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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人Beta他拒绝分化 第108节

    第65章 发烧

    周一。

    时间尚早, 校门口已然人声鼎沸,各路车群络绎不绝,平日空旷的人行道拥堵满了人群。

    池悦打着方向盘,勉强将车停靠在边, 忧心忡忡地回头:“你这样真的行?要不然咱们今天还是请假吧, 反正缺一天课也妨碍不了什么……”

    “不用,”

    路炀抓起身边的书包, 不等池悦话落, 率先推开车门伸腿踩地:“我待会早自习补个觉就没事儿了,您开回去慢点。”

    池悦还想说话, 然而路炀已然反手关上车门。

    后边的车跟催魂似得按着喇叭,池悦别无他法,只得把副驾窗户一落, 伸着脖子喊:

    “把你那帽子戴上, 外边风大!实在熬不住给我打电话,我今天调休没事干可以来接你, 别怕麻烦, 知道了吗!?”

    “知道了, ”

    路炀勾着口罩朝后一退,在池悦的叮嘱中乖乖将校服外的兜帽往头顶一扣。

    直到目送银色轿车重新汇入拥挤车流,后视镜也照不到这方寸之地后,路炀才收回目光, 从衣兜中摸出那副厚重的黑框眼镜重新推回鼻梁之上。

    人潮汹涌,车水马龙的拥堵中,应中高二年级第一的大学霸又回到了平日里的模样。

    前方正门口此刻挤满了人, 弥勒佛带着各年级主任与校保安守在左右两端,犹如人工检测仪般逡巡着每个踏入校门的学生的衣着打扮。

    路炀单肩挎着书包, 刚走过门口,便被边上的一位老师扬手拦下。

    “帽子摘了啊,学生证拿出来,我看看哪个班的。”

    路炀只得停下脚步摘了帽子,手在兜中一模。

    ……然后成功摸了个空。

    无论是裤兜还是校服外套的衣兜都空空如何,书包里更是除了作业,就只剩出门时被小姑硬塞进来两瓶牛奶一袋面包,以及两包感冒冲剂。

    “……忘带了,”

    路炀大脑昏昏沉沉,隔了会儿才后知后觉想起来,应该是早上被小姑硬塞东西的时候,不小心遗漏在饭桌上了。

    对面老师顿时眉宇一蹙,厉声道:“上学忘记带校卡,怎么没把你自己忘在家里呢——口罩摘了,哪班的叫什么名字,我记下。”

    路炀勾着口罩朝下巴一兜,露出一张瓷白冷淡的脸:“高二三班,路炀。”

    老师捏笔的手霎时一顿。

    “路炀?”

    路炀淡淡一点头:“我可以走了吗?”

    应中学习紧抓程度比不上市重点,但也绝对不含糊,为了迎接临近的期中考,让学生抓紧时间提高紧张感,弥勒佛这才久违地带着老师守在校门口,主要目的就是为了抓那些瞅着散漫无纪律的人。

    结果万万没想到,守了半天一不小心把年级第一的学霸给逮了。

    但纪律毕竟是纪律,尤其前方另一位老师也正逮着个差不多情况的,这时候因为成绩就把人放过,怎么看都不合理。

    于是抓路炀的那位老师在瞅了路炀脸庞两秒后,还是抄着笔记下了名字,侧身让路:“行了,回去吧。下次回校记得要带校卡,丢三落四的要不得。”

    路炀下意识想应,然而话到喉咙口又懒得吭声,索性点了点头表示知道,勾着口罩抬步踏入了校门。

    梧桐路上人潮汹涌,显而易见寒冷的天与返校的痛苦只能通过互相述之于口才能得到片刻缓解,一时之间,四面八方都是叽里呱啦的聊天声。

    路炀本来脑子就沉,顿时只觉耳边有千万个喇叭齐齐震响,吵得他太阳穴都突突直蹦。

    一时间彻底懒得理会后方的老师还有没有在盯,扬手将落下的兜帽一拨,重新扣回了发顶。

    然而还没来得抓稳,就觉一只手忽地隔着挺括布料拍在了后脑勺下方、濒临后颈脖颈的位置处。

    路炀身体一僵,几乎是下意识扬手拍开。

    “反应这么快?”贺止休一如既往轻佻的声音紧跟着响起。

    路炀抬头,隔着下垂的帽檐,窥见了一张俊美的熟悉脸庞。

    路炀冷冷收回手:“你是不是手欠。”

    “第一次见你在学校也把帽子扣上的,有点稀奇,”

    贺止休甩着那只被拍开的手,轻微的痛意蔓延而上,他不由自主道:“突然一巴掌拍上来,差点以为认错人了。”

    “换个人你现在已经在教导处了。”路炀声音闷在口罩中,嘈杂中听起来不甚清晰。

    贺止休正欲接话,就见眼前的人神情突然顿了顿,紧接着毫无征兆侧脸转身,按着口罩,闷出一个颇有些惊天动地的喷嚏。

    “你怎么了?”贺止休终于觉察到不对,脸上的调侃之意霎时一收:“感冒了?”

    “没有,”路炀隔着口罩随意一揉鼻子,声音沙哑中透着几分罕见的疲倦,随口敷衍道:“鼻炎犯了。”

    周六那场大雨过后,气温又在原来基础上直降了少说五度;冬意越发浓烈,长风的刺骨寒意中裹着难以抵抗的湿冷。

    路炀伸手扯了扯帽檐,确定这样风能少往脸上打后,才一拽肩上微微下滑的包,抬步就要朝前方教学楼迈去。

    然而前脚还没落地,手腕陡然被人从后一拽。

    ——换成平时,他大概这会儿已经甩掉转身看哪个傻逼了,偏偏此时大脑昏沉不说,手脚也在阵阵发软;等反应过来想挣开时,另一只手已然不由分说地从后伸来,指尖飞速撩开他的额发,一把压在了眉额之上。

    “见过鼻炎犯了一天打三五十个喷嚏擦完一张纸的,没见过哪个是在额头上架一捧火的,”

    贺止休拧着眉叹了口气,屈指在路炀额角轻轻一弹,无奈道:“你发烧了路炀炀。”

    ·

    “发烧?”班主任颇为意外地转过身,“路炀吗?”

    早读时间,办公室人并不多,墙角的绿植架上正淌着湿迹,贺止休站在桌前,陡然被叶子上的水珠滴了个正着。

    他随意拂去,冲班主任点点头:“对,刚刚去医务室借了体温计,有三十九度二。”

    “这么高?”班主任顿时眉峰一皱:“那他现在还在教室吗?”

    课表上今早是英语早读,班主任没去露脸,也正是因此贺止休才特意跑了过来。

    alpha摇了摇头,接着不知是回忆起了什么,面上难得流露出几分无奈:“没有,医务老师说这么高的烧必须得休息,所以他先回寝室了。”

    他正欲开口说这趟的目的,就见班主任率先皱着眉峰喃喃道:“那这有点难办了啊。”

    贺止休仿佛事先预料到一般:“演讲的事吗?”

    班主任颇为意外地看了眼贺止休,转而点点头:“对,这周升旗仪式轮到我们班上台进行演讲稿发言,本来定的让路炀上,”

    他边说,边从抽屉里翻出一份稿子摆在桌上,拧着眉宇道:“但三十九度二,确实不太好再让他上台。”

    贺止休来前就知道了这事儿,这一趟过来除了替路炀请病假,也是为了提前告诉班主任,让他给升旗演讲换人。

    桌上的演讲稿并不算长,字迹陌生,显而易见并不是路炀写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考虑到马上期中,路炀肯定要全神贯注投入学习的缘由,班主任干脆自己撰写演讲稿,以免路炀浪费时间在这种事上。

    “不然找文锦之顶替一下?”贺止休顺口提议道,“升旗演讲不都要成绩好的学生么,我记得他算年级第二吧,应该也差不多?”

    “文锦之不行,我上周问过他,他说他上台结巴。”班主任头疼道:“没有提前练习,这会儿临时上,问题估计会更大条”

    贺止休:“……”

    怪不得最后会落在路炀头上,也怪不得路炀这个除了学习之外任何事情无一例外都嫌麻烦的人会同意接受这份烦人的差事。

    毕竟三班里成绩出挑在年纪前端排的上号的只有路炀跟文锦之了。

    电脑待机屏上的时间缓缓流淌,距离升旗仅剩不到半小时。

    窗外寒风大作,天倒意外地晴朗,碧空如洗的半空游云盘踞停留,丝毫不见前两天雷鸣暴雨的姿态。

    “那不然方佩佩呢?”

    为了防止发高烧的路炀情急之时被抓壮丁,贺止休再次试图提议:“或者其他成绩还成的人?”

    “成绩倒不是核心衡量标准……”

    班主任话音一顿,蓦然之间仿佛想到什么,忽地抓着演讲稿转过脸,灯光下折射反光的镜片中赫然映出贺止休挺拔的身形。

    “你上过台么?”班主任风马牛不相及地问。

    贺止休:“……”

    “……应该吧,”他沉默稍许,迟疑着试探开口:“如果小学上台领奖状发表感想那种算的话。”

    “你小学还上台领过奖状?”班主任顿时眉峰一扬,蹿地站起身,忽然扬手用力一拍贺止休肩膀,“不错啊,潜力股嘛。”

    贺止休难得想要谦虚地为自己反驳两句,然而还没来得及开口,只见班主任抓起演讲稿,啪叽地一下拍在了他胸口上。

    “还有半小时,先速读几遍练练口条,我再稍作修改一下。”

    班主任一推眼镜,语气严肃地仿佛在传递奥运圣火,一字一顿道:“待会演讲你替路炀上。”

    贺止休:“………………?”

    ·

    603寝室。

    路炀裹着被子卧躺在床,额头贴着一块浅蓝色的退烧贴,那是贺止休临走前问医务老师要后,硬往他脑门上拍的,说是这样会舒服一点。

    但体温确实烧得太高,除了最开始刚贴上几分钟尚还冰冷,此刻经过长达十数分钟的烘烤,乍然摸起几乎跟体表温度差不多高。

    路炀一只手搭在额头,阖着双目试图浅眠小憩,然而昏沉作痛的大脑与四肢百骸陌生的酸痛感让他根本无法入睡,一如昨夜那般翻滚来去也不见得半点好。

    事实上,路炀早在昨晚就发现自己身体隐隐不舒服。

    周六那场突如其来的雷雨格外凶猛,人行道上除了马路就是树木,根本无处可躲,尤其雨水砸下来的瞬间路炀就浑身湿透了。

    因此到后面索性跑都懒得跑,任由雨水在身上肆虐,将他从头浇到了尾。

    唯一庆幸的就是池悦因为去了周乔桥爷爷奶奶家,他可以直接回他爸那儿,衣服一换地一拖,没人知道他在凛冽的秋末初冬中淋了一场的暴雨。

    然而事情可以无人所知,身体却不能假装没经历过。

    第二天从睡梦中醒来,路炀就被身上难以言描的酸软与大脑陌生的昏沉所席卷。

    直至昨晚夜半,这股陌生的难受将他生生从半梦半醒间逼起,路炀才终于缓慢意识到,自己是真的发烧了。

    路炀身体自幼就很不错,很少生病,更遑论发烧。

    上一次这么难受还是四年前池钧铭在比赛时意外过世,他因为目睹了全经过而高烧了足足一礼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