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虚阁 - 玄幻小说 - 争昼在线阅读 - 第290章

第290章

    陆昼听他说着话,思考片刻,道:“沿徽有个猎场,那里的草原比这个大,你要是想,下个月我带你去——”

    他没说完,下巴忽地被掰朝后方,叶逐明眯着眼看他:“当真?”

    “偏腻组申马……”陆昼被掐得嘟嘴,别扭地打掉叶逐明的手,“我母家世代经商,那猎场虽比不得天家的大,也够你跑啦。”

    叶逐明冲他比了个大拇指:“你要帮我做成,我就认你这兄弟!”

    被那双琉璃般的眸子这么盯着,陆昼难以自持地想到另一个人,有些不好意思:“好呀,那到时候能带上以妹妹吗?”

    叶逐明:“…………”

    好像玩儿大了。

    他开始思考现在把真相告诉陆昼,自己还能不能去成猎场。

    但是盯着那亮晶晶的眼睛,叶逐明张了张嘴,抿唇,含糊道:“到时候再说吧……我尽量说服她。”

    大不了去的时候带几套女装。

    只是让用假音说话说久了,多少有点儿难受。算了,也不是不能忍。

    陆昼诶嘿一乐。

    叶逐明见他雀跃的小表情,心中一动。

    “你在哪个先生门下学课?”他夹了夹马肚子,西玉便慢吞吞往远方迈蹄子。

    陆昼讲了个名字。

    叶逐明暗暗记下,叶枫已经在张罗着给他找先生,他不想进宫做太子伴读。

    陪那个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太子,还不如陪陆昼。

    日后学累了,还可以装姑娘逗他,唱一出假英台。

    叶逐明想象到以后陆昼被自己逗得脸红耳赤的场面,心情愉悦到了极点。

    这么看来,以后漫漫人生,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夕阳把高大马背上依偎少年的影子投得老长,寥寥几笔,似乎穿过光阴勾勒出了成年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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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想写叶逐明掉马的,但这会儿他们十一岁,当哥又当妹的戏码至少得到十五六岁长大了才能唱不下去。

    太长了,懒癌作者决定放弃。

    第127章 迟家姐弟 上

    徐沛天生阴阳眼,八字轻,幼时拜了城隍做爷爷,成年后进了夷靖局,在幽冥地府揽了一份走无常的差事。

    这天夜里他又拘着游魂下了地府。

    黄泉鬼界常年天色凝阴,昏风飒飒,血雾弥漫,不见日月。

    穿过阴阳道,就到了阴曹地府。

    拱门之上怨气缭绕,鬼门关三字若隐若现,两根石柱上镌刻诗文——

    一去一万里,十来九不还;

    家乡在何处,生渡鬼门关。

    尽管在讨阴间饭,但徐沛到底还是生人,真要入了这关,轻则霉运缠身重则阳寿折损。于是他站在鬼门关外,将勾魂锁从拘来的新鬼胸口取下,目送那新鬼被阴差引渡奈何桥,这才转身离开。

    走前他习惯地朝望乡台下瞥去一眼,毫不意外地看到熟悉的单薄身影。

    徐沛犹豫了下,还是走过去。

    “迟队,阴阳有别,你还是回去罢。”

    他这一个月走了七趟无常,次次都见迟诨立在这里等。

    一开始徐沛以为是上面有业务要跟下面对接,跟二愣子一样奔过去打招呼。

    迟诨一袭黑衣,面色惨白如纸,缓缓说自己是来找人的。

    黄泉阴司里哪儿有人,都是鬼。

    迟诨听到这话,表情一瞬醒悟,喃喃道。

    “……那就找鬼吧。”

    虽然交集不多,但在徐沛记忆里,特动队的正副队长均是风风火火的泼辣性格,似这般失魂落魄的颓靡模样,还是头一次见。

    直到回了上头,徐沛才听到人说,迟诨的弟弟死了。

    忘川河上雾霭茫茫,迟诨目光落在盛放的彼岸花海,听到声音后回头看了徐沛一眼。

    “我离职了,以后别叫我迟队。”她淡淡道。

    徐沛挠了挠头,更多劝人的话也说不出口,他听到过这对没有血缘的姐弟是相依为命长大,却不知道感情有这么深。

    他离开了,迟诨看向望乡台。

    这座高台足四十九丈,三面坡背均由刀剑铸就。台峰顶处鬼哭之声经久不绝,迟诨在一扇略微生锈的刀面上,看到了自己的一生。

    很多人都不知道迟诨的原型是画皮,但知道她原型的人也都知道她悲惨的身世。

    她是一个被父母逆天改命过的画皮。

    在所有的妖物里,画皮一族最让上面头疼。他们生来形貌怪异,唯一化出人形的方式便是剥取人皮。基于此,上面专门在滇南某深山为他们划了一块族居地,画皮一族,便以原型安居此地。

    地方就那么大,时间久了少不得竞争摩擦,于是有画皮开始向往外面。一对夫妻去新坟挖了尸体剥下人皮,逃离了族居地,他们找到一位高人,为自己刚会走路的女儿谋到了一幅画作绘制的人皮。

    这一张皮不仅经久不腐,甚至能掩去画皮死气,可谓逆天改命。这种行径自然不为天所容,于是上天降下责罚,在一个暴雨夜,那个三岁的小女孩眼睁睁看着父母为了保护她而死在了天雷下。

    当地夷靖局将小女孩儿送回画皮族居地,可是那里的人并不愿意接纳这个“不详”的生命,小女孩被送到一个特殊的孤儿院。

    她在那里呆了两年,被一对好心夫妻领养,有了一个新的名字,叫迟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