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虚阁 - 玄幻小说 - 至高巫师[西幻]在线阅读 - 第59章

第59章

    “不要紧,你们跟着走吧,我在这边找个安全的地方歇一会儿,等会儿去追你们。”柏宜思体谅地说。

    柏宜思受伤的腿并非完全无法走动,但走路肯定会加重伤势。尼克尔做不出留柏宜思一个人走路的决定,他沉吟了一会儿,说: “大部队白天要四处找寻魔兽,走的路绕来绕去,社长跟着走不方便。不如先找个地方休息,等晚上大部队扎营,我们再来找社长,把社长抬过去。”

    柏宜思笑笑: “这方法不错。不过用不着抬,我这伤没那么严重。”

    就这样,尼克尔小队的伊凡把柏宜思扶进一个可以容人的隐蔽树洞中,记好了位置,就和大部队一起离开了。

    柏宜思一个人半躺在树洞,刚才战斗中出的热汗冷却,黏湿的汗渍粘在身上,不过他现在行动不便,暂且忍受着。

    外面有窸窸窣窣的响声,柏宜思暗自警惕着,过一会儿,一个脑袋钻进来,看到柏宜思似乎很惊讶: “学长?”他的目光移到柏宜思缠着绷带的腿上, “你受伤啦?”

    是夏佐·菲尔德。

    柏宜思表情淡漠: “夏佐,我以为我之前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以为……你也对我说得很清楚了。”

    夏佐摸摸鼻子,无奈地笑了笑, “学长,我只是路过。”

    柏宜思知道阿特斯商会的行动路线和无社团部队的路线完全不同,说碰巧找到这里,简直是天方夜谭。不过柏宜思懒得和夏佐再费口舌,他闭上眼睛,不再搭理夏佐。

    夏佐碰了一鼻子灰,离开了。

    树洞潮湿阴冷,柏宜思的感冒本来就没好,加上伤势,有一点点低烧。不过他的神智还算清醒,心中坚持着,只要大部队安营扎寨,他等尼克尔小队的人找来就好了。

    时光渐渐流逝,已经来到了傍晚。天气已经变寒,经过一下午的湿气侵袭,柏宜思的脑袋越发昏沉,他拢了拢身上的衣服,努力把身体团成一团。

    这时夏佐的声音从树洞外传来: “学长,再过一会儿天就要黑了,你们小队的人好像还没有来……”

    柏宜思对于此刻执着的夏佐,不知道为什么格外愤怒。柏宜思想起之前夏佐说的那些伤人的话,凌厉尖锐地说: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你以为我现在这样,你就有机可乘了?夏佐·菲尔德,你知不知道,你跪舔的样子,真是格外的卑微。——滚!”

    柏宜思心想,尼克尔是个守信的人,他们小队是在自己卸任曙光社社长后唯一接纳自己的人,绝对不会就把自己丢在这里。

    况且,自己的腿也不是完全动不了,根本还没有到绝望的境地。夏佐这样说,无非是制造自己已经孤立无援,只能委身于他的错觉。——这其实和维尔利特那逼迫的姿态是没什么两样。

    外面安静了很一会儿。

    一只有薄薄肌肉的胳膊伸进树洞,修长的手上拿着一枚空间钮,声音小心翼翼: “学长,我把帐篷空间钮放在这儿以备不时之需。如果小队有事耽搁了,你最好睡在帐篷里,不要……”冻着。

    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有些晕眩的柏宜思抢过帐篷空间钮, “咻”地一声扔了出去。

    表明了他决绝的态度。

    柏宜思扔出的空间钮就像扔到了夏佐的脸上,作为大社团社长的夏佐真的已经很久没有受过这样的“侮辱”了。

    想到柏宜思一再强调的“跪舔”,夏佐终于沉着脸,快步离开了。

    柏宜思确信夏佐走了,周围的空间安静下来,好像丧失了最后一丝人气,只有迷雾森林特有的雾蝉寂寞的鸣叫。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越来越难熬,柏宜思开始生出一丝莫名的不安,虽然还是很笃定尼克尔小队的人会过来,但等待的时间是那么煎熬。

    小队的人有些粗心,当时是帮他包扎了腿,把他的行囊背走了,但是忘记留下食物和水。柏宜思现在又饿又渴。

    凝滞的寂静中,柏宜思突然生出一个想法——如果尼克尔小队的人真的不来,他怎么办?

    这个想法生出,柏宜思立马否决了。为了不再胡思乱想,他决定睡一觉,也许这一觉还未睡醒,小队的人就会叫醒他,带他离开。

    ……

    柏宜思是被冷醒的,身体好像到了承受的极限,给他最后一点绝望的提醒。

    太冷了。

    身体好像都冻僵了,本来伤情不大的腿,可能没有好好的保暖养护,现在竟然莫名发疼。

    其实也还没有到生死攸关的地步,迷雾森林的晚上不睡特制帐篷虽然会让人生病,但如果晚上赶路运动的话,反而不会很冷——至少不会冷的死掉。

    柏宜思强迫自己乐观的想。

    而自己这条腿还能勉强走动,慢慢移动,学院的队伍这么多,总会遇到人的。到时候就有救了。

    但,就是莫名的眼睛发酸。

    ——不管是什么原因,但是好像真的被抛弃了。

    柏宜思默默地平静了一下心情,开始回忆他把帐篷空间钮扔出的方向。

    当时夏佐好像没有把空间钮捡回去。

    如果能睡在暖和的帐篷,明天伤势就应该可以好转,忍一忍饿和渴,明天就会变好的。

    柏宜思拖着伤残的腿,慢慢爬出树洞,在黑夜的草丛中细细摸索着。水汽打湿了他的衣服,他觉得自己身上一会儿冷一会儿热,脑袋又热又疼,像是装了一团浆糊,但还是执着地到处摸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