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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好柔弱啊/佞臣似朵娇花 第118节

    宁如深,“……”

    他对上周围一片鼓励的眼神,欲言又止了好几秒,还是咽下话头,对准球门一踢——噗通!稳稳进球。

    亲兵们激动喝彩:“哇!!!”

    宁如深,“………”

    他心情复杂:这吼得,跟他是个四肢复健的植物人似的。

    ·

    一场人文关怀过度的蹴鞠踢完。

    定远军们又勾肩搭背、意犹未尽地收拾去河边洗澡了。

    宁如深依旧抱了衣服去澡房。

    他来北疆之后戴的还是当初及冠时,李无廷送他的白玉簪。这会儿要洗澡,他就将玉簪摘了放在衣服堆里。

    等洗完澡,他带着衣服回了帐篷。

    床边置了张矮凳,凳面不大,专门用来搭衣物。

    宁如深将衣服放在上面,刚一转头,叠起的衣料便顺着凳沿散开——裹在里面的白玉簪应声滑落,啪!

    簪头磕在地面,一下裂成两半。

    宁如深顿时惊了一跳,呼吸都屏住了:摔坏了吗!

    他赶紧蹲下去扒拉,还没心疼两秒,却看“断裂”面整整齐齐,露出簪头中心几道凹凸不平的雕纹来。

    宁如深莫名一悸,拾起来。

    光线倏然落下,只见熟悉的笔迹在其中刻下了两个字:朝君

    心口怦然撞击…!

    宁如深思绪都空了几息。

    他在急促微乱的心跳中,盯着簪中一笔一划刻下的字,一时有些眩晕缺氧:

    李无廷的字,为什么……

    是他自己刻的吗?

    及冠礼那日的情形又浮出脑海,宁如深握着簪子浑身发热,怔然了好半晌。

    没等他缓过劲来,外面忽然叫了他一声。

    陆伍:“大人。”

    宁如深应了声,帘子很快被掀开。

    陆伍捧了只鸽子走进来,看见他的神色顿了下,“你怎么了?”

    他勉强按下思绪,“没,我…被偷袭了。”

    “?”陆伍戒备地望了望周围。

    “……”算了。宁如深问,“什么事?”

    “喔。”陆伍把鸽子一送,禀道,“陛下来的信。”

    作者有话说:

    打开簪子:被偷袭了。

    打开信:……遇刺了?

    第61章 御驾亲征

    “陛下的信?”

    宁如深看着那只胖鸽子, 只觉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他定了下神接过来,将信抽出。

    一卷轻薄的信纸展开, 仿佛还带着那股熟悉的木质檀香味, 清峻遒劲的字迹落入眼底:

    前面是几句带着李无廷口吻的回复, 顺带叮嘱他军中不可饮酒,念及为他接风特许破例, 下次当罚。

    “罚”字后落了道墨点,似有停顿。接着就看一句:

    『宁卿所念,朕亦……』

    随后墨迹一划, 涂掉了整整两排。

    “……”宁如深:?

    亦什么?划掉了什么???

    他抬手把信纸对着光瞅来瞅去, 又低头扒拉细看, 就是看不清涂掉的那两句话。

    只有在墨迹涂抹的最后, 落了句越山跨水而来的:

    『望卿珍重,夜凉添衣。』

    宁如深怔得半晌没说出话。

    他盯着那两行墨迹看了好一会儿,心头被撩动得越发燥热——

    这样…就好像有什么说不明的情愫被掩没在了墨痕之下, 只留下一句克制中透着私情的:“望卿添衣。”

    宁如深喉头咽了下,强行冷静下来。

    他又看向那句“朕亦”,亦什么?

    他琢磨了半天有点忐忑, 没忍住问陆伍,“你替我代笔的那封信里, 到底写了些什么?”

    陆伍说,“就写你来这里一切都好, 只是挂念陛下而已。”

    “!”宁如深猛地一抽气——

    什么叫都好, 只是!

    你们锦衣卫说话都这么暧昧不清?……不过, 也不算太出格。

    他自我安慰地按了下心口:那李无廷应该也是这意思。

    陆伍瞅着他的神色, “要回信吗?”

    回什么?

    宁如深一手还拿着簪子, 心说难道要他回:陛下,簪子被臣摔开了,里面署了你的大名,你是不是送错了?

    但李无廷亲手替他插上簪子、叮嘱他好好戴着、说“想他戴着”的一幕幕还清晰如昨……

    宁如深越想越晕,脸烫得厉害。

    “先、先不回了。”他心慌意乱地摆摆手,把陆伍打发出去了。

    等人离了帐篷。

    他摩挲了下簪头,又重新嵌了回去。

    咔一声轻响,卡得严丝合缝。

    一半的细缝正合着雕纹,只剩光滑的边缘留有一丝泄露心思的缝隙。

    宁如深顿了顿,还是将簪子绾回头顶,摸着脑袋轻轻感叹:

    ……原来他才是真的顶天立地。

    接连受到了两波偷袭。

    第二天早上宁如深醒来,不出意料的又“脏”了。

    “……”

    军营里不比在京城府中方便。

    帐篷外面就是来来往往的定远军,甚至能清晰地听见人路过交谈的声音——

    他攥着被子的手微微颤抖:

    他可以不干净,但不能脏得众所周知。

    宁如深窸窸窣窣地爬起来收拾了好一阵子,这才勉强抹去他浪里白条的痕迹。

    等他折腾完出门,已经比平时晚了不少。

    他吃过饭去往训练场。

    定远军正在下方冲锋演练,大概是昨天办了场蹴鞠赛,今天士气看着都提升了一大截。

    霍勉招呼,“怎么了,昨晚没睡好?”

    宁如深踱过去,“睡得很…复杂。”

    “复杂??”

    他没解释:情况复杂、花样复杂、他心情也很复杂。

    霍勉疑惑地看了他几眼,又将目光放回喊声震天的训练场下面。

    ·

    三军演练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宁如深正揣着袖子站在霍勉旁边陪同监军,一只响箭蓦地直冲天空!

    尖锐的声响骤然拉过整片军营上方。

    宁如深心头一紧:敌袭!?

    与此同时,一名斥候奔来急报:“将军!北狄来犯,直袭陇远关——”

    霍勉神色骤变,一声令下。

    演习的队伍在几息之间便重新肃整,“贲武营,随我至陇远关城门!”

    宁如深转头,“我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