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错白月光是要火葬场的 第4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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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也没在装,同样是真情流露。 若不是打不赢,他真想活剥了谢砚之的皮。 只不过,他这般狂怒并不是全为颜嫣,至少有八成是因为他这些年来所受的苦。 毕竟,颜嫣一死,换血之事就只能让他来代劳,柳月姬绝不可能会让他去碰第三个女人。 剩下的两成才是为颜嫣。 他对颜嫣纵然没什么感情,对颜璃却是实打实地爱过。 他当年没能力保住颜璃,那份愧疚自然而然地转接到了颜嫣身上。 凭心来说,他是真不想颜嫣死。 颜嫣看着付星寒面具般一层一层往脸上堆叠的情绪,着实看不清,他究竟有几分真心几分假意。 可这些对她来说都不重要。 接下来的时间里,颜嫣全程都在跟着付星寒的节奏走。 他哭,她也哭;他笑,她也笑。 真真是应了那句: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待这场父慈女孝的戏码高.潮褪去,付星寒话锋一转,直奔主题。 抹着早就不知干过几轮的眼角,缓声道:“都说蚀骨深渊是个有去无回的死地,嫣儿你是怎么回来的?” 颜嫣和他飙这么久的戏,可不就是在等这句? 她顿时来了劲儿,不疾不徐地扯着慌。 这是一个长到能说上整整一个时辰都不断的谎。 概括起来,大致如下。 她当年走了狗屎运,没能坠到崖底,被一块凸出的山石接住了。 此后,又过半日,被过路的好心人给救了上去。 至于,都已过去五十年了,她为何一点都没变? 这口锅理所当然地被甩给了龟蛊。 她道:许是因为蛊虫的存在,才会让她这么多年来都毫无衰老的痕迹。 某种程度来说,这是句真话,她还真是靠龟蛊实现了青春不老。 而后,又顺带着卖起了惨。 说自己害怕被谢砚之发现她还活着,这些年来一直都躲在凡界,过得很不好。 直至两年前,遇见一个贵人。 贵人名唤怀素真人,乃周大幅友情客串,“怀素真人”这四个字正是他行走江湖的道号。 颜嫣说到此处,停顿了片刻,见付星寒神色无异,才继续一本正经地瞎编。 她又道,怀素真人对她体内蛊虫十分感兴趣,将她留在了身边。 这十年来,他一直都在研制能够抑制龟蛊的丹药。皇天不负有心人,还真在这两年让他给研制了出来。 颜嫣绕这么大个圈子,就是为了引出那“丹药”。 她边说边观察着付星寒的神色变化。光从表情来看,一时半会儿判断不出他到底信没信。 颜嫣也不急,继续给他下套。 开始解释,自己为何会出现在此地。 她说得情真意切,声泪俱下,连哭都是照着颜璃的神态学得。 “女儿也是死过一次才明白,除了爹和娘,世上没一个人能靠得住。” “从前是女儿不懂事,处处防备着爹,如今女儿身上的蛊虫已被压制住,自不愿看爹还在受这种苦。” 付星寒究竟有没有被触动也不得而知。 反正,颜嫣是演得很投入。 付星寒终于看穿颜嫣的来意,不打算跟他继续绕下去了。 笑得一脸慈祥:“所以,嫣儿你这是来给爹送药?” 终于要切入正题了。 藏在颜嫣发髻上的青冥听他们这两只狐狸试探来试探去的,简直昏昏欲睡。 然而,颜嫣的回复却完全超出了青冥的预料。 她神色凝重地摇头:“不,我手上没有多余的丹药,还需爹屈尊去与怀素真人讨药。” 听到这话,青冥简直想打人。 他们都快聊了两个时辰,还没个结果。照他来说,就该强行掰开这糟老头的嘴,把药给他塞进去。 比起青冥的无能狂怒,一直都在防备颜嫣的付星寒反倒松了口气。 颜嫣若真莫名其妙跑来给他送药,百分百有诈。 如今虽无法确认她这些话说得有何目的,至少已经让付星寒降低了戒心。 且不说丹药一事究竟是真是假。 让他堂堂玄天宗宗主跑去跟一个刚出茅庐的后辈讨药,终归是有些不妥。 付星寒心中自有一番计较。 既然颜嫣回来了,于他而言,有没有那丹药都不打紧,他拿捏不住柳南歌,可不代表还拿捏不住一个颜嫣。 他还是从前那样,一点都没变,在绝对的利益面前,依旧什么都能牺牲。 了解付星寒秉性的颜嫣自也考虑到了这点。 她早已备好应对之法,忽而笑道:“说起来,女儿还有件忘了告诉爹。” 尾音才落,她目光定定望向付星寒:“爹可有看见灵力波动?” 丝丝缕缕血雾自她指尖溢出,随风飘舞摇曳。 付星寒不知颜嫣又准备玩哪出,却还是配合着她回答:“没有。” 不论那奇怪的血雾,还是颜嫣这个人,都无一丝灵力波动。 可几乎在他尾音落下的那一霎,血雾织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兜头罩来。 一切来得太快,只在电光石火之间。 付星寒根本来不及躲避,密网触碰到他的肌肤又飞快散开。 也就是这么短短一瞬之间。 付星寒裸.露在外的肌肤均已开裂,不断向外渗着血。 若是颜嫣收网的速度再慢一点,他怕是早已被血网搅成一团烂肉。 “那么,刚才呢?” 颜嫣勾起唇角:“爹可有看见灵力波动?” 付星寒不曾接话,心口狂跳,那一刹的压迫感几乎要将他碾成碎片。 直到现在他都未能缓过神来,更是不敢相信,自己方才险些死在一介凡女手上。 “我之所以能够伤到爹,并不是因为我有多厉害,仅仅是因为爹对我未设防备,爹知道我只是一介凡女,且这血网运行起来毫无灵气波动,才能让我一举得手。” 颜嫣笑得意味不明:“爹若是学会了这招,还需怕柳月姬那个悍妇?” 付星寒终于缓过神来,他猛地一抬头,定定望着颜嫣。 原来,这才是她此番前来的真实目的。 颜嫣却已换上一副无辜的表情。 “爹,你该不会把我说得玩笑话放心里去了吧?我也只是说着玩的,柳家主修为深不可测,即便是与谢砚之正面对上,都不一定会落下风,除非在他们二人斗得两败俱伤之际趁虚而入,否则,怕是连偷袭都伤不到他们分毫罢?” 付星寒缄默不语,并未接话。 可颜嫣知道,她已经在付星寒心中埋下了一根刺。 他这样的人,又岂会不恨柳月姬与谢砚之?无非是羽翼未丰,不敢轻举妄动罢了。 有些话不便多说,点到即止。 颜嫣低头勾了下唇角,复又道:“我如今也算是因祸得福,之所以能学会这招,一切还得多亏怀素真人赐药。” 该说得都说了,接下来全看付星寒自己的取舍。 颜嫣不再逗留,径直走出密林。 她忽而又想起什么,回眸朝付星寒柔柔一笑,月光模糊了她的轮廓,只余一双水雾蒙蒙的猫眼在夜色中闪烁。 “还有,娘说,她这辈子从未后悔遇见寒郎。” 付星寒神思恍惚地看着渐行渐远的颜嫣。 那一眼,他仿佛又看见了颜璃。 付星寒空洞的眼眸中终于聚起了光。 这么多年了,是该与过去做个了断了。 . 颜嫣看似从容不迫,实则全程神经紧绷,生怕付星寒会做出什么超出她预料之外的举动,又躲在暗处换了身行头,确认付星寒没偷偷跟上,方才离开玄天宗。 今晚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在大街上徘徊的行人格外多。 颜嫣在人群中逆行,走得颇为艰辛。 也亏得吃瓜群众们大多嘴碎,不用特意去打听,颜嫣也已从不断钻入耳朵里的喧哗声中听出了个大概。 原来,是两个大能当街打起来了。 没见过这等大场面的吃瓜群众纷纷聚众围观,将这条街堵得水泄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