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虚阁 - 历史小说 - 穿越后被迫基建养人鱼在线阅读 - 第149章

第149章

    郭惟孝没多看,低下头收敛情绪,这几日在平州城看惯了腌臜的事情,早就过了最愤怒的时候。

    他现在能做的不是挺身而出逞一日英雄,而是等待时机,里应外合让这群畜生集体下地狱。

    不知道秦善生到底……

    左手臂被人猛地撞了一下,郭惟孝稳住身体,等对方抬头道歉时他看清了人脸。

    撞他的哥儿眉心孕痣暗淡,小巧的脸上沟沟壑壑,一眼看上去吓人的很,确实如那个流犯所言,长得并不讨喜。

    郭惟孝周围同行的人躲瘟疫一样跳开一步,郭惟孝当即沉下脸,呵斥:“没长眼啊,什么阿猫阿狗的都放上街,一两银子反正也买不到米,不如便宜了我。”

    手里唯一的银子被拿走,那人明显愣了一下,睁大眼睛不敢置信。

    郭惟孝把他推到一旁,推搡间用余光扫过一张张脸,众人不再是嫌弃,脸上的可惜溢于言表。

    可惜什么?

    当然是……郭惟孝掂了掂手里的银子,笑得和其他人一般无二:“怎么,不走打算多给我点?”

    众人哄堂大笑。

    哥儿从地上爬起来,低着头最后看了一眼银子,捏着拳头离开了。

    唯有郭惟孝捏着手里的纸条,用慑人的表情掩盖旁人难以理解的心颤。

    表情扭曲是真的,但不是针对这个无辜的小哥儿,而是秦善生那个不靠谱的坑货。

    他现在只想骂娘。

    秦善生是真的不怕身份败露,找了个陌生的原住民传递重要信号,知道他手里多一张纸条有多震惊吗?吓得他二话不说差点把人打飞出去!

    秦善生打定主意,回去就找王爷告状,定他吓人的罪。

    等秦善生找机会脱离队伍,看到纸条写了什么的时候,更加坚定告状的决心。

    「护城河外埋有火药,速递」

    岩州中部营地。

    魏游面无表情地坐在主位上,底下是同样沉默的将领和幕僚。

    “哪个王八羔子给他们供了火药?!让劳资抓到了就挂到城门上鞭尸去!”桌子扶手承受不住覃洐的怒火,被硬生生掰下来折断。

    在场在京中有靠山的谁不知道火药的威力,北方传来的捷报让原本处于劣势的大荆得以喘了一口气,扭转乾坤的关键就是魏游递上去的火药方子。

    结果,原本该是机密的东西被一群不知道从哪个旮沓跑出来的人拥有,不是出了内鬼是什么!

    这要是一不小心过去了,多少军中兄弟会死于非命!

    “到底是谁干的,苏侍郎那个混蛋?工部侍郎乔宁生?兵部郎中桑景复?还是哪位皇子……”

    在场所有人脸色大变:“将军慎言!”

    东岭叛乱最容易让别人抓住魏游的把柄,针对谁显而易见,谁和原身这么大仇?

    火药泄露问题大概率不在东岭,当初配置火药时魏游只用了柴正峰和秦善生,这两人他信得过,至于三皇子那一环出现纰漏的可能也极小,这等关乎国运的军械他需要呈递给皇帝立功,断不可能与他人多说。

    那么,就是朝廷内部的问题了。

    魏游说:“火药一事暂且不提,这事把叛军的头子抓来一问便知。”

    覃洐的拳头揉的嘎嘣响:“这已经不是单纯的流犯作乱了,王爷下令吧!让末将率军去把他们的城给推了。”

    自打明州剿匪一事后,覃洐对魏游已经大为改观,真心认可这位主上。可惜脑子还是一根筋,容易被激怒。

    柴正峰坐他旁边,冷哼:“城外埋了火药,覃将军要怎么攻,走独木桥与他们正面刚还是脚踏祥云从他们头上过?”

    “那你说怎么办,就这么畏畏缩缩在这里等着,什么都不做吗?”

    柴正峰不予与他多说,说多了容易火大,他看向上位:“火药既然是王爷的法子,王爷您看?”

    “两个办法,”魏游的耳朵被他们喊得生疼,“第一,神不知鬼不觉给护城河外埋火药的地方倒油,我军在山头备燃箭火攻,直接破了火药阵。”

    这个法子好是好,可绕着城门倒油容易被城墙上守夜的人发现,失去先机。

    众人沉默不语,安静等魏游说第二个办法。

    “第二,本王有推车火炮的图纸,需要一段时间赶工。”

    魏游犹豫之后才说了火炮的事情,首先,他拿出火药配方已经够惹人注目,若再制造出杀伤力极大的热武器,皇帝及朝廷重臣百分百会怀疑他有谋反之心,这是魏游不愿看到的。

    但是,如今没有办法了,箭在弦上。

    卧底并不容易,尽管魏游挑了精锐充当流民,可杂牌军也不是傻子,才过了没几天,入城的人已经死了三成,魏游不可能眼睁睁看他们死去,更何况还有城中上千百姓。

    两个办法有利有弊,唯一的共识——时间拖得越久,死的人只会越多。

    魏游轻巧桌面,慑人的视线转过全场:“几位将军,如果是你们会怎么选。”

    有人问:“王爷,何为火炮?”

    “本王只说一点,威力可炸城墙可毁城门。”

    众人齐刷刷的看向魏游,整个营地帐篷安静地滴水可闻,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众人眼底的震惊和怀疑变成了对新式武器的兴趣和狂热。

    “王爷,”覃洐喉间发紧,舌头打结,“您说的,这,这是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