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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夫证道后翻车了 第20节

    “听闻雷塔建立之初,是为了惩戒罪人。”他撩起衣摆,在容昭身旁蹲了下来,嗓音在震耳的雷鸣声中显得低沉而柔软,似情人耳语,“这塔中有七七四十九道天雷,罪人会被关押在此,层层镇压,永生永世不得翻身。你在这里……”

    他想问,可曾有感到一点后悔?

    一只手伸了出来,打断了他的话。

    颤抖的、沾着血的、手背上还横亘着通红的一道雷伤的手,就这样死死拽住了他的衣角。

    毫无悔意。

    若有利爪,说不定会从他身上生生撕下一块肉来。

    “我……”容昭气若游丝,声音几乎被雷鸣淹没,却含着令人胆寒的恨意,“我与上仙……无冤无仇、初见而已……何故……欺我至此——!”

    “无冤无仇?初见而已?”明尘低低重复了一遍,觉得心里空了一块。垂眸看着他,沉默半晌,轻声开口道,“看来你记性不太好。”

    片刻之后,估摸着煞气炼化得差不多了,他抱起容昭,离开了雷塔。

    -

    “哗啦——”

    一团黑影被扔进了温热的池水里,池面上浮起一层血色。

    容昭猝不及防溺水,扑腾了几下游到池边,连连呛咳。

    湿透的破烂衣衫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细窄的腰。

    碎发湿漉漉地贴在苍白脸上,水珠顺着毫无血色的嘴唇滑落下来。眼眸仿佛被水浸润过似的,透着一丝微红的水意。

    狼狈之中夹着一丝令人怜惜的脆弱。

    他湿淋淋地泡在水里,又很快湿淋淋地被捞了起来,抱到了床上。

    抱的动作倒是意外的轻柔。

    银白发丝垂落下来,和黑发纠缠在一起。鼻尖相抵,一抹温热贴在微凉的唇上,轻轻蹭了蹭。

    容昭终于看清了明尘的面容。

    看清的那一瞬间,他瞳孔蓦地紧缩,仿佛心脏倏忽坠入了冰窟窿,本能地抓住身下的被褥,攥得手背青筋凸起。

    “你……”容昭觉得自己在做梦,喃喃道,“你是谁?”

    这是明尘第三遍听到这个问题。

    他没有回答,只是伸手去剥容昭的衣衫。那身衣服被雷劈得破破烂烂,一扯就掉,脱起来很轻易。

    白皙的身子满是暗红伤痕,纵横交错,仿佛密密麻麻的鞭伤。

    不止这些。

    还有昨日在溶洞里留下的掐痕、咬痕,青青紫紫,新旧交叠。

    明尘眸色微微暗了暗,用指腹轻轻抹过锁骨上的一处痕迹,另一只手托起他的腰肢。

    指尖的温度像烧红的烙铁,被触碰过的地方烫得吓人,隐隐有灼烧之感。

    不知为何,容昭细细地打了个寒颤。

    他死死盯着那张似曾相识的脸孔,意识似乎被抽离了身体,浮萍般荡荡地漂着。

    这不是孟知凡。容昭想。仙君的化身是可以保留记忆和两成仙元的,而孟知凡只是一个普通的凡人。

    自己明明问过他的来历,还偷偷去过他曾经生活的村子,那里的人都知道孟知凡。

    道侣之间是不可以骗人的。

    孟知凡是不会骗人的。

    ……

    …… ……

    他忽然颤抖了一下,闷哼一声。

    容昭伤得很重,没有力气挣扎,却是实实在在觉得疼,疼得出了一身冷汗。

    凌乱黑发湿漉漉的贴在身上,帐幔间弥漫着浓重的水汽,仿佛被迫溺在水里,像一场挣脱不得的噩梦。

    那人俯下身,亲吻舔舐着那双毫无血色的唇,直到吻得嫣红水润,两颊也泛起桃花似的淡淡血色。

    “我是谁?”湿热的气息扑在耳边,挤进身体里的东西开始动了起来。

    虽然没有很粗暴,但也实在算不上温柔,疼得容昭直皱眉。

    他仰起脖颈,微弱地挣扎起来,想要躲开那东西,又被掐住腰按了回去。

    “嗯……”

    容昭唇瓣颤抖,无声开合着,嗓眼里发出濒死般的沙哑气音,清冷的黑眸被逼得水红湿润,指尖徒劳地在明尘的背上抓挠。

    明尘抬起手,十指穿过潮湿的长发,扣着他的后脑,在耳边低沉而温柔地道:“我是你的亡夫。”

    作者有话说:

    有宝子疑惑为什么上仙化身死了,但情劫没有过。

    过情劫,要么彻底放下这段情,要么终成眷属。上仙哪边都不沾,所以就没过。

    第19章 你说了不算

    最后的一点侥幸也碎了。

    容昭眼神空茫地望着头顶,胳膊软软地勾在明尘脖子上,仿佛丢了魂。

    他觉得很痛,却不是身体在痛,心里好像被挖了个洞。

    容昭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怎么了,仙元破碎和雷伤交加,再加上眼前不断不断的折磨,令他精疲力尽。

    他昏过去了。

    哪怕在昏迷中也不得安稳。

    不知过了多久,容昭迷迷糊糊地听见有人在耳边轻轻唤了一声“尊者”。

    他迷离地睁开眼,旋即被顶得轻哼一声,沙哑而轻柔,含着令人迷醉的媚意。

    明尘闻声怔了一下,随后吻住了他的唇,吻得又凶又重,恨不能将人揉碎在怀里。

    ……

    外面的天似乎黑了。

    容昭累得连胳膊都抬不起来,半阖着眼躺在明尘怀里,须臾,稍微积攒了一点力气,推了他一下。

    “滚开。”

    容昭嗓音又冷又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鼻音,听起来莫名有点软。

    落在明尘耳中,和勾引没什么两样。

    他笑了一声,心情颇不错地把玩着容昭的头发,神色若有所思:“尊者修无情道,果真无情,此情此景还能说得出‘滚开’二字。道心之稳固,恐怕难以摧折。”

    说罢,松开那一缕头发,伸手按在容昭的喉结上,不轻不重地揉了揉。

    容昭皱起眉。

    “你……”他刚吐出一个字,就差点咬了舌头,尾音都变了调,“……滚出去。”

    “如今你说了不算。”明尘丝毫不介意他的恶言恶语,托着他的腰,轻轻地将人放倒在床上,随之俯下身去,贴住他的额头,语调温柔得能拧出水来,“尊者与一介凡人做道侣,一直未曾尝过真正的双修,也是受了不少委屈。”

    如此大幅的动作,容昭难受得挣扎起来,又被轻而易举地制住。

    明尘看似处处温柔,却根本不容拒绝,也不怎么顾及他,仿佛这温柔只是与生俱来的教养,仅作为残忍的粉饰。

    和孟知凡完全不同。

    “别提他……”容昭反抗不得,只能抓紧了被褥,咬牙忍过这一阵不适,微微喘息着,“你……又不是他。”

    明尘没有反驳。

    凡人也好,上仙也罢,在无情道心中大概没有什么区别,何必多费口舌。

    他只是吻着容昭的眼眸、唇瓣,像从前在淬玉居里那样,亲力亲为地教导:“所谓双修,不止身体的欢好,还有元神的……像这样。”

    ……

    …… ……

    容昭倏地睁大了眼睛。

    灵台的屏障被破开了。

    他的元神就像一滴水,摇摇欲坠,几番挣扎,最终还是落入了那庞大浩渺的元神之中,被吞没进去,挤压,揉碾……

    涟漪一圈圈地散开,颤巍巍地晃荡着,灵台之中骤然掀起了滔天巨浪。

    容昭整个人一片空白。

    耳畔隐约响起了崩溃的哭声,那样无助,那样微弱,仿佛随时都会断气。

    过了很久,容昭才意识到,那是自己在哭。

    明尘抹掉他眼角的泪水,用唇舌堵住他的哭声,辗转着低声道:“我还以为尊者铁石心肠,不知眼泪为何物。”

    容昭什么也听不见,颤抖得像片落叶。

    他彻底崩溃在了前所未有的恐怖快感之中。

    意识被轻易碾成齑粉,身体成了囚笼,将他困在这场无法逃脱的情事里,从白昼到黑夜,从日升到月落。

    -

    ……

    微风从半开的窗子里吹进来,拂过轻纱帐幔。

    容昭缓缓睁开眼。

    身上的伤似乎被简单地处理过了,还贴心地给他盖了件衣服,遮住了满身不堪的痕迹。

    容昭翻了个身,披着衣服慢慢地爬起来,乌黑的长发垂落下来,遮掩了他的面容,也看不清他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