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虚阁 - 历史小说 - 重生于康熙末年在线阅读 - 第2367章

第2367章

    初瑜听丈夫提及此事,面色有些古怪,半晌方道:“还真是听了一嘴,如今外头都等着看十六叔府里的笑话!”

    曹颙听了,不由皱眉,道:“太福晋为难十六爷?”

    他知道庄亲王太福晋与十六阿哥之间相处的不算融洽,怕十六阿哥因此背了“不孝”的恶名。

    即便是贵为亲王,也要提防悠悠众口。要不然,不说旁人,雍正就不会饶了他。清朝这几位皇帝,不管实际如何,对外可都是推崇“孝道”的。

    初瑜叹了口气:“先是逼着十六叔立弘普为世子,见十六叔不应,又强做主给十六叔纳了个侧福晋。弘普、弘明两兄弟,如今都养在太福晋身边。皇上移驾畅春园,太福晋就带着新侧福晋来海淀,留了十六婶与十六叔其他妾室在王府,又不许十六叔回城住。”

    这样做,就有些过了。毕竟十六福晋还不到三十岁,立了弘普,将来有嫡子怎么办。

    谁不知道,宗室诸王中,十六阿哥与十六福晋称得上恩爱夫妻。老福晋这样搅合,却是一点脸面都不给十六福晋。

    连曹颙听了,都不禁有些着恼。

    他与十六阿哥交好,与十六福晋也熟识,同那些以泼辣闻名的满洲姑奶奶不同,十六福晋是个贤惠、温柔的女子。

    就凭已故侧福晋李氏害了她三个儿子,她却能容忍弘普、弘明平平安安活到现在,吃穿用度不曾亏待半分,就已是难能可贵。

    而且,她又不是伪善之人,也没有因自己无子,就千方百计的拉拢两个庶子。弘普与她疏远,她也没有与之计较;弘明乐意亲近她,她也没有因李氏的缘故就迁怒到弘明身上。

    十六阿哥对她,已经不仅是怜爱,而且还有敬重。随着年纪渐长,十六阿哥也渐渐收敛早年的花心,夫妻相处甚是和谐。

    再说请封世子,朝廷有规矩,除非有特殊情况,否则这王府阿哥要满二十才能请封世子或者爵位。

    现下逼着十六阿哥,不过是让十六阿哥口头答应。

    老福晋不会给十六福晋留体面,十六阿哥却不会不顾夫妻之义,自是不可能应的。

    弘普半大小子,正是叛逆的时候,未必晓得体恤人,说不定就将十六阿哥与十六福晋埋怨上。

    老福晋这招“养子亲孙”,固然是为了防止过继的儿孙待自己不孝顺,却也太阴损了些。坏了弘普与十六阿哥的父子之情,让弘普只能依靠她。

    曹颙恨恨,可毕竟是十六阿哥家事。十六阿哥既然提也没有同他提,可见有自己的解决方式。

    只是这太福晋,实是太招人厌了些……

    这样抱怨的,不只曹颙一个。

    庄王府海淀花园,提着灯笼,在前给十六阿哥照亮的赵丰心中也嘀咕着。

    他侧着身子,偷瞄了十六阿哥一眼,看他满面寒霜,晓得自己这位主子的耐性怕是要到头。

    他猜得没错,十六阿哥确实如此。

    这个侧福晋,是太福晋的外甥女,太福晋做主抬进来的,也是满洲大姓,只是旁支,所以家中很是巴结太福晋这个亲戚。

    早在选秀前,她就来过王府小住。只是十六阿哥为避嫌,除了在太福晋处见过两遭,并无私下往来。

    虽说是太福晋做主,在选秀时求了皇后,让皇后直接指的,但既纳进王府,十六阿哥也就勉强接受。

    毕竟是个十五、六岁的美人,又是名正言顺的侧室,洞房花烛,十六阿哥也生过怜爱之心。

    只是这份怜惜,同十六阿哥与十六福晋十几年的夫妻之情相比,就算不得什么。

    因此,为了给妻子留体面,不让妻子太伤心,十六阿哥每月里还是大半月宿在妻子住处,这位新进门的侧福晋与其他福晋那里等同,一月一、两天,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偏爱。

    太福晋虽提点了十六阿哥两遭,可也没有理直气壮让十六阿哥“宠妾灭妻”的道理。

    等到皇上移驾畅春园,太福晋便寻住机会,只带了侧福晋来海淀,又不许十六阿哥回京,这是要让侧福晋“独房专宠”。

    目的无他,不过是为子嗣。

    太福晋现下虽笼络弘普兄弟,可不用想也知道,等她外甥女生下阿哥,弘普兄弟就要靠后。

    十六阿哥宫里长大,见识过后宫女子的心计,哪里还看不出太福晋的用心。

    只是太福晋用孝道压着,他心中不满,面上还要顺从。

    毕竟太福晋七十多了,不用别的,只需脑袋上包个帕子,称病不起,就让能十六阿哥夫妇背上“逆子恶妇”之名。

    十六阿哥早先并没有迁怒于侧福晋,但是也做了防备,让赵丰悄悄的她的饮食中动了手脚,使得她暂时不能受孕。

    这次太福晋强逼着十六阿哥留在海淀,还让他在侧福晋屋安置,引起他的反感。

    同宿三晚,他碰也没有碰侧福晋。

    不是迁怒,是想要看看侧福晋的品性。若是侧福晋心里想着他,他乐意顺水推舟的宠爱一二,也哄得老福晋不再找茬;若是侧福晋心里看重的是旁的,他也不缺女人。

    可是今晚,当太福晋阴阳怪气的为侧福晋“做主”时,十六阿哥就晓得,这个女子往后就是摆设。

    他停在院子门口,看着亮着灯火的正房,低声问赵丰道:“让你换的药,换了?”

    “是,爷!”赵丰硬着头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