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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祂 第18节

    乐乐家是做生意的,有点钱,本来一开始她家亲戚是愿意收养她的,但在听说她家还破产了,连唯一的别墅都抵押给了法院拍卖后,就不愿意接手她这个麻烦了。

    加上乐乐的情况又这样…最终为了她不会寄人篱下以后活得更加艰难,她还是被送到了福利院来。

    福利院有不少这样的孩子,所以福利院也有心理医生,每周都还会有公立医院的精神科医生来这边免费会诊。

    现在群里是在讨论如何照顾乐乐。

    看见这些消息,陈山晚浑浑噩噩的大脑倏地清明了些。

    他捏着手机,对这栋别墅,对郁睢的不舍淡化了大半。

    陈山晚在想等这份工作结束,他要回福利院帮手。

    到时候再买点蛋糕和玩具回去,孩子们肯定很喜欢。

    陈山晚弯起眼。

    再给院长妈妈买双新的球鞋。

    他几乎瞬间就将郁睢抛到了脑后,而感知到他心脏不是为自己跳动的郁睢按着心口,眸光沉沉。

    阿晚总是这样的。

    无论用什么样的手段,终究都只是手段。

    那些东西是留不住他的。

    困住他一时,也锁不住他一世。

    所以“他”要加快速度了啊。

    .

    隔日。

    陈山晚早上起来后,一天的行动轨迹和之前并没有什么区别。

    三餐陪同,就着那不知道为什么经久不散的香火味吃了饭。

    虽然记挂着福利院,但陈山晚还是跟郁睢聊了天。

    他聊到了福利院。

    陈山晚从不觉得自己福利院出身有什么好自卑的,他轻笑着跟郁睢说院长妈妈的事。

    院长妈妈对他很好,他一直记得。

    屋内听着的郁睢似乎是陷在了故事中,在陈山晚说完许久后,才慢慢开口。

    “……真好啊。”

    陈山晚觉得他的语调好像有点怪,明明还是那样轻轻柔柔的,可好像藏着什么汹涌的情绪:“她对你真好。”

    “…嗯。”陈山晚微拧着眉,告诉自己不要多想:“院长妈妈对每个小孩都很好的。”

    郁睢语调毫无波澜:“原来如此。”

    “他”无声地扯了下嘴角,显得分外讥嘲:“那她人真好。”

    陈山晚没听出来“他”的情绪,只是恍惚间想起他梦到的从前的那个小哥哥,不知怎的,突然动了心思:“其实我小时候在福利院还有一个似乎玩得很好的哥哥,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那个时候太小了,现在已经不太记得他了。”

    郁睢一停,原本浅淡的神色几乎瞬间柔和下去。

    “他”伸出手,似是想要触碰陈山晚却不能,但这一次“他”的心情却没有半分急躁和冷郁,眉眼里都带着笑意:“是吗。”

    郁睢轻轻地问:“那你还记得些什么呢?”

    陈山晚其实很少和人这样聊天,他不是那种喜欢和人闲聊的性格,更遑论坦诚相见地聊自己的过去。

    但对郁睢,陈山晚感觉自己似乎并没有反感,甚至郁睢的问话也没有让他觉得被冒犯。仿佛他本来就该和郁睢聊这些。

    陈山晚靠着门,仰着头认真地回忆了一下:“都很片段了,你要问我他哪里对我好,我也回答不出来,但我的记忆就是告诉我,他对我很好。”

    好到在说出这句话时,陈山晚的心脏无端收紧了一下,又淡淡的悲恸涌上来蔓延。

    他有几分茫然地看着一片漆黑的前方,无法理解自己这一刹那漫上来的情绪。

    不重,但莫名却像是水位线上涨的河水,而他身处其中,要逐渐被淹没、窒息,然后坠入其中。

    陈山晚其实不喜欢这么黑的地方,但他一直说不上来自己为什么不喜欢,反正他下意识地蜷缩了身体,双臂抱住了双腿,下巴尖也搁在了双膝尖,以此来寻找安全感。

    是因为后来再也没见过那个小哥哥,也没了音讯,而那是他交到的第一个朋友,所以才让他这样吗?

    陈山晚有点想不明白。

    隔着一扇门的郁睢又开口:“别难过。”

    “他”的声音始终很轻,陈山晚却在这一刻觉得很舒服,好似带着暖意的春风拂过:“你们会再见面的。”

    郁睢的手指按着自己的心口,既为陈山晚记得“他”而高兴,甚至为陈山晚因“他”而升起那么多的情绪而愉悦窃喜,也为陈山晚的失落低沉而烦躁。

    “他”好想现在就突破这层层枷锁到他身边抱住他。

    陈山晚的眼睫缓慢地扇动了下。

    他稍稍弯眼,承认自己有点被郁睢安慰到,哪怕这句话其实很套话,可他喜欢听:“如果有缘分的话。”

    “…嗯。”

    郁睢心道就算没有缘分又怎么样呢。

    缘分这种东西,是需要自己努力去争取的。

    “他”现在不就争取到了吗?

    .

    到晚上睡前,陈山晚习惯性刷了一下手机。

    其实陈山晚是个没什么社交圈的人,平时一般没人找他聊天。他看手机只是单纯为了让自己放松一下。

    陈山晚一打开手机,新闻就推送了个不太能让人放松的东西。

    标题有点长,整合一下大概是说施姓男子在山道翻车坠崖,被发现时全身的骨头都粉碎了,就连头骨也是,只剩下一滩烂泥。

    陈山晚光是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就有点发毛。

    他果断地划掉了这条新闻,又想起什么似的,忍不住切换软件去发消息问了院长妈妈一句:【您还记得大概在我四五岁来福利院的那个哥哥吗?】

    因为福利院那段时间总是会接收很多小孩,所以陈山晚怕院长妈妈不知道是哪一个,还特别说明了一下:【就我那个和家里人走丢在我们福利院门口的小哥哥,他长得很漂亮,眼睛不好,缠了绷带,和可可姐姐一样不说话的小哥哥。】

    陈山晚其实没指望院长能立马回复,这个点,一般来说院长应该是在哄那些孩子们睡觉,然后还要做今天的清点,没有空看手机的。

    但院长却几乎是秒回了他。

    【院长妈妈:记得呀,你那会儿跟他玩得可好了,还说以后要和他结婚呢。】

    某位在楼上的,悄咪咪夹带了私货。

    【作者有话说】

    郁睢啊……

    (指指点点)

    我今天早上干了件蠢事,醒来时拿手机看漫画忘记充电了,于是看到一半正精彩到修罗场了手机自己关机了15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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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章 黑玫瑰14

    陈山晚:“……?”

    他有一瞬间觉得不可能。

    但怀疑才诞生,就因为说这话的是院长妈妈,陈山晚又没法质疑。大概是因为他那个时候小,不知道结婚是什么意思,遇上了玩得好的朋友,就想和人玩一辈子,听人说结婚就是一辈子的事,所以说想和他结婚?

    陈山晚很会剖析小孩子的心理,因此他在福利院也格外受小孩欢迎。

    陈山晚忍不住多问了院长几句:【您现在在忙吗?能给我讲讲他的事吗?】

    院长妈妈也没问陈山晚怎么突然问那个男生了,而是直接道:【可以呀。】

    【院长妈妈:我记得他长得很好,但身体很差,命也不太好。他父母是做生意的,但生意失利,他父母又因为意外去世,他也被送到了亲戚家。亲戚家对他似乎很不错,会给他买很多好吃的和好玩的,而且因为有很多人说他八字不好,浑身煞气,亲戚家还总是会请风水大师来试图帮他除去他浑身的煞气,让他未来的生活好起来。】

    【院长妈妈:他走丢,就是在去看风水先生的路上,因为他看不见,所以不知道怎么就摸索到了我么福利院门口,也还好是到了我们福利院门口。】

    院长妈妈发完这句话后,就没有后续了,但陈山晚总觉得后面好像还有一句没有说出来的话。

    其实院长妈妈了解的有点过于多了,只是陈山晚一想院长妈妈的性格,感觉她了解这么多也很正常。

    哪怕对方能够拿出证明他们是亲戚的有力证据,以院长妈妈的性格,也一定会去求证,然后询问,确认不是孩子遭受虐待跑出来,确认这户人家对他是真的不差——不然她会直接报警的。

    陈山晚看着手机屏幕上的信息,记忆里的那个小哥哥的确似乎很脆弱,是会让人很担心他。

    【院长妈妈:你还想知道些什么吗?】

    陈山晚本来是想问问他当初和那个小哥哥之间的一些事,但那几年因为国家政策还没完全完善,有很多弃养孩子的人,尤其是女孩。

    所以那时院长妈妈特别忙碌,想来应该也没有太注意到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再加上现在时间不早了,陈山晚不愿过多打扰,就回了句:【没什么了,您早点休息。】

    郁睢看着陈山晚的消息,眸光晦涩难明,就连身边的荆棘都张牙舞爪地想要做点什么。

    “……算了。”

    郁睢伸手掐住过于“激动”的荆棘,像是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喃喃:“至少对我重新感兴趣了,也足够了。”

    .

    次日。

    游喻到小区时,先去找了安蔚蔚。

    然后他被安蔚蔚的父亲拿着扫帚打了出来,嘴里还骂着他是灾星,是不详的人,还有些很难听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