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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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士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把脑电图投屏到了仪器上。 监控助手抬眼，下意识循着视线望去。 男人愕然地发现，屏幕上象征目标脑活动的数据，不知什么时候停止了跳动，只剩下一片死寂的直线，再没有一丝起伏。 “……这、这，可是他们还有呼吸……” 男人张口还想辩驳，但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在医护人员的注视下，讷讷地闭上了嘴。 急救医生看了眼仪器上的时间，下达了诊断， “时间凌晨4点53分，确认病人脑死亡。” “先生，现在你有足够的时间和上级反映了——是继续保持现状，还是切断氧气管，终止病人的生命。” “我……” 监控助手正准备说话，突然，又一声尖锐的蜂鸣打断了对话。 医护人员们互相对视了一眼，彼此的眼里写满了相似的惊恐。 相同的情况，正在整个医院上演。 涩泽龙彦与纪德的脑死亡如同一个开始的信号，‘滴滴’的仪器警报声起此彼伏，不断从各层的病房内传出。 一时间，仿佛整个世界的动静都消失了，只剩下一声声尖锐的刺鸣。 走廊上，到处都是奔走的医生和护士。 “3号病床……内脏出血……快！” “我需要14号针头、动脉导丝、闭塞球囊和二十毫升生理盐水——现在！” 护士按下了急救铃。 空气如同炸锅一般，到处都是要求准备手术室和急救器材的喊话。 医院内一片混乱，但这份手忙脚乱没有持续太久。 数秒后，抢救的医护人员停下了动作。 他们一致地抬起头，沉默而迷茫地看向了仪器屏幕上的脑电图。 与此同时，一则又一则的通知在各病房内响起。 “23号病床，确认脑死亡。” “5号病床，确认脑死亡。” “19号病床，确认脑死亡。” …… ………… 短短十分钟内，医院总计1500名病人，集体宣告了同一个结局。 脑死亡。 mimic、以及为五千亿而来的非法组织分子全体死在了梦中，无人生还。 **** “太可怕了……这到底是什么异能——！” 异能特务科总部，某间会议室内 一名参会的成员猛地锤了下桌子，仿佛是见到了洪水猛兽般，身体下意识往后靠，试图远离监控屏幕。 恐惧是会传染的。 即使是间隔了无数个屏幕，但在亲眼见到活生生的人，一个接着一个变成冰冷数字后，其中蔓延出的压力仿佛一只看不见的手，紧紧扼住在场每个人的脖子，让他们无法呼吸。 “无忧屋……” 另一名会议成员喃喃自语了片刻，忽然扭头看向上首左侧的坂口安吾， “坂口先生，那个无忧屋的店长到底是什么人？！太危险了……这样的能力，一旦她失去控制……！” “控制！对！我们应该想办法把她控制起来！就像七号机关里那些危险的异能力者！” 又一名成员神情激动地说道。 男人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身体也因为恐惧而止不住地颤抖。 坂口安吾安静地注视着神情惊恐的众人，没有被会议上的反对影响。 而自始至终，作为拍板人的种田山头火，始终沉默地拢着袖子，面无表情看不出在想什么。 这是一场异能特务科的内部秘密会议。 但与其说是讨论对横滨现有异能力者的监测管理，倒不如说，是对‘无忧屋’一人单方面的评估。 与过往的任何一次‘收尾工作’不同，这一次，‘无忧屋’彰显出的能力和手段，最终还是引起了异能特务科其他派系的目光。 而最讽刺的是，某位种田光头虽说是最高长官，但显然还做不到如隔壁port mafia的首领，森鸥外‘一人堂’的地步。 坂口安吾太熟悉这种状态了。 就像是一个人醒来，骤然发现自己与可怕的怪物共处一室。 更糟糕的是，这一次‘无忧屋’所表现出的能力，远远比魏尔伦、尾崎红叶这类攻击型的异能力可怕得多。 无论是暗杀还是体术，后者至少可以‘被捕捉’‘被感知’。 尚且在人们可接受范围内的，是可视化的武力和危机。 但‘无忧屋’却不一样。 那位金发店长精确地避开了普通市民，将整座城市的非法组织分子都扯入了未知的‘梦境’，连同梦中受到的伤害，也一并反馈在现世的身体上。 这意味着什么？ 今天，无忧屋可以这么对那些黑·道成员。 而谁又能保证，哪一天，她不会对某个触碰他们利益的人出手？ 有可能是某个政客、某个大人物，又或者…… 像他一样的倒霉蛋。 梦境，本该是人类最安心而安全的庇护所。 而现在，无忧屋把它变成了无声无息的刑场。 这就是其他会议成员惊恐的地方，换成任何一个人，大概都不会表现得比他们更好。 “……不会有错的，坂口先生！” 最先发言的那名成员越说越激动， “什么与‘我们合作’，归根到底，这根本就是无忧屋对我们另一种层面上的威胁！如果不配合他们，那白麒麟和mimic的今天，就是我等异能特务科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