

    突然,各个房间此起彼伏的手机闹铃声响起,他站在阳台听得格外清楚,吵得他心慌。

    他明白了,刚才与钱文雁通话时候怪异感的来源与不安的心绪。

    就是太安静了。

    他每次给钱文雁打电话都吵得不行,这也跟钱文雁的工作地点有关,哪次不是吵着耳朵疼、头疼的。可是今天,却安静得让人清晰的听清对方的话语,即使钱文雁的声音并不响亮,甚至带着一丝虚弱。

    太安静了。

    【作者有话说】

    钱璟禾开始觉醒!

    第26章 偷偷录像

    钱璟禾的第六感还是很灵妙的,钱文雁所在的医院,确实安静。

    医院内,浓重的消毒水气味让人闻着就有些腿软。

    钱璟禾从小就很讨厌医院,钱文雁也不例外。

    挂断电话后,钱文雁背靠着墙,勉强给钱璟禾发去了谭哥的信息。

    钱文雁并不是懒得和钱璟禾沟通,而是她因为这通电话,离开病床太久了,这会儿有些不舒服。

    “你怎么跑了?搞得那个小护士满大厅找你。”谭哥从口袋里摸出烟盒,瞥见旁边禁烟的标志,又默默地把烟盒扔回兜里。

    “儿子的电话,我把你的号码给他了,如果我有什么事情,你....”钱文雁愣是没有勇气把接下里的话语说完。

    她无所谓生死,但是真的到这一刻,却没有办法把这样的事情坦然说出来。

    人类对死亡的惧怕,还是藏在骨子里,平日里高谈阔论,真的降临到了自己头上,多少有些忌惮。

    另一方面,她也没有办法坦然地要求谭哥照顾钱璟禾,他们的关系还没有好到可以托付子女的程度。

    钱文雁禁了声,她低着头,像一直被放了气的皮球。

    她默默地往病房的方向走,嘴里低声念叨:“你...你忙就不要来医院了,我后天就出院了。”

    谭哥一脸疑惑,他一步跨上前,堵住了钱文雁的去路,“你说什么胡话呢?你这样子能出得了院?”

    两人互相看着对方,没有说话,钱文雁没了往日的焰气,反倒让人觉得唏嘘。

    她只是侧迈一步,绕过谭哥,一个人默默地往病房走去,那每一步都走得缓慢,蓝白条的病号服很松散,每走一步都靠肩膀钓着,晃晃荡荡。

    她离开了谭哥的视线,拐弯进了病房。

    步履迟缓如同前方有一滩深水,她身体本能害怕,但意志坚定地踏入水中,任由水面没过她的脚踝、没过她的膝盖,直到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