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我的人我会管好,保准不再去招惹你,”梁今曦又不冷不淡道,“往后逢春院甭管大的小的,你看见了也当没看见,别和他们置气,成不成?” “成啊~”赵雷音翻着白眼哼了一声,无不讽刺道,“梁四爷这么大的威风,我敢说不成?” “不会叫三少爷白白受委屈。”宽广江面缓缓升起一轮红日,梁今曦眯着眼看了一会儿,转身走了。 “小松哥,你说得对,”韩柏远远看着先前那个被绑的人在那几人离开后也消失在江滩上,笑着说,“果然有人来救他了。” 韩松点点头,催道:“我们走吧。” “嗯。”韩柏颠了颠背上沉重的米袋,跟上了韩松的步伐。 新的一天开始,蒲州城彻底苏醒,日光照到的地方都有了热闹的人烟。 第10章 不顾病体奔波劳碌三天后,韩院长的低热不仅没退下去,还严重起来。 韩枫这些天也在养伤,每回院长来看他都睡着,眼下终于大好了,获准重新出去卖报纸,照例将报纸放进书房便打算出门。 韩院长睡觉是不锁门的,韩枫路过时打开门朝里头瞥了一眼,却发现他双目紧闭、嘴唇发白,脸上是不正常的潮红,额头上也全都是汗。 韩枫一惊,走进去拿手一探,吓得大叫起来:“哥,你怎么发烧了,哥!” 床上的人依然不省人事,韩枫连忙退出去把柳芽和韩松叫了过来,柳芽一看人都快烧糊了,不是吃两颗药就能好的事,当即给韩墨骁穿了外套,让两个男孩子将人架了出去,喊了黄包车。 韩松在家照顾其他人的早饭,她和韩枫跟着去了医院。 连着打了两瓶点滴又躺了大半日,中途还被柳芽强行喂了一碗粥后,韩墨骁的体温总算是稳定了下来。 到了下午,他终于清醒,睁眼看见一截白一截绿的墙壁,扭头扫了一圈,立刻坐起来去拔手上的针管。 韩枫正趴在病床边在打盹儿,睁眼就看见韩院长把针头拔了,白皙的手背上立刻见了血。 “哥你干嘛,针还没打完呢,”韩枫连忙起身按住不让他下床,“医生说你操劳过度,要静养,打完了针才能回家!” “我好了,你看,都不烧了,”韩墨骁拉起韩枫的手贴在自己额头上,笑道,“医生都喜欢吓人,别担心。” 他将针口被扯坏的胶布随便粘回去,下了床拿过一旁的外套穿好就往外走。 柳芽回来时,韩墨骁正抿着嘴一步步往外挪,韩枫坐在地上抱着他的腿不让他出院。 “行了,”柳芽哭笑不得,将韩枫拉起来道,“院长要出院就让他回去,有力气跟你犟,应该是好了。” 韩院长不爱来医院是逢春院上下都知道的,韩枫只得站了起来,道:“那也不许再去上课,这几天就在家睡觉,医生说的。” “不上课我们都去喝西北风,”韩墨骁拉了拉差点被扯下来的裤子,见两个小的脸色都不好,笑道,“瞧你们这苦大仇深的样子,我明天在家歇一天,总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柳芽这才笑起来,道,“我一会儿让人帮你去张家送信。” “还有五里巷的那个林家和南城的乔家,”韩枫皱着眉道,“哥你怎么接的活越来越多了?那个英国人不是捐了好多钱么,你也该歇歇。” “那钱是留给你们上学用的,谁也不许动,”韩墨骁一边往外走,一边对柳芽道,“你让小柏和小松别再去码头搬货了,赶紧回来好好准备考大学的事;小枫和杉杉也可以松快些,早上的报纸送完就回来,别再去街上卖报。这些都是力气活,赚不了几个钱又累得慌。” “那你也至少辞掉一两家,”柳芽道,“既然不愁吃喝,干嘛把自己三番两次折腾病?” “我有自己的事要花钱,”韩墨骁说完见他俩又是一脸不高兴,只得点了点头,“行,把林家的辞了。” 张家有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跟他学了两年英语,周家也一样,不过是个男孩子。这两家都是老顾客了,每家每周上两次课,家教费给得大方,雇主也好说话,就这么辞了可惜。 林家和乔家都是老雇主新介绍的,乔家是个学钢琴的男孩,家里是做进口日化生意的,价钱给得最高,得留着。 辞了林家,他还剩下每周六次课,占六个半天或晚上,一周最少有一天是空闲的,可以在院里多陪陪孩子们,顺便休息休息。 赎回表的事只能慢慢来了。 “哥要是去有电梯的贸易公司上班,不知道多体面,工资也高,”韩枫低头踢着地上的石子,依然闷闷不乐,“都怪我们,害你只能做些零散的家教。” 逢春院稍大点懂点事的孩子都要去上学,余下的老的老小的小,三不五时就有点事,离不了韩墨骁这个主心骨,所以尽管他在英国留学读的是经济,英语好得像原住民,打接手逢春院以来就没想过去找个正经工作。 做家庭教师虽然赚得少些,但时间相对自由,临时有事托人去雇主家里送个信就行了。 “你当去贸易公司上班那么容易,人家要看文凭的,”韩墨骁拍了下韩枫的后脑勺,道,“你们好好念书,把大学念完了才能去那种有电梯和电话机的地方上班,工作轻松,工资也高,还体面。” 白老爹突然病重时他还在欧洲上学,家里消息一来就立刻登了船,只是路途遥远,等他一个多月后到了白家,白老爹脸上已经盖了白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