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千年以前，千年以后

    言灵师，拥有把话语转化成现实的能力，只要施加咒语就能让话成真，是平凡人都想拥有的特异能力。然而，使用的人都不会有好的结果，越是使用能力，下场越悲惨。

    千年以前的穆遥就是当朝天子御用的言灵师，助天子打胜不少战役，直到动乱平息后，他也就隐居在远离京城的小乡村里。然而每一次施法都会累积业障，他自然知道自己的命运已定，却不知道他的生命内还会有一只小黑猫的闯入。

    他把小黑猫带回家，在平静的小乡村生活了数十年，安逸的生活让他忘记了他的身份，他的业障，直到穿着盔甲的小兵来到家门前。还记得那天的夕阳红的像鲜血，黑猫耍着性子不让自己收拾衣服，还把他的手抓伤。

    逼不得已在他再度用了言灵，让黑猫沉睡。他不舍地凝视着睡得香甜的黑猫，轻吻着毛茸茸的黑猫，挥着渐渐变成暗红色的罗衣离开小茅屋。

    他以为，他和黑猫的情分就此结束，却没想到那一天，黑猫竟来到了京城，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看着自己，控诉着被拋弃的委屈。

    看着那血肉模糊的小脚丫，毛发也没了以往的光泽，浑身是伤的小东西趴在地面上，他落下一滴泪。

    在命运来临前，就让我们这样吧！

    只愿来世，我们能一起过上真正安逸，无后顾之忧的生活。

    慕容毅突然睁开眼，望着白茫茫的天花板。回头环顾四周，是医院。手上有着熟悉的温度，低头一看，是熟睡中的沉逸樑牵着自己的手。

    是一款刚服药，睡得很沉。慕容毅凝视着沉逸樑，脱口而出。

    “小喵？”

    沉逸樑有共鸣似的，手微微一颤，嘴里呢喃着什么，慕容毅听不清楚。

    刚才的梦境…太真实了，慕容毅回想着梦里的情景，一个男子和一只黑猫，每一个片段都那么的熟悉，也让他心疼。是真的发生过的事情吗？

    “不会那么戏剧化吧。”慕容甩甩头，不能接受脑海里的念头。

    自己是那清瘦的古风风度翩翩的男子，而沉逸樑是只…黑猫。

    但这突然冒出的熟悉感又是怎么一回事？

    慕容毅握紧沉逸樑的手，认真打量着他的睡脸，脑海里闪过了许多片断。

    他就这样看着沉逸樑，直到夕阳西下，天空变得昏暗，沉逸樑也睡醒了。

    “唔…”沉逸樑身上的绷带够拆除的七七八八，只剩下左手臂和腿上比较严重的伤口还缠着绷带，其他的伤口只剩下有点丑陋的疤痕。“几点了…”

    “快七点了。”慕容毅溺爱的摸摸被沉逸樑睡乱的头发，本来修的很短的头发都长了，慕容毅把刘海望上拨。

    “哦，难怪我饿了。”沉喵喵是被饿醒的。

    “噗。”慕容毅忍不住笑了，刚才浪漫的气氛都给这吃货给破坏掉。“还好我把粥煮多了，等下你弟弟会过来，他会再汤给你，先吃粥？”

    “嗯。”沉逸樑还有点虚弱，不过现在能靠自己的力量就坐起身子。一个星期前不论做什么动作都需要别人扶着才行。

    这一次的的伤势比上一次更严重，毕竟上次是还有车子护着，这一次是直接给车子撞了。官智轩说，被他称为小玉的沉逸樑一时心急，打算把事件再触发一次，或许他们俩的灵魂就能再对调回来。可惜的是，因为千年以前的穆遥使用了言灵能力，把他和慕容毅的命运紧紧牵在一起，他才能继续留在这身体里。

    沉逸樑不知道官智轩和那一位小玉的故事，可是从官智轩那完全变成乌黑色的瞳孔，他看见了寂寞和失落。

    “你的眼瞳…变成黑色了。”

    “是吗？”官智轩在离开前，只留下一声轻笑。“命运嘛。”

    “饱了？不吃了吗？“

    沉逸樑正拿着茶匙在发呆，慕容毅疑惑的问道。刚才不是说很饿吗？

    “啊…还要。”

    “嗯，吃多点。”

    望着沉逸樑狂风吸入粥时，慕容毅把他伸出舌头舔着粥的模样和喵咪重叠起来。梦里的黑猫，以前最疼爱的喵喵…沉逸樑的猫舌头，慵懒的习性，傲慢的态度…

    想起完全没有交集的两人，一切事情就发生在喵喵离世后，沉逸樑突然出现在和自己身份格格不入的街道上，听见喵喵的噩耗而伤心，之后两人越走越近，随着越来越多次的接触，自己对他越是在乎。

    他总是一脸高傲的说着不耐听的话语，可是对自己却有着无限的包容心。慕容毅喜欢逗他，看他气炸了却不能拿自己怎样，喜欢看他醉倒时撒娇的一面，依赖自己的习惯。

    慕容毅温和一笑，忍不住凑向前偷亲一口，结果满嘴都是猪肉片粥的味道。

    “你干嘛？”沉逸樑脸微红。“壶里不是还有粥么？”

    “看你吃的比较香。”

    “无聊。”沉逸樑翻个白眼，继续喝粥。

    “我说，千年之前，我就见过你，你相信吗？”

    慕容毅看得入迷，心头一热的就脱口而出。

    沉逸樑拿着茶匙，惊讶的望着慕容毅。“……什么？”

    “千年之前，我遇见了你…”慕容毅幽幽的说着，脑海里闪过更多的片段。“有艷红的夕阳，有漆黑的夜空，也有闪烁不停的星空。”

    沉逸樑皱起眉头，他看见慕容毅的眼神变了，那一双桃花眼清澈无比，透露着期待和一股说不出的感觉，仿佛看透了什么。

    “小喵…千年以前的承诺，千年以后，还能实现吗？”慕容毅露出一抹不符合年龄的笑，一种终如愿以偿的笑容。

    “……你怎么想起来的？”沉逸樑轻声问道，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哑了。

    “发了一场梦。”慕容毅又再轻吻沉逸樑的唇，很难得的，沉逸樑给予回应。

    慕容毅用手托着男人的后脑勺，有点急躁的加深这一吻，舌尖在男人的口腔里乱窜着，舔弄着他的舌。

    “嗯…”沉逸樑感到手臂上的伤口要裂开了，却没有推开这毛躁的孩子。

    一吻结束，慕容毅气息凌乱的靠在沉逸樑的肩膀上，沉逸樑也靠着，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

    “终于能和你聊天了，还能吻你了。”慕容毅带笑说着。

    “…你怎么变成一个色小鬼了。”

    “嗯，可能压抑太多年了吧。”慕容毅用脸蹭蹭他。“所以，和我说说你的故事？”

    “嗯，我们还有很多时间。”沉逸樑轻拍着他的头，眼神温柔的快溢出水。“我慢慢说给你听。”

    “…嗯。”慕容毅点点头。

    两人没再说话，就这样互相依靠着，直到入夜。

    过了不久，沉霖带着丰盛的晚餐来探望沉逸樑，吃了晚餐后，沉逸樑又服下药，准备要睡了。

    “我觉得自己是只猪，一直吃睡吃睡的。”沉逸樑不满意的说着。

    “没关系，猪其实很可爱的。”慕容毅溺爱的说着。

    “嘖。”抗议的伸出爪子拍打慕容毅欠扁的嘴脸。

    “别，等下伤口又裂开。”

    “还不是你的错！“

    “对对对，是我不好。”慕容毅立即赔不是，把棉被往上拉，确定男人都被棉被包裹着才安心。“好好休息，嗯？”

    “嗯。你留着？”

    “嗯，陪你。”

    “哦…”沉逸樑脸皮一红，手鬼鬼祟祟的握着慕容毅摆在床上的左手。

    慕容毅一怔，随即笑开了脸。

    这男人，真的好可爱！忍不住又把人吻的气喘喘的，他微微喘气道。“等你好了再和你算账。”

    “……色胚。”

    语毕，两人相视而笑。

    千年以前，他们订下约定，要一起过安逸的生活；千年以后，他独自下了决定，要和这人过一辈子。就在这一世，两人都把诺言实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