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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姑娘今日立遗嘱了吗 第291节

    “也行,明日再议。”

    崔韫吹灭了屋内的灯,这才朝外而去。

    帐内,陷入死寂。

    沈婳默默的将紧绷的身子缓慢的全部缩至被褥里。把巴掌大精致的小脸一并蒙上,指尖又去抠着床榻,这会儿脑子还是一团乱麻。

    崔韫……是疯了吧?

    沈婳努力去回想崔韫适才说的每一个字,就差全部拆开了,又重新排列好位置再细细琢磨。

    她何时同崔韫私下定情了?

    崔韫怕是得了癔症!

    可偏偏崔韫说的有鼻子有眼,很是让人信服。

    沈婳痛苦的去回忆先前的点点滴滴。

    也不知过了多久,被褥里的女娘昏昏呼呼直挺挺的躺着。她致命的发现,貌似崔韫单方面的当了她许久的情郎。

    这个男人……是有点本事在身上的。

    沈婳变得纠结。

    谁让崔韫不同那些浪荡子弟,她没法指着崔韫,叱责他在痴心妄想。

    沈婳苦恼的瘪了瘪嘴。

    她盯着床幔,翻来覆去再也难眠。

    女娘扒拉着被褥,还是决定给表哥留下最后的体面。

    她认命的爬起来,开始捣鼓这次带来的胭脂和口脂。

    翌日一早。

    猎场继续大开。并未因有人受伤而终止。

    姬纥忙了一夜,都在为姬誊奔波的事不知被谁传开。最后落到了爀帝的耳里。

    他倒没有问姬誊伤势如何。

    只是在意一点。

    “老四同太子行事到底功利了些,反倒是那两个尚且存着兄弟情。”

    皇室中的人,最不能讲究的就是情分。涉及那把龙椅,注定这些人,只能是敌人。

    爀帝愿意看着他们明争暗斗。

    可……

    爀帝一身龙袍,他用茶盖轻轻刮动茶口数下,却不去喝。

    “便是再不上心,遣下头的人,跑去慰问一番,总比什么都不做的强,还会落人口舌。”

    这句话,是说给一旁的静妃听的。

    静妃嘴角的笑意不减。

    她也有本事,真话假话掺在一处说。

    “昨儿夜里,妄哥儿媳妇就来了一趟,她来此,自然是妄哥儿授意,从我这里要了些娘家带的伤药。”

    爀帝不动声色的笑了笑:“静府伤药的确不错。”

    “那是妾娘家嫂嫂不知哪儿取来的偏方所治。昨儿卫大公子那边,妄哥儿就遣人送了一份,更遑论是自家兄弟。”

    爀帝颔了颔首:“他有心了。”

    静妃嗔:“这哪里值当皇上称赞,他啊如何也比不了七王爷。”

    “往前竟也不觉得他同三皇子交好,昨夜一事,实在妾听了都惊讶。”

    爀帝眉一挑:“你是觉得老七是做给朕看的?”

    “皇上这是说的什么话,妾哪敢在您面前玩心眼。”

    静妃说的大胆,倒是同记忆里的人一般无二。爀帝眼里划过怀念,愣是没有半点怒火。

    他愈发怀念,对姬誊也就愈发厌恶。

    至于,静妃嘴里的伤药,有没有到姬誊那边,爀帝并不在意。

    “说起来,当时三皇子也该躲着些,只要腾出片刻功夫,妄哥儿自能救下他。也怪妄哥儿没本事,武艺没学精。”

    这话,爀帝却是不乐意听了。

    在他眼里,姬妄是最像他的一个儿子。

    自然千好万好。

    “如何能怪老四?是他自己没本事。”

    “若不是老四最后射死野兽,他怕是早命丧黄泉了。”

    爀帝一走,静妃的脸倏然沉了下来。

    “来人。”

    “娘娘。”

    很快,有宫婢上前。

    “姬誊那边如何了?”

    “还不曾醒。听着意思,怕是难捱。”

    静妃冷冷道:“他也的确该死了。”

    “本宫只要瞧见他,就想到邵锦荟。母子两人多像啊,像到让本宫膈应。”

    时时刻刻提醒她,如今的荣宠不过只是替身。

    邵锦荟可是皇上最心爱的妃子啊。以至于时不时梦里都在呓语这个名字。

    “娘娘宽心,即便如此,皇上也不会给他半点怜惜。”

    静妃一愣,漂亮的眼眸粹满毒辣。

    “怜惜?”

    “那你猜猜,皇上为何这般不待见他?”

    第292章 我这个短命鬼何必耽误表哥?

    与此同时。

    “爷。”

    一早,影五察觉沈婳不对劲时,就急急的寻了崔韫。彼时,崔韫正在给‘昏迷不醒’的姬誊把脉。

    “娘子病了,瞧着万分不好。”

    闻言,崔韫面色一变,毫不犹豫扔下姬誊,直直朝外而去。

    他一走,姬誊慢悠悠的睁眼。

    他看着崔韫离去的方向,神色意味不明。

    崔韫刚走近沈婳的营帐,就听到里头虚弱接连不断的咳嗽声。崔韫心下一咯噔。

    他快步而入。

    只见榻上的女娘面色苍白,额间觅着细细的汗,她呼吸孱弱,似有若无。

    “怎会如此!”

    沈婳一手抵在心口出,似难受的不成样子。

    她说的有气无力:“老毛病了。想来是昨夜吹了风,受了寒。”

    崔韫拉过她的手,细细探脉。

    这些时日,女娘身子好转,她也喝了多日调理错乱脉象的药。

    而此事,他同倪康都不曾提及,故沈婳并不知。

    除了身子亏空,需慢慢将养着外,脉象一切……正常。

    强而有力的脉搏此刻甚至觑向活泼。

    ‘咳咳咳’

    沈婳咳得厉害。

    崔韫缓缓放下手,就这样凝视着女娘。

    到底是病了多年的人,女娘浑身上下演绎的炉火纯青,便连根头发丝都病恹恹的。

    沈婳嗓音虚浮:“表哥别费心思了。我怕是没法好了。”

    崔韫语气寡淡:“是吗?”

    沈婳怅然,凄凄惨惨说的很轻:“前些时日,我都以为自己快大好了,可人到底不该抱有奢望。我病了多年,多活一日都是该庆幸,这次又倒下后,哪哪都不舒服,就连喘气都艰难,想来这身子也就这样了。”

    “若是哪日没熬过去,人就没了。”

    崔韫言简意赅,似听不得沈婳说丧气话:“说重点。”

    沈婳眸中含泪。

    她眉头紧蹙,下一瞬,嘴角的鲜血往下落。

    滴答。

    没入被褥。

    沈婳慌张的用帕子擦去。

    她故作坚强的告诉崔韫:“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