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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星见我[星际]/星际社会反派禁止[穿书] 第240节

    一切从那片无星无光的世界里诞生的存在,一切明明不属于主物质界却可以与物质界生命互相影响的存在,都是自知或不自知的先锋军!

    “不,我们不会这么做。”‘科塔雷斯’道。

    它似乎在微笑。为他的明悟而微笑。

    “那不能束缚你……‘雷廷’。你的本质无可限制,外来的条件没法驱使你,只有你自己能让自己做出选择。

    “我们都知道,守护让你燃烧斗志,但如果摧毁你在意的一切,你反而会因此放开对自己的控制,竭尽全力摧毁我们的阵线。这一点,我已经充分感受过了。”

    ‘阵线’、‘感受过了’……

    雷廷心中一沉。

    果不其然,有一个跨越时空的联盟存在着,在那里头会有多少个‘科塔雷斯’存在呢?

    而且,又会有多少个……‘超能实体’存在呢?

    那些伟大的力量……它们每一个的存在,都在让物质与那无底的‘灵之底’之间的联系更加稳定,更加不可撼动。

    而‘灵之底’借由这样的联系向物质界连绵不断的输入新的混乱,它锁死了这片空门大开的世界,加速它的熵增过程,让一切选择的变量都不断增加,也让宇宙每一秒都在更加速的靠近死亡……

    又因为时空底层不存在真正的‘时间’与‘空间’概念,这样的混乱蔓延至整个时间线,向平行宇宙攀行着。

    从宇宙初生起,无限的平行宇宙就开始无限的诞生了。

    时至如今,最初的那个时间线或许早已毁灭,所有人在‘是自己’的同时,也都是以久远过往之前存在的某个人为基础而发展出的同位体!

    “我很好奇,你们的‘阵线’里,都存在着什么样的人?”雷廷轻声问。

    他做出了一副纯然好奇的样子,即使出于他个人面对正事时声名在外的严肃与严谨,在场的谁都不会信他这幅样子是真的。

    但谁也猜不出,此刻他脑中在想什么。

    “你还真是老样子……”刚刚打到一半的敌人竟真的配合着开始聊天了。它们发出感叹:“无论哪一个你,最开始都是这副模样。

    “当然,现在他们三分之一已经死了,三分之一还在抵抗。还有三分之一……”

    ‘它们’的面甲扭曲,就像一个恐怖的微笑。

    一个‘阵线’的‘指挥官’,在真正的战场上,向它的敌人微笑。

    宏大的领域因此而展开,一道完整的超能实体循环和一座残破却仍然坚韧的坚城覆盖了雷廷的视野。

    “融入我们吧……‘雷廷’,融入我们的未来。”

    它们说。

    “你该知道死后才有新生……”

    那声音太过拉扯人心,以至于雷廷不由得愣怔片刻,脑海中闪现出一幕画面。

    -【无垠的银河废墟之中,无尽喷涌的能量乱流里,一道高大背影静静伫立于时空坚实的夹缝。】-

    -【那是个高约两米多的猎户人,他散发着淡淡金光,身披猎户人联议长披风,肩扛第一军团标志,满头白发在能量乱流中似飞舞又似静寂,似摇荡又似垂坠。】-

    那是……‘阳星’的背影。

    被未来的一位‘阳星’注视的,‘阳星’的背影。

    在伊文海勒的扶持下,雷廷踉跄着后退两步。

    ——他想起来了。

    那是四百岁的‘自己’,也是他四百岁的‘同位体’。

    是的,时空并不可能完全回溯……因为‘过往’,无法被改变。

    他和那个四百岁的自己从来都是一体,但又不同时存在于不同的时间线——最初他们是同一个人,但因为后来的经历不同,他们早已有所差别。

    而最初的他,以自己超越限制的灵魂穿透时空,带着来自那片废墟——那片星空坟场与无限囚牢——的少许碎片,回到某个他渴求的时间段。

    在那个时间段,他遭遇的痛苦还未诞生,失去的代价还未远离,残破的家乡仍然存在,他还能亲眼看到一颗颗被人称为‘太阳’的恒星,倾听文明中每个相同或不同的声音,然后与人交谈,被人玩笑化的称为‘复古主义者’……

    ……而不是只能在混乱又极限凝固的空间节点,自愿被禁锢在不再随宇宙而流动、迟早在另一个层面被毁灭的银河系里,永恒瞭望星河另一端,来自猎户旋臂的微光。

    在那些光里,文明还未毁灭,人们仍未死去。

    他所经历过的那些故事之前的故事,都还在继续。

    第274章

    或许对人类,以及所有努力活着的文明而言,时空的海洋从来都由层层威胁构成。

    但绝大部分人从未理解过,这是怎样由来深邃而久远的、必将到来的灭顶之灾。

    今天,雷廷窥见了其中一丝真实。

    一个普通的碳基生物,自他出生起就得到了一片宇宙本源的残骸……不,这个说法其实有失公允,灵之底的存在超越了时空,它的存在自有永有,也让如今发生的一切自有永有。

    在这个宇宙,基本物理与超能力量共存,它们有着对立依存的关系,而这个宇宙的本源规则从来都如此碎散,它从未完整过。

    雷廷并非得到了它的一部分、成为了那份力量的化身,只是他自身便拥有它,从来如此。这也是自有永有的。

    这仿佛可以称得上什么宿命,但就像他穿越时空这件反复发生过的事一样,也像平行宇宙的诞生一样……

    这世上从没有什么命运,只有客观事实,与事在人为。

    ………………

    …………

    ……

    雷廷眼前发白,无形色的光辉淹没了一切,不算久违的痛苦让他短暂的失去了意识,但并没有失去自控能力。

    ——关于宇宙、本质、一切的真相与事实的起源,这所有信息一旦清晰起来,不再被限制为一个模糊的概念、难以表明的论题,就开始超出‘生物’的承受极限了。

    虽然如今的雷廷堪称超凡脱俗,但他毕竟也还是一个‘盒子里’的生物。

    敌人并没有放过这个机会。瞬间两人所有弱点遭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打击,它们不同之处各有不同,但共同点是同样具有毁灭性。

    混乱思绪无法抵抗这样的攻势。雷廷甚至都没准备加以反抗,他回过身,一把抱紧了伊文海勒,转身坠入一道时空乱流之中。

    鉴于以从未出现过相关记载,在之前的穿梭过程中也没有时刻遭遇追击,他在这千万分之一刹那间,决定了试着赌一个可能性。

    他要赌宇宙自有的理性仍未消散,赌时空修复自己的法则仍在生效。

    他要赌那远道而来的‘客人’,不能随便超越时空乱流的限制,到每个时间点去追击他们的行踪!

    这既是人为,也是命运!

    雷廷飞身投入无限乱流。宛若实质的金色光辉环绕在他身旁,如恒星日冕拱卫核心,与来袭的攻击互相抵消。

    黑红火光与蓝色水晶在他背后熄灭碎裂,让他血气翻涌、皮肤上出现道道伤痕。但血液被真空抽出时就同时被金色光辉燃烧殆尽,连一丝痕迹都没留下。

    同时,雷廷所遭受的伤害已经完全恢复了。

    ——虽然同等阶级的攻击能给他造成些许伤害,但如果他想走,没人拦得住他!

    他带着依然维持着能力模拟的伊文海勒,坠入无边黑暗。

    他开始尝试将自己两人的穿梭时间点向前——向前——再向前的推移。每一次穿梭都只跳跃一段不长的时间,每一次跳跃都不停留多长时间。

    因为他意识到了,‘灵之底’存在的历史,绝非只有‘本宇宙远古星际战争到时空混乱前时间点’那么久。

    它是个巨大的威胁,而这个威胁,应该从最初的那场战争——那场无人铭记的战争中,就开始了!

    在此后,在历史按部就班的发展中,毁灭如影随形。

    这一切,都是拜卡利甘那帮玩水晶的家伙所赐!

    而现在正在追杀他们的完全体科塔雷斯,显然显然与卡利甘有所联系!

    谁都知道,如果想真正解决问题,就必须找到问题的根源,捋清事件发展的脉络,从中得到经验、总结方法,一次将所有问题全盘消灭。

    雷廷必须,也只能放弃原本的计划,尽力往他能追溯到的最早节点处去!哪怕在那个时间节点,可能连‘人类’这个种族都不存在!

    想到这里,即使是雷廷这样的人,都都点牙痒痒。

    在他所在的宇宙当中,从某个时间点往后,一切都在难以制止的变得更加混乱,所以在后来的时空发展中,战争密度越来越高。

    因为战争密度不断变高,资源开始变得相对匮乏,烈度也不得不一步步变得更强。

    再又因为战争的密度与烈度都超出了正常文明承受限度,本宇宙的‘星’与‘卡利甘’才斗到又一次爆炸、又一次带无数生命一起去死的地步。

    这是一个混沌闭环,一团勒死无数生命的乱绳,如今已无可改解。

    因为它的影响渗透到了方方面面——至少在那个属于他的宇宙中,这样的混乱影响在他诞生前无数年就已经根深蒂固。

    即便是诞生了如此文明万族的银河系,也因为是重塑过的人工造物,银核恒星密度相较他穿越又重生之前的那个宇宙的地球文明测算结果而降低了不少,才能有如此繁荣嘈杂的银河综合体诞生……

    但也因为纷争无处不在,宇宙环境也危险,几乎所有星际种族都会对个体进行基因修改。最基础的抗辐射能力强化,就要让生物机体表层诞生一层自适应滤膜。

    除此之外,还有无数细节变化。

    这一切导致,现在的超级猎户人和当初的人类放在一起,大概谁都不会觉得这完全是同一个种族。

    以至于伊文海勒这样的探索爱好者在发现自己回到了历史之中时,都未曾表现出过什么热烈情绪。

    因为那个种族和猎户人,甚至可以说只有外表形似。

    原始人类与心脏都是对称立方结构的猎户人对比起来,差距大到就像两个不同的物种。即便伊文海勒同样将他们当作自己的祖先,也很难实实在在的从这份联系中感受到更多。

    但是,雷廷不会这样看待两个时间段的人类。

    因为曾经的他,就是原始人类的一分子。

    最初的雷廷,与他们没什么不同。

    ………………

    …………

    ……

    此后,时间在混乱中闪烁。

    雷廷穿梭时不再在他人眼前掩饰自己的异状,伊文海勒没有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只是断断续续地维持着能量外放,一言不发地被带着走,好像在思考些什么,又好像只是发呆。

    直到他连外放都做不到了,能量也彻底枯竭,就沉默地握紧他的长刀,在每一份危险降临时出刀,挑开他能应付的,回避他应付不了的。

    “你知道我不会真正被它们摧毁。”在百忙之中,雷廷说——他实在看不下去伊文海勒明明快要昏迷却还是在强撑着战斗的样子——“它们甚至不能给我留下存在时间超过一分钟的伤口。”

    “但你会疼。”伊文海勒低声道,“我想,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