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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郎是个娇气包 第127节

    再者他大哥本就是做工队活儿的,盘接下尤家的活儿也是好事情。

    纪扬开闻言却支吾着应了一声:“尤家非让我去,同乡我不好推举。”

    “天时不好,多接点活儿是好事。”

    纪扬开点点头,趁此道:“霍戍不是要盖骑射场么,那边找人做了没嘛?”

    桃榆躲在外头一听这话就晓得他大伯冒雨前来的目的了。

    “倒是没来得及寻,大哥那边有熟人好谈价格的么?”

    纪扬宗如是道了一句。

    桃榆微松了口气,他爹可算是没乐呵呵的不等人家说自己的目的,就自赶着去了。

    纪扬开道:“找甚熟人能比自家还熟好办事的,小六要是没合适的就我去给他们盖吧,自家有什么也都好说话。”

    “大哥也是晓得的,要秋收了事多,我都没过问他们的事情。”

    纪扬宗道:“自家亲戚做是好,我把霍戍喊来,问问他。”

    纪扬开一把拽住了起身要去喊霍戍的纪扬宗。

    “哎呀,你问他作甚,我们在这儿说明白就是!你是他老丈人,同他说他还有不答应的啊。”

    纪扬宗看着他大哥的模样,有些想笑。

    敢情都是怵霍戍,有什么不敢去同他说的都要他这个老丈人传达了。

    “大哥这头要忙活尤家的活儿,抽得开身去城里啊?我记着大哥的工队不是拢共才六个人么,新招人啦?”

    纪扬开道:“城里那边不是还没搞完么,等那头完工了,这边地基做好就松快了,我这头抽几个人过去就是。”

    纪扬宗听这么一说就沉默了。

    “霍戍他们赶着秋后开业,人手少了怕是不行。”

    “你就是不懂,这盖出来的楼宇是能赶工出来的么,慢工出细活儿,那可是要做长久生意的地儿,哪里能毛毛躁躁的。”

    纪扬宗道:“这就不是一码子事儿,赶工跟人手少那能是一回事么。”

    “好吧,你不肯也就罢了,大哥不为难,知道你家里家外的事情也不容易。”

    纪扬开忽而便止住了缠着纪扬宗的话头,倒是似比之纪望菊好似要好说话的多。

    倒叫得纪扬宗微微一怔。

    纪扬开端起杯子吃了口茶,唠起家中的闲来:“你二哥家里那女婿把家里闹得鸡犬不宁的,可怜了元春那么好的姑娘,这日子当是有的磨。”

    纪扬宗点点头:“我去看了,两家结亲木已成舟,也没得退缩。”

    “今年天时不好,真是多事之秋。庄稼没什么盼头了,你三姐又把一个不怎么干事儿的袁飞塞过来,管教起来实在闹人费劲,到处的活儿也不好接。”

    “梨哥儿夫家还没着落,到时候办事儿一应酒席嫁妆不得了,这些开销真是不敢细算。我盘算着多接些活儿,再苦也不能苦了孩子。像是二弟那样为着些礼钱把孩子嫁给那样不成器的……”

    纪扬宗听得沉默。

    桃榆在外头微微眯起眼睛,这就是他大伯的厉害之处了。

    求人办事儿的可比他那死皮赖脸的三姑要高明得多。

    桃榆偏头看见站在不远处一动不动盯着他的霍戍,他从窗口下站起身走了过去。

    “要不要答应?”

    霍戍遵循桃榆的意见,毕竟确实要找工队帮忙盖房舍。

    桃榆道:“你没听大伯的意思是两边的活儿都想要么,到时候拖拉着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完工。”

    “那我去回绝。”

    桃榆按住霍戍:“大伯他们怵你,到时候你去回绝他样子就更可怜了,背后抓着话头说你的不是。”

    “他要是顾忌体贴着点亲戚,咱这活儿给他做也无妨。你等着,看我去会会大伯。”

    话毕,桃榆便径直进了堂屋。

    霍戍听到屋里很快传出轻快的声音:“大伯来啦。”

    他一听就知道要伶牙俐齿了。

    “小桃子来的正是时候,你大伯说想接你们骑射场的活儿,你看你们那边有没有联系上合适的?”

    桃榆眼睛亮了亮:“好啊!”

    纪扬开没想到桃榆答应的这么爽快,立时便高兴了起来。

    就连纪扬宗也都意外的看了桃榆两眼,示意他先考虑清楚。

    “这自家的事情自家干最是好的嘛,你跟霍戍现在做大生意了,大伯别的帮不上,带着人盖点屋舍楼宇还是行得嘛。”

    桃榆乐呵呵的挨着纪扬开坐下:“我就知道大伯疼我。”

    纪扬开喜笑颜开:“你打小懂事,叔伯们不疼你疼谁的。那事情就先这样定下来嘛!”

    桃榆应了一声,道:“只是有个事儿我还得提前同大伯说上一声才是,虽不成体统。”

    纪扬开笑着喝茶,一摆手:“有什么你尽管跟大伯说便是。”

    桃榆犹豫了一下,道:“盘买这块地花了千数银子,我们生意那点钱一并给掏干了。接着又是盖楼宇,又是请人,一应全都是开销,手头上的钱支应不开。这些日子便是忧愁钱不够才没请上营商手下的工队,我和阿戍正商量着要从票号里头借些钱出来。”

    说着桃榆讨好一般给纪扬开添了茶:“大伯,我爹总说自家的事情能不让亲友操心便不让亲友操心,谁家都不容易,我们也不好意思寻家叔伯们帮忙。时下大伯既然过来提起了这事儿,我也就厚着脸皮了。”

    他有点难为情道:“城里骑射场您的工队帮我们先干着,工钱市面上该多少咱就多少,只是这工钱能不能等后面骑射场开起来盈利以后再一并给啊?”

    “您也是晓得的,那票号里的利钱一天都不得了,自家的工队还借钱出来给工钱,岂非冤大头么。”

    桃榆保证道:“大伯您尽管放心,等工程做完以后,盈利回笼以后,我们定然全数把钱结清。”

    纪扬开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他微微干咳了一声,未置可否。

    “我记得你们不是带了好些马回来么,一匹可得卖不少钱啊,咋就到要跟票号借钱使了?”

    “是带了不少马回来,一路上吃草料就消耗了不少钱,卖出去的也就二十几匹。说起来也合该两三千两银子的,但同那瓷商谈了从他们坊间拿货,又借着人家人脉买地买铺子的,不得送礼花钱么,这地买了以后手上的钱就折腾干净了。”

    桃榆叹了口气:“家里头也没人做生意,我跟阿戍也都是摸着石头过河,没把账目算明白,折腾成这模样。”

    纪扬宗见桃榆说的认真,将信将疑,不过还是道:“大哥,你看成不成嘛?”

    “我也没想麻烦大哥的,可到底是自家人。”

    纪扬开吸了口气:“我倒是肯的,自家人有点难处帮扶着是应当。只是这工队上也并非全数都姓纪啊,其余人也得等着工钱养家糊口嘛,你这没个准数的,我怕他们不干。”

    “尤家那边也催的紧啊,人家想秋后年前便住进新宅子里头,寒冬腊月的,属实兜风的屋子住着不是委屈人家举人老爷们。”

    他到底是有些底气不足的推脱着,恍想起先前纪扬宗说的:“不是说你们那边赶着想在秋收后把骑射场开起来么,我本想着慢慢建,好好建,不想你们两口子的困难,等着开张生意回笼成本,如此可就不妥了,这边人手抽过去也赶不赢啊。”

    桃榆听他大伯如此推脱,心里不由得起了个白眼,可面上还是一派难为情。

    “大伯~”

    “这样,我那儿还给你梨哥哥攒了点嫁妆钱,虽是不多点,捏在你小伯父那儿,我回去同他说说,先拿给你和霍戍应应急成不?”

    桃榆眉毛轻挑,径直追问:“能有多少啊?”

    纪扬开闻言被哽了一下,连给攒的嫁妆钱也还真想要。

    他道:“你大伯没什么本事,没攒下什么银子。小伯父把银钱管得紧,许是有个十两八两的,我回去细细问他才晓得。”

    纪扬宗此时呵斥了桃榆一声:“真不像话,连你梨哥哥的嫁妆钱也问,你还想不想他嫁人啦!那钱是能借得么!”

    话毕,他看向纪扬开:“大哥为难我晓得的,日子难着难着也就过了,你不必为着我们操心,我再想法子就是。”

    纪扬开张了张嘴,一时还真不晓得该再说些什么好了。

    他有点如坐针毡,僵硬着再吃了口茶,没去看桃榆丧头耷脸的神色。

    “这天就黑了,迟了没到家屋里人该找。”

    纪扬开道了一句,见着父子俩都没搭话茬,好似还在等着他回心转意一般。

    他更是坐不住:“那我就先回了,有什么事小六过来那边同我商量嘛。”

    纪扬宗应了一声,站起身送纪扬开:“大哥慢走。”

    送着人出了天井屋,看着人走了,纪扬宗方才快步返回去。

    “你怎么不早说没钱了!”

    桃榆眨了眨眼,望着他爹:“怎会没钱,要是没钱了谁还买地做生意啊~”

    纪扬宗猜想是桃榆装的,但将才还是有些被唬住了,而下听他这么说才全然松了气。

    他食指指着桃榆,点了几下,又气又有些好笑:“亏得把你大伯吓得头都不回的就走了。”

    桃榆悠悠道:“大伯说想多接点活儿给梨哥哥攒点嫁妆我觉得是好事,把家里的活儿给他做也没什么。可我不过试他一试,他立时就推辞了,我们还能担着延迟骑射场开张的亏损把活儿给他做么。”

    “亲戚之间相互帮衬是应当,可也得相互体谅这才帮衬的心甘情愿嘛。”

    纪扬宗笑了起来:“你大伯这朝怕是心头愧悔着不好意思再见咱们家的人了。你这哥儿,学得鬼精。”

    桃榆扬了扬眉:“回屋睡了。”

    “等等,你俩真的还有钱?”

    走到门口的桃榆看了眼站在窗口等着他的霍戍,无奈回头同他爹道:“真要是没钱了就让霍戍回家种地,不折腾了。”

    第77章

    七月初,霍戍在城中营商下寻了一支还不错的商队,虽是花费了些银钱,但胜在效率不错。

    定下工队以后,那边很快就给了图纸,确定无误以后便着手于施工。

    花钱好办事,工队尽职尽责,范伯他们时不时便能前去监工,霍戍和桃榆倒是用不着日日朝城里跑了。

    日子一晃就到了中旬,七月十五,纪家的稻子成熟,预备秋收。

    七月里庄稼逐渐成熟,正式进入了秋收农忙的时节,就连城中的书塾也会休沐,让读书人回家帮忙收割庄稼。

    每日天方才破晓,村里就鸡鸭声躁,农户忙着下田了。

    待着时辰稍微靠近些午时,日头底下晒的皮肉都像要熟了一般,汗水从身上淌过,火辣辣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