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爱程敬知,从很久以前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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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姚盛宇即将启程之际,高素云的心情不免低落起来。 姚盛宇宽慰了几句,说他会抽出时间常回家看看,高素云这才有了些许笑意,然而,转瞬之间,又添上了一抹愁绪。 “盛宇,你觉得方阿姨家的孙子怎么样?” 姚盛宇随口说道:“昨天那个小孩么?” 高素云意有所指,“对啊,多可爱的小宝贝呀,谁家不想要这样的小宝贝。” 姚盛宇一下子理解了她想表达什么,不再搭话。 他是想和敬知生孩子,孕育他们共同的血脉,但敬知似乎还没有这个想法,他想也是白想,倒不如不想。 高素云见他不搭话,觉得这个儿子实在气人,她忍不住开口说道:“你是什么想法?” 问他是什么想法?他当然是想生,但子宫又不长在他身上,他还能逼着敬知给他生不成。 有时候,姚盛宇对于母亲也颇为无奈。 可他不能这么回答,否则会把压力推到敬知那边。 “我还没稳下来,先缓一缓吧。” 高素云的声音带着些许焦急:“你都叁十好几了……” 姚盛宇不太高兴,打断了她的话:“我才叁十二。”只比敬知大几个月。 高素云真是被这个棒槌气到吐血,“这还年轻吗?这个岁数,别人家的孩子都满地跑了!” “不急。” “你不急,你媳妇也不急吗?女人等不得,高龄产妇的危险你又不是不知道。” 姚盛宇的想法滚过几轮,最终都归于沉寂。 他当然知道这点,但这是他没办法解决的事情。 最终,姚盛宇说道:“我知道了,我先调理好身体,再谈备孕的事。” 高素云立刻站了起来,露出震惊之色,欲言又止,“你的……你的身体有什么问题?” 姚盛宇淡淡地回答:“太忙了,精子质量不太好。” 高素云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你、你这……” “你别和敬知说,我先调理好再谈这事。”看见高素云愁容满面,他又补充道,“妈,你别太担心,医生说我还年轻,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 高素云勉强一笑,在姚盛宇的安抚下,到底还是稍微放下了忧心,又叮嘱他一定要好好休息,不能累坏了身子。 敬知和姚盛宇到了楼下,她想按负二层,姚盛宇却率先按了一层。 敬知愣了愣,“车子停在负二层。” 姚盛宇垂眸看她,“机场路远,你来回不方便,陪我到楼下走走吧。” “哦,好。” 中午下了一场雨,树枝和花朵落了满地,姚盛宇拖着行李箱走,敬知在他旁边。 敬知踩着地板砖,偶尔看向身旁的男人,突然想到,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和他这样肩并肩走路,这几年,她看到的几乎都是他匆匆忙忙的背影,这几天,倒像是在梦里一般,带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敬知有些恍惚,一时不察,踩了坑,发出一声轻呼。 姚盛宇连忙扶住她,“小心点。” 敬知抓着他的手臂,稳住身子,有些羞赧,就像做错了事情。 裤子被积水浸湿了,还溅了点点泥巴,有些狼狈,敬知弯下腰,用手捻起裤脚轻轻甩了两下。 那张雪白的脸泛起一抹薄红,就像是雨后的彩霞,是一种生动鲜活的颜色。 从什么时候起,他从未再看见过这样生动的表达,这几年,就像是一副褪了色彩的画。 姚盛宇忽然伸出手,想捧起她的脸,又惊觉这个动作不合时宜,转而把手放在她的侧脸,替她把头发别到了耳后。 敬知站直了身子,掩饰性地把头发别到耳后,什么都没摸到,只是一个动作。 两人继续向前行走,走过平静安逸的街道,走过悠然惬意的茶馆,走过精致漂亮的网红咖啡店。 雨后的夕阳,带着一种洗尽铅华的美,云彩在天上无忧无虑地飞,空气里氤氲着雨水的气息。 姚盛宇突然觉得,他似乎爱上了这个城市,哪怕这座城市是如此平静,如此安逸,如此无所事事,每个人都在浪费着时间,与他所推崇的激荡拼搏全然无关。 不是因为这里的美景,而是因为这里有他最在乎的人。 十八岁的姚盛宇,可以对爱情一无所知,二十岁的姚盛宇,可以因痛苦而对整个世界灰心丧气,二十五岁的姚盛宇,可以麻木到对自己的情感世界缺乏体察,但叁十一岁的姚盛宇,绝对不能再忽视内心真实的感受。 他爱程敬知,很久以前就已经爱上了她。 昏黄的灯光下羞怯的眼神,夜间的自习室里坚持学到最后的背影,向他请教问题时轻得像风一样的声音,在他最痛苦时无声无息的陪伴,在他意气风发时腼腆羞涩的夸赞,在床上时她令人捉摸不透的神秘…… 他爱程敬知,从十九岁那年起,她的告白就像是一只蝴蝶,在他的心上落下了一个轻轻的吻,这个吻持续到了现在,直到很遥远的将来。他人生中最正确的决定,就是在最疲倦的时候,答应了敬知结婚的请求。 行李箱划过地板砖,带来细微的摩擦声。 南方的水土气候宜人,聚集了很多北方候鸟,两人拐过一个路口,看见一对老人相携走来,银发飘飘,相视一笑,眼中尽是阅尽千帆后的从容不迫。 他和敬知,也会像他们一样走过漫长的岁月。 姚盛宇一只手拉着行李箱,另一只手牵起了敬知的手。 敬知有些意外,侧头看了他一眼,终于没有说什么,任由他牵着。 反正他这几天的反常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可能是觉得忽视了她做出的补救吧,如果这样能让他心安理得,敬知也不是非要拒绝。 这个阶段她的心境很微妙。 以前她是一个思虑很重的人,别人的每句话,每个眼神都能让她思考半天,但现在,她的想法非常少,少到近乎没有。 这样的结果是,她感到很松弛,她很满意现在的状态。 前两天朱可撺掇她询问姚盛宇和姜桐的关系,朱可认为夫妻之间需要坦诚沟通,面对面谈论某些事情,敬知表示了解,并拒绝了她的提议。 她现在的状态很好,没有必要计较太多,没有必要过问太多。 两人走了一段路,到了一个车站,姚盛宇停下了。 他打开手机打车,在等车的间隙,敬知陪着他。 他的手依旧没有松开她的,敬知也让他牵着。 今天是星期一,附近的小学放学了,孩子们背着书包跑出来,好奇地盯着两人看,目光主要集中在他们牵着的手上。 被这么多好奇宝宝盯着,敬知再也无法淡定,略微用力挣脱开来。 姚盛宇不解地问:“怎么了?” 敬知:“咳,手有点痒。” “给我看看,蚊子叮了吗?” 敬知把手放在身后,尴尬地看着他,又看了看人群。 姚盛宇理解了她的意思,环顾四周,看到一群好奇宝宝,也忍不住握拳咳了一声。 这些熊孩子真没礼貌。 车子很快到了,停在两人前方,姚盛宇放好了行李箱,在上车前,某一个画面突然在他脑海里闪过,让他不是很愉快。 他想起了几天前的事情,敬知也是在路边送别一个男人。哪怕他的理智告诉他,这是一场正常的商务接待,他不应如此斤斤计较。 他忍不住靠近她,垂眸凝视她的脸庞,“我走了。” “嗯,走吧。”敬知顿了顿,继续道,“家里有我在,你别担心。” “我不是担心妈和书杰……我只是……”姚盛宇没有再说下去。 他只是,莫名有一种不安,心情像是悬在半空中,总难以感到踏实,仿佛有什么可怕的东西被他忽略了,会在不经意之间给他致命一击。 最终,他微微一笑,说:“没事,我走了,到了会联系你。” “嗯,走吧。” 他想看她表现出活泼的姿态,就像那天她送别那个人时表现出的样子,但让他失望了,敬知没有任何表示,还是站在原地,带着浅浅的,却又深不见底的微笑,看着他。 姚盛宇坐到了车上,下意识回过头看着敬知,但车子的玻璃被雨水浸湿了,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影子。 他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