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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她弱不禁风 第96节

    “乖,这个给我,倒时我再给你个更好的。”宋幼清伸出手,眼中早已没了方才的柔和。

    “不,启儿……要。”李启昀见宋幼清要夺,就赶忙将玉藏在身后。

    “快拿来!”宋幼清压着声厉色,“给我!”

    而马车渐愈渐停下,宋幼清暗道不好,想来是快到宫门口了,她也顾不得其他,起身就要去夺李启昀手中的玉。

    可李启昀还是倔得很,根本不肯撒手,见宋幼清要来夺,他气得哭了起来。

    宋幼清气急,也不知道李承珺是怎么给李启昀惯出这脾气来的,若是她的孩子,她定是一巴掌打下去了。

    可宋幼清丝毫没有心软,眼神更加冰冷。

    马车已停下,听得身后传来了梁九公的动静,宋幼清深吸一口气,就要强夺。

    李启昀似乎也看穿了宋幼清的心思,他气得将手中的玉狠狠往车壁上一砸!

    “李启昀!”宋幼清当真被气着了,想要去救那块玉,可为时已晚。

    玉不偏不倚被砸上了壁角上,只听清脆一声,玉碎裂而落,两块半月之玉滚落,其中一块在她裙摆边停留。

    宋幼清脑中忽而作响,似有什么崩裂开来,还未缓过神来,她胸口突然一阵刺痛,犹如利刃扎入,又狠狠撕裂开来,疼得宋幼清说不出一个字来。

    宋幼清死死攥着自己胸口,疼得整个人发颤,本就无力的她,此刻再也撑不住,瘫坐在地上。

    胸膛中的气息如同被剥夺一般,叫她根本不得喘息。

    宋幼清死死盯着那已碎成两半的玉,眼前猛然诈红,犹如鲜血在她眼前散开,愈来愈多,似要将她淹没。

    血……为何她又看见了血,而且……

    那似乎不是她的血……

    一道黑影蓦然在她眼前倒下。

    宋幼清心口一滞,叔玄……

    第98章 分别第8日

    李启昀也被吓傻了, 愣在一旁都忘了哭出声, 他望着碎裂的玉石与瘫坐在地上的宋幼清, 便知自己闯了大祸,小脸更委屈了。

    “娘娘, 到宫门了。”梁九公的声音传来,叫宋幼清猛地一个回神。

    她抬起头来,见面前是熟悉的檀木,这才意识到自己还在马车之上,可马车上干干净净,未见得有一丝血迹,原来方才那一幕是假象。

    “娘娘。”马车外又传来催促声。

    “来了。”宋幼清深吸一口气,方才的窒痛感荡然无存, 竟让宋幼清怀疑起自己来。

    可方才的疼痛过于真切,她当真有箭穿透胸膛的撕裂感。

    为何会有那种错觉,可是李承珺出事了?

    有些事太过玄乎, 宋幼清不愿意相信, 可玉已碎, 这分明就是隐隐在昭示着什么。

    她赶忙拾起碎玉看了眼, 好巧不巧,那玉石断裂之处恰于正心,便硬生生将那两个字分离开来。

    往日, 宋幼清从不信这些玉碎人离之事,可今日一见,她亦有些慌了神。宋幼清克制自己不去多想, 将玉重新放回暗格之中,牵着李启昀走了出去。

    “娘娘怎么了?可是有些不适?”

    宋幼清脸色比方才还要惨白三分,虽已掩饰,但还是能瞧出有些虚弱。

    “无碍,只是今日还未吃药,身子显得虚了些。”宋幼清这话不假,如今她全身发虚作软,如若不是强撑着,怕是早就让人怀疑了。

    梁九公赶忙吩咐人将宋幼清搀扶下马车,“哎哟,侧妃娘娘这怎么使得,今日是老奴耽搁了娘娘。”

    “公公哪里的话,是今日苏澜自己忘了,哪里能怨公公您。”宋幼清掀开帷裳,温声细语道:“启儿,还躲在里头做什么,快些出来。”

    李启昀有些抗拒,他死死地攥住马车车壁不肯松手。

    “哟,小世子这是怎么了?”李启昀脸上还未擦拭的泪痕着实太过于扎眼,梁九公狐疑地看了宋幼清一眼。

    “小世子从未入过宫,想来是有些胆怯。”宋幼清二话不说,牵过了李启昀的手,她背着梁九公怒目一视,李启昀身子一震,乖乖地跟了出来。

    梁九公也未多想,便引着二人入了正殿。

    ……

    皇帝今日气色比昨日好多了,见着李启昀更为神色奕奕,“瞧瞧这孩子,生得倒是机灵,承珺也是,孩子都这般大了竟还养在府外。来,走近了让朕瞧瞧。”

    梁九公在一旁附和,“皇上,老奴第一回 见着的时候也是一惊呢,晋王孩子竟都这么大了,老奴瞧着当真如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九公,你别说,这孩子当真与承珺幼时像极了。”皇帝笑意更甚三分,“若非承珺是朕的同胞弟弟,朕第一眼瞧时还以为是朕的孩子呢。哎,如今朕倒是又有些歆羡起承珺来了。”

    宋幼清心微微沉了下来,她最怕皇帝又提及要让李启昀留在宫中,可她如今根本无暇顾及太多,也不如从前那般自在。

    梁九公笑道:“皇上莫急,再过数月,怡妃娘娘便能替皇上诞下小皇子了。”

    “是了是了,朕倒是将怡妃给忘了,这些时日太医可都去瞧过?”

    “回皇上,太医说小皇子十分康健。”

    皇帝满意地点了点头,站起身来,梁九公立马上前扶着他,“那便好,既然都已提及了,那朕便去看看她。”

    他摆了摆手,示意苏澜退下,“苏澜,你将孩子带去皇后那儿,皇后说也想见见这孩子。”

    “是,妾身告退。”宋幼清行了个礼,便将李启昀带了下去。

    宋幼清回身又望了一眼正殿,不禁疑惑,皇帝今日就当真只是为了瞧李启昀?

    皇帝若是不搞些幺蛾子,她倒是还有些不习惯。

    宋幼清不再多想,领着李启昀便往皇后寝宫而去。

    ……

    正殿的门渐渐合上,将殿中的两道目光隔绝。

    皇帝脸上的笑意褪下,“九公,你怎么看?”

    “老奴觉得,晋王殿下将这孩子藏得严实,如今突然带回京城,定是有他的用意。”

    老皇帝轻嗤了一声,“李承珺想什么朕不知,但也不过是个三岁的孩子,不足为惧。”

    “皇上说的是。”

    “见到这孩子前,朕还以为他是随意找了个人来糊弄朕,却不想这瞧着不似有假啊。”

    “皇上放心,老奴瞧着这孩子应当就是晋王的孩子,今日老奴去晋王府时便能瞧出这侧妃娘娘不待见小世子,方才在马车上似是还将小世子训哭了。”

    “哦?还有此事?”

    “正是。”

    “也不怪她,毕竟平白无故就当了孩子他娘,哪个女人受得住。”皇帝冷笑了一声,“罢了,不提他了,走吧,去瞧瞧怡妃,朕的孩子如今就在宫中,哪里还有不管的道理。”

    “是,皇上。”

    ……

    今日皇后寝宫倒也是比往日热闹了些许,宫女们纷纷忙碌备着糕点与果子。

    “这孩子模样倒是生得好。”皇后见着李启昀,也是喜爱的紧,取了新鲜的果子哄着他。

    宋幼清点点头,不可置否,李启昀毕竟是李承珺的儿子。

    除去其他不说,李承珺那惹桃花的本事怕是全京城也挑不出第二个来,这孩子怕是也随了他。

    “这孩子叫什么名儿?”

    宋幼清正欲开口,却见李启昀拉了拉皇后的衣袖,“启儿……李启昀。”

    皇后忍俊不禁,愈发喜欢这孩子,“这孩子倒是讨人喜欢。”

    “吃枣……”李启昀指着桌上的枣子,伸手就要拿。

    皇后非但不恼,还亲自替他取了两个,放入他小手中,“可还要吃什么?”

    “娘。”李启昀看着孙皇后,糯糯地开了口,钻入她怀中不肯撒手。

    皇后亦是愣住,一时无措茫然,就连气息也沉了沉,她不知所措地望向宋幼清。

    宋幼清失笑,“娘娘见笑了,这孩子就是这样,想来是他从未见过生母的缘故,如今见着愿意与他亲近的人,他便不由得依赖,都以为是娘亲了。”

    “这孩子也是可怜。”皇后长叹一口气,“不过也是委屈你了。”她索性将李启昀抱在怀中,李启昀也是乖巧,窝在皇后怀里不哭不闹的。

    宋幼清也是讶然,本以为李启昀认生,却不想能与皇后这般亲厚。

    皇后看了眼李启昀,“晋王可有递来什么消息?”

    宋幼清摇了摇头。

    皇后有些不赞许,“他就这么把孩子给送来了?本宫瞧着此事应当另有隐情。”

    宋幼清苦涩地笑了笑,“如今孩子都已经在府里了,总不能将这孩子送还给他。”

    “本宫知晓你心中所想,但这孩子毕竟是晋王嫡长子,切不可怠慢了,不说晋王那儿,若是让其他人知晓了,还要说你身为……姨娘而苛待了他。”

    “是,苏澜谨遵娘娘教诲。”

    “本宫也愿与你交心,这孩子——”皇后低语浅笑,“本宫也是喜爱的紧,若是你当真不愿养在身边,你便将他送来宫里,本宫一人在宫中也是无趣的很,有个孩子作伴也能热闹些,这皇宫有好些年没有过生气了。”

    宋幼清自是明白皇后的伤感,“若是皇后愿意,苏澜便可时常带启儿入宫陪陪娘娘。”

    养在皇后身边那就罢了,到时候外头也不知道有多少人会说闲话,宋幼清没必要给自己找不自在。

    皇后也不为难她,眼中多了些许伤感,“若是本宫的皇儿还在,也是启儿这个年纪……哎,他都还未开口唤我一声母后呢。”

    宋幼清知晓那个孩子一直是皇后的伤痛,便不由得宽慰,“皇后娘娘,有朝一日小皇子定是会回来的。宫中过于束缚了,他怕是待不住,这才贪玩跑出去玩了几年。”

    皇帝也还未老,若是他身子无碍,那再与皇后有子嗣也并非亦是。更何况除去李驿昀外,定是需要另一个皇子日后继承皇位。

    皇后眼中藏不住眷恋与懊悔,可在听到宋幼清这话时还是微微一震,“往日她们无一不是劝慰我看开一点,莫要伤怀往日之事,可本宫哪能真的放下呢。不过今日听你一言,本宫倒是真的觉得那孩子会回来一般,明知不可能,可心中留有一个念想总归是好的。”

    “娘娘能这么想就好。”

    窗外忽而阴沉,连着屋内都沉闷了些许,瞧着天际,乌云压城,似是要下一场大雨。

    “要变天了,你们早些回府,别在路上淋了身子,你底子差,切不可怠慢了自己。”皇后依依不舍地将李启昀放下,“启儿若是想来宫里玩,便尽管来,想吃什么果子这里都有。”

    “娘。”李启昀死死攥着皇后的衣袖不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