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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退婚后我嫁给了年代文大佬 第14节

    夏芍实话实说,“是她兄弟媳妇儿家的妹妹。”

    陈寄北眸色瞬间更冷。

    “怎么了?是有什么不妥吗?”

    不是夏芍多想,主要刘铁萍表现得太热情了,想让人不多想都难。

    陈寄北没言语,拿出一个牛皮纸信封递给她,“你的户口办好了。”

    这年代的户口和结婚证一样都是纸,论纸张质量,户口还不如结婚证。

    不过户口办好了,也就意味着夏芍的粮食关系转了过来。以后她拿着卡片就可以在当地的粮店副食商店买到粮食和副食,不需要再想办法淘换粮票。

    没想到信封一打开,里面竟然有四个塑料外皮的卡本。

    夏芍忍不住看向陈寄北。

    男人已经脱了外套,袖子半卷露出结实的手臂肌肉,正在收拾院子里的柴火,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这另外的粮食卡片和副食卡片显然是他的,他竟然就这么交给了夏芍……

    夏万光可从来不把自己的卡片交给媳妇儿,别说给别人,他老婆孩子的他都得在手里攥着。

    单从这一点来看,陈寄北比她那便宜大哥强多了,至少给了这段婚姻最起码的真诚和信任。

    夏芍随手翻开一个,翻到的刚好是陈寄北的粮食卡片。

    卡片是竖开的,一共十几页,每页从上至下写着玉米面、白面、大米、小米、高粱米……

    林林总总十几样粮食,每领取一笔,经手人都会在后面按个印章。

    夏芍找出结婚证,和卡片一起放进了信封里。

    这就是他们这个家最重要的东西了,也是他们这段婚姻,她这段穿越,一个全新的开始。

    晚上陆泽同把家具送了过来,一水儿的实木红漆,因为在家具厂已经晾过了,并没有味道。

    两个箱子被搬到了北边的小炕,行李架则支在了南炕的炕梢,空荡荡的屋子里一下子就有了人气。

    回去的路上陈寄北掏出三张大团结,递给了陆泽同。

    陆泽同没接,“跟哥还客气?说好了哥送你们的。”

    陈寄北默了下,手却没收回去,“是上个月的生活费,最近太忙,忘给嫂子了。”

    “生活费?”陆泽同脸上的笑沉了下去,“你嫂子跟你要的?什么时候开始要的?”

    陈寄北没多说,把钱往他怀里一塞就走了。

    陆泽同没赶上他,回家后也没看到人影,倒是被刘铁萍埋怨了两句回来太晚。

    以往陆泽同从来不和她一般见识,今天却沉着脸,反唇就是一句:“你跟寄北收生活费了?:

    刘铁萍一愣,下意识就想否认,那边三张大团结直接摔了过来,“你还真干得出来!寄北是我亲舅家弟弟,过来住两天怎么了?家里还差他那一口吃的了?”

    天知道反应过来后他有多难堪,看那样子,刘铁萍收寄北生活费绝不是一天两天了。

    刘铁萍却不觉得这只是一口饭的事,“给他办工作不欠人情啊?人情他还吗?还是他爹妈还?来这一年多了,他爹妈一分钱也没给,不知道的还以为陈寄北是你儿子。”

    “你这是什么话!”陆泽同被她气得不轻,懒得跟她废话直接问“”钱呢?”

    刘铁萍眼神一闪,“钱、钱我都帮他存着了。小孩子家拿那么些钱干嘛?出去鬼混吗……”

    “你都帮他存在大军那了吧?”陆泽同冷笑,“我说大军两口子怎么花钱这么痛快,月月往家买鱼罐头、肉罐头。明天你就去给我要回来,不然我亲自去大军单位要。”

    亲自去大军单位要,那不是所有人都知道她刻薄婆家表弟,钱全拿去给娘家弟弟花了?

    而且她爹死得早,大军这个工作还是陆泽同帮他找的……

    刘铁萍后槽牙狠咬,心里已经把陈寄北骂了一万遍。

    一开始她跟陈寄北要钱,陈寄北一言不发给了,她还以为那小子知道自己不招人待见,怕被她撵出去。毕竟她和老陆又不是他爹妈,凭什么养着他,惯着他?

    没想到那小子有家了,翅膀硬了,立马反咬她一口,真真是个喂不熟的白眼狼!

    刘铁萍当晚就去了弟弟刘大军家,自然是一番鸡飞狗跳,差点和弟媳妇儿杨巧云打起来。

    听说陆泽同要亲自去刘大军单位要钱,杨巧云也把陈寄北痛骂了一顿,却只不情不愿拿出一百块,“我手里就这些,我奶不好,刚买了两只奶羊喂建国。”

    “喂建国一只就够了,你买两只干嘛?”

    “我刚生完孩子,还虚着,不得补补啊?”

    “人家不喝羊奶也照样生,赶紧卖一只。你自己没奶喂孩子,你还有理了?”

    刘铁萍让这个败家弟媳妇儿气得冒烟,又实在没辙,只能想办法东拼西凑。

    直到陈寄北和夏芍办酒的前一天,她才把钱凑出来交给陆泽同,自然也没时间再去找夏芍谈给夏万辉介绍对象的事。

    陆泽同又将这笔钱交给了陈寄北。

    陈寄北没接,反而问:“老家一直没信吧?”

    “暂时还没来人。”陆泽同说,“不过明天怎么也该到了,你结婚可是大事。”

    陈寄北不置可否,“那就先收着,抵那三百块彩礼钱。”

    —

    六几年的婚礼处在一个挺尴尬的时间段上,再往前几十年,新娘出门子一水儿坐轿;再往后几十年,轿子又换成了轿车,就建国到改革开放这一段什么都没有。

    夏芍是被陈寄北用自行车从招待所接到新房的,用的还是陆泽同的旧自行车。

    答应添给他们的车子还没弄到票,说是得再等两天,小座钟也还没送过来。

    不过结婚的氛围感倒是拉得满满的,车头一朵大红花,后面还有小孩子追着跑,看新娘子。

    夏芍一身新做的风衣,掐腰,收腿,脚上一双漂亮的红皮鞋。本就是好身段儿好脸蛋儿,人静静往车后一坐,不用任何脂粉,也清丽得仿佛夏日新绽的初荷。

    一路骑过来,谁见了不说一句这一对儿长得漂亮。

    在新房看到夏芍,李宝生更是怔怔出神,都没注意到夏芍身边的陈寄北撩眸看了他一眼。

    李家是介绍人,行李都送了,总得蹲在这儿看夏芍结完婚,把契书弄回来。李来娣容易坏事他们没带,李宝生说什么也要跟来,老两口就拦不住了。

    不过李宝生没注意到陈寄北,对门孙清的丈夫姜百胜倒是注意到了。

    孙清一直和他说对门来了对小夫妻多么多么好看,说得他耳朵都快起茧子了。可惜他工作比较忙,总上夜班,夏芍碰到过两回,陈寄北还是第一次见。

    想想妻子夸对方的话,小姜公安板着脸盯犯人似地盯了半天,问夏芍:“这就是你来东北找那个娃娃亲对象?”

    刚还面带微笑的李家人心里齐齐一咯噔。

    第13章 新婚之夜

    知道夏芍为什么来东北的,只有一开始招待所那几个人。

    李家人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遇到那天查房的公安,在这种时候,当着陈寄北和陆家人的面。

    今天程文华虽然没来,可陆家人都在,这陈寄北听说又是个混的。万一他非要较真,问问那娃娃亲是怎么回事,他们还真不一定能应付得了,也不知道会不会传到程家人耳朵里。

    果然陆泽同和刘铁萍闻言,全都看向了夏芍。

    刘大军媳妇儿杨巧云还笑了声,“陈寄北啥时候跟人定了娃娃亲?我怎么不知道?”

    杨巧云是跟刘大军一起来的,没拿礼金,只拎了包干蘑菇意思意思。夏芍也是才知道那天在院子里跟刘铁萍说话的黑瘦男人叫刘大军,是刘铁萍的弟弟。

    此言一出,李家人心里更沉。

    姜百胜也皱起眉,“不是吗?那你怎么……”看看夏芍,又看看陈寄北。

    场面一时间有些尴尬,只李常顺还勉强保持着镇定,“小芍那个娃娃亲对象……”

    “他死了。”话还没说完就被夏芍抢去了。

    李常顺当时就是一噎,李宝生和田翠芬脸上也有一窒。。

    夏芍跟没看见似的,长睫轻轻垂下,“来东北第二年他就死了,全家都死了。我家亲戚心好,又给我找了个更好的。”说着还抬眸望了眼身旁的陈寄北。

    给她找了更好的的好心亲戚李家夫妇:“……”

    被全家死了四年的娃娃亲对象李宝生:“……”

    偏偏夏芍说完,还疑惑问他们:“都站在这干嘛?进去吃饭啊。”

    “对啊,吃饭吃饭。”何二立今天也来了,还随了两块钱份子钱,就等开席了,“为了寄北这顿喜酒,我昨天晚上就没吃,一会儿可得吃够本儿了。”

    陆泽同倒是看出些李家人表情不对,大喜的日子也没多问,“马上就开席。”

    可李家人哪吃得进去,食不知味地喝了两圈酒,就私底下找到夏芍,跟她要契书。

    为了能成功把契书拿回来,他们还咬咬牙拿出了五十块随份子,准备一手交书一手给钱。就算夏芍不想信守承诺,为了这五十块钱,也得把契书还给他们。

    夏芍又没想过赖账,这五十块简直是白捡的。

    一回到家,田翠芬就把契书扔火里烧了,“可不用被那死丫头威胁了,又是住店又是做行李,还赶了五十块钱礼。这些天三百块钱都出去了,当初娶文华都没花这么多。”

    契书没了,可就口说无凭了。

    李常顺脱鞋坐到炕上,神色虽不大好,人却吐了口气。。

    只有李宝生似乎有些闷闷不乐,李来娣见了,忍不住翻个白眼,“哥你不是还惦记着夏芍吧?”

    李宝生没说话,躲开了她的目光。

    “不是吧?你还真在惦记她!”李来娣瞬间拔高声音。

    这回田翠芬对这个儿子都有些怒其不争,“她都说你死了,你还惦记她什么?”

    “没有。”李宝生赶忙摇头,“我就是看陆厂长那个小舅子不太对,老盯着夏芍看。”

    “谁盯着夏芍看,关咱们啥事?”李来娣冷哼,“等着看吧,以后有她哭的时候。”

    刘大军其实表现得没那么明显,毕竟桌上那么多人在呢。

    也是李宝生自己有心思,总去关注夏芍,这才发现了他控制不住的小动作。

    不过中午喝完喜酒,晚上刘大军下班,拎了瓶散装的白酒又来了,说是来给陈家父母陪酒。陈寄北父母下午的车,中午肯定赶不上了,他们留了菜,晚上给两人接风。

    结果直到太阳落山,陆泽同自己从火车站回来了,身后一个人都没有。

    “我说不能来,你还不信。”刘铁萍吐着瓜子皮,满脸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