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贫从万界车站开始 第76节
而她发现小九的时候，他小小的身子蜷在l字的尾巴旁, 沉在满是鹅卵石的河床上, 一点动静都没，而秦小渝是过了那石头才看到了小九, 眼瞧着就要被湍流冲走的瞬间，她朝着那边甩出了手里的金属绳。 她靠着那一截黑金绳定到了那块石头上，极力往那边游过去。在湍流中逆向而上，对体力和意志都是极大地考验。她被突然变向的水流一推, 没控制好力度加上心急，直接撞到了石头上。 流水像刀, 从秦小渝身上带走一丝丝血迹，可她却丝毫未觉，手上一用力，将自己从石头上推开一点距离, 拽着绳子从石头上翻了过去。 秦小渝蹬在石头上喘了口气, 刚冒出个头顶就被岸边的人发现了。 “秦小渝！！”赶过来的姬昂大喊一声, 让秦小渝看到岸边那群人焦急的目光, 但却没时间解释，她只来得及将手伸出水面比了个ok，再一次往水里扎了进去。 姬昂骂了一句，甩开鞋就要下水，却被吴易给拦住了。 “你别慌, 相信她。”吴易瞧见了刚刚秦小渝比划的手势，还有她稍稍往后拽的小动作，也脱了鞋, 拉着姬昂下了水。 姬昂见他跟自己下水，还以为是吴易改了主意，把衣服一撕就往深水里走，“我去接应她，你在这儿做准备。” “我劝你不要下去添乱”，吴易从岸边的水里钻出来，指着他前面一点的地方，“那条黑绳在那边，拽住了，一会儿好将她拉过来。” “我添乱？”姬昂手上拽着了那根黑绳，嘴上却很冲，“你没看到她满脸都是血么？！” 吴易一怔，他还真没看到，他摇了摇头，好像是要将多余的情绪甩出去，“握住了，她应该是在水下有发现，一会儿咱们还得帮忙往岸上拽。” 他不理会纠结的姬昂，转身大声朝岸边呼喊，让他们去通知前面的人，赶快过来帮忙。 秦小渝艰难地挪到了礁石的背面，将已经没有气息的小九抱了起来，她把小九用绳索绑在了自己的身上，双脚一蹬往水面游去。 她所处的地方是宽宽大河的中央，从上游冲下来的水流打着旋儿在这里碰撞，水势复杂得很。秦小渝觉得自己仿佛不是在游泳，更像是在被不同的手拽着往各方而去，又像是一株无助的水草四处飘摇。 “糟了！”秦小渝意识到自己的状态时心中顿时一凌，她快没力气了！ 秦小渝咬着牙，使劲向上游，才露出个头还没喊出声就被一股暗流又拽了下去，她实在是没了力气，只能抱着小九，努力躲过了朝着他们俩冲过来的一根木桩。 “快拉！”姬昂一直盯着河面，看到冒出个水花就要紧张一下，当看到她露出个脑袋的时候，赶忙朝着后方大声喊了一声，自己则是拽着黑绳赶忙往后。 秦小渝感觉到了黑绳被拉扯，拽着她离开了那团摆脱不掉的暗流，她放松了身体，让自己在水里不那么僵硬，顺着拉扯的力量和水流的力量，尽可能加快往那边靠的速度。 她一直在注意着离岸边的距离，一旦感觉自己能碰到水底，立马就站了起来，将小九托出水面，朝着岸边疾步而去。 “给我给我！”姬昂早就朝她这边走了过来，伸手将小九接了过去，“你赶紧赶紧休息休息。” 秦小渝摇了摇头，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了幻听，刚刚在水下的时候，她感觉自己听到了系统的提示声。 她剧烈地喘了几口气，将腰上挂着的黑绳解了下来，“看，看看小九。” 吴易已经凑上去检查了小九的口鼻，姬昂一腿跪地，将小九翻了个儿放在自己的大腿上并让他固定这个姿势，轻轻拍着他的背，小九的口鼻之中冒出不少水和污物，被跪在一旁的吴易及时擦去，省得造成回呛。 “小九！小九！！”张婶一路喊着跑了过来，瞧见在姬昂腿上的小九就是一声尖叫，凑上去想要把他抱过来，她伸出的手被吴易拦住了。 “张婶...” 吴易的话还没说出口，就挨了张婶一个巴掌，“我孙子！这是我孙子小九！拦什么拦！” 秦小渝扬起手抹了下额头，看着袖子上的一抹红也没搭理，上前摁住了慌乱得不得了的张婶，“让开！想救他就让开！” 张婶被她这么一扯，立马噤声往后退了两步，泪眼汪汪地看向她，“小鱼...小九她不会有事吧？” 秦小渝看向吴易，他的手正放在小九的口鼻之间，见他朝自己轻轻摇了摇头，她深吸了一口气，往前走了一步，“把小九平放下来，我来人工呼吸。姬昂你去开车，一会儿送去医院。” 口对口呼吸一分钟大概二十次，秦小渝的心跳太快，她一时把握不住节奏，稍稍皱着眉，就见旁边吴易的手已经搭在了自己的手腕上，“我报数，你继续。” “一，二，三，四……” 连续三四分钟的人工呼吸后，秦小渝发现小九仍旧没有呼吸，喘了两口气说道，“换！” 好在刚刚放置小九的时候便是河边的硬地，秦小渝跪直了身子，一手在小九胸口摸准胸骨下半部，用掌根处施压，另一手重叠在自己的手上，双臂伸直控制力量，做着有节律地按压。 张婶捂住了嘴，她虽说不明白小秦她们在做什么，可还是能看出来她是在努力救自家小九。 胸外心脏按压术极为费力，秦小渝本就在水里被消耗了太多的力量，这时候咬着牙按了十来分钟就感觉自己双臂发酸，施救动作也有些变形了。 “不行...”她脑子转得飞快，刚想问一问系统有没有什么可以换的救命灵丹，就听见旁边的吴易开了口。 “咱们换换，我也受过急救训练。” 秦小渝很是惊喜，她给吴易让开了位置，朝着吴易竖了一根手指。 “小儿100次，我知道。” 她这才放心地在旁边瘫坐下来，喘着粗气在心里问系统，“系统，有没有，有没有能换的应急物品。” “起死回生丹，需万年蓝冰三顷，返生药水，需八种珍奇魔兽脑髓……” 秦小渝听出来，这让死者复生，在很多世界中也是一件困难的事，她想了想换了个方式问道，“有没有能加大小九活过来的可能性的，我现在能买得起的？” “本系统推荐系统所出幸运星，只需要的三十六个万界币，也可以选择暂时赊账，若需要及时送达，还需要十个万界币的运费。” 若是平时，秦小渝肯定要骂一句狗系统，可此时她却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小九的身上，没人注意到秦小渝的脖子上闪过了一道微光，她原本戴着的红绳项链上多了一颗金灿灿的小星星。 “来，交换。”秦小渝看吴易的额头上也冒出了不少汗，揉了下自己的小臂，朝他那边走了过去，她在跪下的时候，下意识地摸了下脖子中的那颗星星，在手指上沾上了一点微光，将它摁上了小九的胸膛。 两轮心脏按压做下来，原本哭泣的张婶已经没了眼泪，旁边站着的云村长等人脸上的希望也渐渐湮灭，吴易也忍不住去劝仍在数着数进行的秦小渝，“小鱼...” “还不到放弃的时候”，秦小渝的话简直是在呼吸里面挤出来的，哪怕她有着超过旁人的力量，在这时也感受到了手臂仿若要爆炸的酸楚，而她的心脏也像是要爆炸一般，咚咚咚咚的跳击声像是响在她的耳边，又像是一面被猛烈敲击着的鼓，提示她是在和死神做搏斗。 她浑身都是汗，额头上的水更是混着血迹滴答滴答往下掉，像是混着血的泪，落在了小九的身边。 “99，100...”秦小渝咬着牙暗自数着数，她刚想喊吴易过来轮换，就听得小九吭哧了一声，从口鼻之中呕出了一摊污水。 “小九！”张婶瞪大了眼，却迟疑着不敢往前。 吴易刚忙上前，抱着小九的腰，让他垂着头，自己则是收缩臂弯，帮着他排除腹中积水。 “走，快去医院！” 姬昂急急忙忙地从旁边跑了过来，吴易瞧了下他停在田埂外的那辆三轮摩托，想了想说道，“走，我抱着小九，咱们走快一些。张婶，你和村长找个车，跟着我们。” 他们要去的是开在三个村子之外的一家诊所，那里至少有氧气。 瞧着他们匆匆走远，秦小渝一下子瘫倒在地，肾上腺素渐渐褪去，她才感受到下肢和额头火辣辣的疼痛还有双臂的酸爽，她深吸了几口气，转了个身尝试撑着自己起来，却感觉自己的手臂正不自觉地发抖. 秦小渝的晚饭是姚兰兰喂的，她实在是手抖得拿不住筷子，才吃了两口就接到了吴易的电话，说是小九已经吸上氧了，人也醒过来了一次，让她不要太担心了。 “小鱼姐，你真厉害，连救人都会！”姚兰兰想起下午看到小鱼姐跪在地上急救的那一幕，简直要对她崇拜死了，与此同时也有一抹挥之不去的遗憾，“要是我之前也知道怎么急救溺水的人就好了，我...我有个朋友...小时候的好朋友，也是掉进了水库里...唉。” 秦小渝没说话，她心里也满是庆幸，在雨季到来之前，县委还专门下发了暑期防溺水工作的通知，还组织了溺水抢救培训。 那时候她被从火星庙叫过去，坐了七个小时的车上了好久的培训课的时候，还觉得这事耽误了工作，可此时却无比庆幸自己学过口对口呼吸，学过胸外心脏复苏术。 小九的事也给秦小渝敲了个警钟，马上就要迎来暑假了，而这时也是汛期，是小孩子们最喜欢在外面疯跑玩耍的时候，她得加快那间小屋的进度，将这些娃娃们约束起来。 吴易二人第二天才回来的，带回来了小九苏醒的好消息，秦小渝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她卖完了票，又将旁边的那个车厢收拾了一遍，才想起来问系统昨天的事。 “我怎么感觉我在水里的时候，听到了你的系统提示呢？” “的确是发出了提示”，系统难得顿了一下，“你之前不是兑换了探测器么？是它发出的声音。” 秦小渝从兜里摸出了个小蜘蛛模样的机械，晃了晃，“这个？它不是探测百年以上植物的么？难不成这河里有这么厉害的植物？” “这个探测器能探测到的不只是植物，应该是检测到了什么与众不同的东西”，系统怂恿她，“要不你再去看看？” 秦小渝撇了撇嘴，她看看自己身上的青紫，对那河水里的湍流印象深刻，“还是等秋天水落了吧。” 又过了两日，秦小渝在车站接到了来考察他们金麒麟瓜的宋楚山和庄小梅。 庄小梅看到她额头上敷着的纱布，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 路过的老乡嘻嘻哈哈地跟秦小渝打招呼，听到庄小梅这么问赶忙说道，“这是咱们小秦英勇救人的勋章！” “勋章？”宋楚山笑着凑过去看了看，“小秦又干好人好事啦？” 秦小渝将打趣她的老乡往门口赶，“什么勋章？你们可得管好家里的娃啊，可别往水边跑。我可不想做什么大好人。” “知道了，知道了！” 等第二日到了果园，宋楚山和庄小梅听姚兰兰讲了秦小渝的英勇事迹，又去看了那条大河，对她也佩服得不得了。 “你这得让县里给你申请个见义勇为奖！”宋楚山瞧见那湍急的河水都有些害怕，他自认就算是他这样的大男子，估计进去了也找不到人。 秦小渝摇了摇头，带着他们往瓜田那边走，“什么见义勇为，这都是应该做的。宋哥，庄姐，咱们的金麒麟瓜现在已经陆续开始熟了，一会儿我给你们挑一个，你们尝尝。” 她昨天吃了一个，对自家的瓜很有自信。 绿色的瓜藤爬满了田间，在手掌大的叶子之间，一个个俊秀的小西瓜正在悄悄长大。金麒麟西瓜是麒麟瓜的改良品种，将速熟品种的生长期拉长了十五日左右，成品也比麒麟瓜要大上一些，一般在2.5kg到4.5kg。 金麒麟对日照.土壤的要求都比较高，虽说在人工方面没有桃熏和晴王的要求高，可仍是需要悉心照料的品种。 宋楚山二人都是干采购的老手，一见田里面的瓜绿得发亮，瓜型圆润饱满，就知道这瓜不错。 “可以啊”，宋楚山自己下了地，挑了个果面花纹清晰舒展.果蒂略有收缩的，上手轻轻拍了下，听着那清脆的回响，“今天就吃你了。” 他一把将那瓜拽了下来，拖着往回走，还颠了两下，“来，试试我挑的瓜。” 庄小梅点了点头，“看样子就不错。” 她说着就用手指去敲了敲那瓜，没想到才弹上去了一下，瓜皮上竟然出现了一道裂口，一股清甜之气从里面冒了出来。 宋楚山挑了下眉，“好家伙，这西瓜熟得可以啊！” 秦小渝从旁边的架子上摸了把西瓜刀递了过去，“来，看看咱们金麒麟！” 刀刃从裂口处进，拿着刀的庄小梅还没使劲，就听到了嘣嘣几声，从那裂口处向上又崩开了一大条印。 庄小梅来了兴趣，“这瓜从外面看还挺新的，没想到这么脆，可不要熟过了。” 如果是未成熟的瓜像是一位青涩的少年，那么熟过头的瓜就像是挺着啤酒肚的大叔，就算甜也让人感觉到无限的负担。只有刚好成熟的瓜，才清甜可口。 “甜！水也足！”宋楚山两口吃掉一块，抹了把嘴边溢出来的汁水，“不错！” 庄小梅也夸，“你们这口感比麒麟瓜还要好上一些，不愧是改良种。” 秦小渝也拿了一块，她觉得金麒麟最好的地方就是无籽，“没有籽的西瓜吃起来真是太舒服了！” “没错”，宋楚山点了点头，一手拿一块，蹲在田边吃，“哎呀，这夏天吃个西瓜，可真是太舒服了。” “我们在井里面也湃了一个”，秦小渝笑眯眯地说道，“等中午了咱们吃那个，才叫爽快呢！” 宋楚山他们在火星庙受到了贵宾级待遇，中午吃的是村子的婶子们做的野韭菜炒鸡蛋.红烧田鸡.土豆炖红烧肉.三鲜菌菇汤等等。 主厨是张婶子，她还给秦小渝单独做了道核桃花炒腊肉，还有一份儿凉拌田七。 “这都是小九他爷爷这几天去采的”，张婶抹了把汗，笑着对桌上其他几位说道，“你们要是菜不够喊我，我给你们加。这两道活血化瘀.补充精力，都是小鱼缺的，你们让她多吃点儿。 ” 秦小渝对这样的张婶子很无奈，自从小九救回来之后，她就天天给自己送好吃的，这偏心都如此明目张胆了，真是让人有些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