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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虐恋掰成修罗场苏文后 第42节

    珠珠一下可生气了。

    珠珠声音更大:“以前你听到我没吃饭,都会直接把手里粥喂我吃的!”

    裴公子:“……”

    啊啊啊——

    珠珠要被气死了!

    珠珠恨恨瞪他一眼,大吼:“谁稀罕你!大混蛋!把我的东西带走!我才不和你住,我要去别处住。”后半句对周围的侍女宫监说,但大家小心翼翼觑着珠珠和裴公子的脸色,都没敢动,惴惴左右为难。

    珠珠更头顶冒烟。

    裴公子看不下去了,无奈开口:“珠珠姑娘…”

    珠珠捂住耳朵,跑过去跳到床上,从他旁边把自己的被褥卷团着抱起来,手没有空了,就像小狗一样把大大的枕头叼起来,口齿不清含糊骂“王八蛋!你一定会后悔的”,然后不等裴公子说一句话,就扭头抱着自己的家当跑出去。

    珠珠搬到隔壁院子,开始单方面和裴公子冷战分居。

    每天有很多客人来拜访,但只有很少人会被允许进来,裴公子不常见人,他身子还是很弱,一天昏睡七八个时辰,所以客人大多由黄大监接待。

    珠珠懒得管他们在搞什么派系斗争,她现在讨厌死裴玉卿那张脸,每次都避开主院,偶尔不得不撞见,就对他横挑鼻子竖挑眼,唾沫星子呸他一脸。

    这一天又有客人来,珠珠正在厨房啃甘蔗,边把桃花瓣剁得碎碎和葱姜蒜一起掺合到药里,旁边几个药童和小监看得脸都绿了,瑟瑟发抖战战兢兢,也不敢阻拦。

    珠珠对周围快窒息的眼神视若无睹,一心一意调制她的黑暗料理,拿着长勺在药盅里搅合,小臭鸟在心里咬牙切齿

    ——王八蛋,敢忘记喜欢她,敢不喂她喝粥,敢那么冷淡叫她“珠珠姑娘”……

    珠珠越想越气,又去抓一把盐。

    “葱姜蒜还放盐,小少君亲自下厨,裴公子可真有口福。”低沉含笑吟吟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珠珠猛地抬起头,就看见几个没见过的侍卫簇拥个斓衫紫袍的贵客负手笑站在门外。

    贵客而立刚过的年纪,着贵锦华服,左手懒懒拿红檀折扇,另一手负在身后,手腕垂着一串红瑙绿松并各色时鲜花的华丽珠钏,是极富贵闲散的作派,可当他狭长含笑的桃花眼微微一挑,便像深夜万顷海面浮出碎光,让人难以分辨出深浅。

    “——”

    珠珠搅合勺子的手一顿,下一瞬,整个人跳起来:

    “南、楼、侯!!”

    这一派雍容富贵打扮的贵客不是别人,正是六合神州曾赠给珠珠一枝桃花的吴越南楼侯。

    珠珠一点都不笨,她只是平时不动脑子,可需要的时候,聪明的智商立刻能占领高地。

    在裴公子苏醒后用陌生平静目光看着她的时候,她瞬间就察觉不对。

    不,或许在更往前,在裴玉卿哪怕吃了九重天的桃花身体仍然恢复得格外缓慢,在裴玉卿那一身出凡脱俗的气度,在她一下凡不偏不倚就掉在岚城,正好就被清平楼和裴玉卿捡到,在……很多很多的巧合,乍一看每个都很寻常,但这么多巧合叠加在一起,就是最大的不寻常!

    珠珠数着这些不寻常往回倒推,不难推出桃花枝。

    桃花枝!南楼侯!!

    珠珠像一枚炮弹头跳起来,旋风般冲到南楼侯面前,一把拽住他的领口。

    周围的侍从几乎瞳孔地震,大惊失色:“大人!布政使大人!”

    ”布政使?”珠珠一呆,更勃然大怒对着南楼侯吼:“你就是那个布政使!你跑下凡来还混个什么布政使,你混得好滋润哦!你到底在我身上搞什么坏?你敢给我挖坑,你以为你辈分高我就不敢弄你,你快给我解释清楚,否则等着我烧了你的吴越楼!!”

    南楼侯要被这小王八鸟喷一脸唾沫星子。

    ……”南楼侯忽然很想叹气,这样的小祖宗一般人谁消受得起,天尊他老人家是老房子烧多大的火,才能爱死爱活这小兔崽子。

    南楼侯差点被扯断了老腰,他一点脾气也没法有,抬手先示意侍卫们不必过来,才慢慢抹了把脸,低头看着这娇蛮漂亮的小妖鸟,无奈说:“小祖宗,我真是比窦娥还冤,你是兴冲冲跑下这凡间,可什么样的凡人能受得住你一份情缘,能让你喜爱的人,只能是天意,桃花树落的纹理,这桃花枝是必定要落在你手中,这段缘也必是天注定。”

    “……”

    珠珠一愣,扯着他衣领的手不由攥紧,咬牙低声问:“裴玉卿…到底是什么人?”

    南楼侯含笑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距离,这位从来不问世事的风流长者眼中像浮动着玄妙的碎光,倒映在珠珠清澈明亮眼瞳中。

    他俯身在珠珠耳边,轻声笑说:“小少君,有件鲜有人知的旧事,你年岁小,大约不知情,那三生天的圣主,出世前的俗家名字,就字,玉卿。”

    第三十九章

    我是不会轻易罢手的。

    珠珠面无表情坐在厨房天台边。

    所有路过的宫人都胆战心惊看着她, 生怕她一个想不开跳下去,几个侍女守在不远处,满脸忧心忡忡,俨然她一跳她们就扑过来救人的架势。

    符玉觉得她们还是太不了解小王八鸟。

    跳楼是不会跳楼的, 这小王八鸟不把楼砸塌、不把别人搞跳楼, 别人就哭着谢天谢地吧。

    黄大监过来找人, 南楼侯挥了挥袖子,又变回闲散富贵人一般的布政使, 慢悠悠去议事了, 然后珠珠就一直坐在这里沉思。

    说实话,符玉怪怕她沉思的, 因为——

    “真是太神奇了…”珠珠喃喃:“我居然差点睡到了三生天的圣主。””

    符玉:“……”

    它就知道!

    符玉无奈,问她:“接下来你想怎么样。”

    珠珠咬着手指, 好半响, 无比深沉叹一口气:“漂亮老婆不好找啊, 这么漂亮温和好脾气的老婆, 更是提着灯笼也难找的……”

    符玉就明白了,这小鸟还是馋人家身子,不乐意死心。

    馋吧馋吧,她就贪这口,这能有什么办法。

    符玉心里叹气, 还是要帮她想办法, 它想了想说:“刚才南楼侯的意思,大概就是裴公子在这凡间渡劫, 正是处于入世和出世的节点, 他吃的桃花瓣越多, 就越快恢复九重天的记忆, 等到最后一朵桃花吃完,他的身体完全恢复,他的劫渡过,就要归复佛位回去三生天做圣主。”

    “南楼侯说三生天这一代的圣主修的无情轮。”符玉问:“无情轮,是不能生情吗?”

    “无情轮是三生天最顶级的一种佛法,吃万苦,历百劫,破而忘情,修成无上大道。”珠珠很懂的说:“不是不能生情,是无情轮修成功,人的情丝就自然湮灭了,没那个东西了,就根本不会生情了。”

    符玉听得讶异,这小王八鸟出了名的不爱学习,南域的《太天经》抄了几百年都不乐意抄明白,居然还知道三生天的事:“你怎么知道?”

    一直神采飞扬的珠珠神色突然复杂起来。

    珠小鸟吞吞吐吐:“因为…我娘就修的无情轮。”

    “?”符玉突然错愕:“可是,你娘不是和你爹…”

    珠珠臭着脸:“因为我娘还没修成,就被我爹死缠烂打软磨硬泡破功了,爱上我爹了,跟我爹回北荒生我了。”

    符玉:“…”

    珠小鸟恨恨不平:“我爹真是个王八蛋,耽误了我娘的伟大前程。”

    珠小鸟洋洋洒洒:“我娘亲很厉害的,虽然比不上裴公子那震古烁今的天资,但当年我娘继续修炼怎么也能在三生天当个菩萨护法之类的,都因为我爹,唉,真没法说。”

    珠小鸟大放厥词:“当然了,要我说这种功法也有问题,七情六欲凭什么要断啊,情丝断了那人还是人嘛,不成神经病了嘛,这完全不合理,就应该一把火烧——”

    符玉静静说:“说重点。”

    “……”

    珠珠眼神渐渐飘移了。

    “你听说过一首歌吗。”珠珠悄咪小声说:“叫《王八蛋竟是我自己》吗。”

    符玉:“……”

    以前没听过,现在可算开了耳了。

    珠珠决心做个王八蛋了。

    当年她暗暗呸她爹,现在她成为了她爹,唉,大概这就是人生吧。

    她爹当年能让她娘破功,抱得美人归,珠珠觉得她比她爹强,她爹都行,她怎么不能行!

    三生天的圣主又怎样,忘情了又怎样,大不了她从头再来,那不是他的错,他本心还是很喜欢她的,她就做个宽宏大度的鸟,趁着他大道没成,再把他攻略一遍,叫他喜欢死她,百依百顺跟她回北荒给她当老婆。

    前人走过的路,不就是为了让她踩着脚印再创辉煌的。

    这么想着,小王八鸟突然热血沸腾起来。

    珠珠要站起来,意气风发对身后的漂亮宫人小姐姐们一挥手:“走,去找公子。”

    宫人们看这小祖宗终于起来了,都大松口气,才小心说:“姑娘,公子还在议事呢。”

    珠珠宽容摆摆手:“没事,我在门口等他。”

    宫人们嘴巴子都要吓歪,害怕这小祖宗别一会儿和公子打起来(划掉别一会儿打公子起来),但也不敢劝,只好露出个比哭还勉强的笑:“…行,行…那奴婢们把药端上。”

    珠珠正斗志昂扬琢磨一会儿怎么和裴公子缓和关系,无所谓要点头,点到一半突然僵住:“…哪个药?”

    宫人小心翼翼说:“就…您刚调制的药。”

    哦,她刚调制的药。

    她精心搭配葱姜蒜还抓了一大把盐的药。

    珠珠:“……”

    珠珠缓缓坐下:“不知道为什么腿突然有点累,我觉得我也不是不可以再坐一会儿。”

    宫人们一喜,随即又忧愁:“可是,公子该到时辰喝药了…”

    如果不是剁了一片花瓣在里面,珠珠恨不得把那碗药当场倒掉。

    珠珠咳嗽两声,心虚说:“…你们就送…送去好了。”

    “送去吧送去吧。”小王八鸟忽然有点丧气地耷拉肩膀,叹气摆摆手:“要是裴公子黄大监问起来,你们就直说是我搞的。”

    符玉听着她说话,突然很想笑,想摸摸她的脑袋。

    宫人们把药送去,珠珠掩耳盗铃在原地坐着,心虚地等了小半个时辰,听说今天的客人都离开了,才起身往回跑。

    珠珠先跑回隔壁自己的小院,把被褥枕头打包,抱起来一起颠颠跑回主院去。

    她以为已经躲过这一茬儿了,结果刚跑进屋,就看见裴公子还在喝药

    珠珠一僵

    ——他怎么喝得这么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