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utumn - 11

    圣诞节到了。

    我成大字型躺在床上，往窗外看去，天空阴暗昏沉下着细雨。

    回头督了一眼手机，才懒懒的起身，拿起一旁不断有讯息的手机。

    『十一点在车站集合！』

    『先去吃饭还是看电影？』

    『当然是吃午餐啊。』

    『好的。』

    『ok～』

    我传了个贴图，就把手机扔在一旁。

    梳洗完后，挑了件白色衬衫还有牛仔裤，最后穿上灰色风衣才出门。

    帆布鞋踩在红瓦磁砖上，雨水偶尔会溅出水花。

    下雨天真让人感到鬱闷啊。

    ?

    在车厢里刚好遇到诗雅，所以我们一起走向集合地点，在不远处就看到佳瑾和琳琳站在那。

    「我们来啦。」

    「走吧、走吧，我肚子饿了。」琳琳晃来晃去，头上的丸子头也摇摇摆摆。

    「你没吃早餐？」诗雅问。

    「吃了啊，可是一点都不够。」

    佳瑾无奈地点头。「那赶紧走吧，去你说的那间。」

    于是我们四个人各自撑伞，走向琳琳推荐的餐厅。

    琳琳走在前头，一路上都在介绍那间餐厅的哪道料理是怎么样、怎么样的。

    我们都一致认为琳琳肯定把那张菜单背起来了，虽然她本人表示没有啊。

    「还好琳琳你有订位。」

    我瞄了一眼在外头撑着伞表情不悦，但只能空等座位的客人们。

    「我很聪明吧！」琳琳坐在我旁边，心情愉悦地哼着歌。

    我们几个乾脆不说话，各自看菜单。

    「好过份啊你们，竟然直接无视我。」

    佳瑾手指着菜单上的图片。「语葳，你看这个松饼，看起来好好吃。」

    「嗯，要不要点？」

    「齁，你们好坏！」琳琳哭丧着脸。

    「还好而已。」我们三个异口同声，接着相视而笑。

    一阵混乱后，餐点都到齐了。

    「所以，佳瑾你的意思是，考完试的隔天你马上就要去义大利了？」

    「嗯，目前是这么规划的。」佳瑾点点头。

    「为什么那么赶？」琳琳咬着叉子。

    「那边的入学手续比较复杂...」佳瑾顿了顿又说。「还有住宿问题什么的要提前处理。」

    「是噢。」诗雅低着头，语气里透露出她的不捨。

    「好讨厌，明明考完试就要一起疯的啊。」琳琳不满的嘟着嘴。

    「这也是没办法的吧？」我无奈道。

    「唉呀！你们不要这样啦，毕业典礼的前两个星期我会回来的，和你们一起参加典礼。」

    「好吧，让我抱一个！」诗雅坐在佳瑾旁边，整个人都扑向佳瑾。

    「哇！雅虫好贼，我也要啊！」琳琳跑向她们也扑了上去。

    看到她们这模样，我忍不住笑了笑。「人家都还没要去，你们就先提早十八相送啊？」

    「语葳，你也一起来嘛！」

    ?

    午餐结束，我们赶上一场一点半的电影，从电影院出来已经是下午四点的事情了。

    我和佳瑾还有琳琳无言地看着，哭的泣不成声的诗雅。

    「雅虫你也太夸张了吧？」

    「我、哪有啊...」诗雅摀着嘴巴，眼泪还是一直流。

    「结局不过就是男主的妈妈过世罢了，他和女主还是很幸福啊。」

    「就是因为他妈妈过世了...很、很可怜啊...」诗雅哭得很丑，整张脸都皱在一起。

    「算了，我们也不意外。」

    「呜呜、啊—」诗雅索性扑进我的怀里，陶豪大哭。

    「好啦，别哭啦。」我拍拍她的背。

    对于诗雅看完电影会哭的状况，我们已经见怪不怪了。之前看喜剧她也自己默默地在流泪，悲剧更是不用多说，哭点实在是有够低。不过就算如此她还是很爱看电影，我想她就是属于多愁善感的类型吧。

    见她稍微舒缓情绪后，我说。「诗雅啊，我看你以后别看电影了吧？」

    「那怎么行啊！电影是我的命啊！」诗雅马上抬起头，还好我闪的快，不然就撞上我的下巴了。

    「电影是你的命，难道我的下巴就不重要？」我翻白眼。

    「啊、抱歉嘿嘿。」

    「好啦，两位我们该去做正经事了。」

    「正经事？」

    「对啊，正经事。」琳琳笑得怪里怪气。

    我无语地看着琳琳不断从架子上，拿东西放进推车里。

    「这就是你说的正经事？」

    「对啊，怎么可以少了圣诞派对呢？」琳琳说着说着又把一包饼乾扔进推车里。

    「你确定不是，只是你想吃零食而已？」佳瑾挑眉。

    琳琳笑得灿烂。「那不重要啦，重要的是雅虫妈妈说要借我们她们家1整晚。」

    「欸等等，我怎么没听说过这件事啊？」诗雅提问。

    「因为雅虫妈妈比较爱我！」

    「还不是因为你很喜欢我妈做的菜，所以我妈才喜欢你。」

    「不对、不对，是我太优秀了。」

    「有人在说话吗？」诗雅故意问佳瑾。

    「好像没听到欸。」

    我出声制止这场闹剧。「到此为止，我们赶紧先买吧。」

    ?

    诗雅家的客厅，摆了一棵圣诞树，颇有过节的气氛。

    厨房的餐桌上，满满都是食物，我们做了一个蛋糕，不对是第二个蛋糕。第一个因为琳琳烤太久结果烧焦了，被丢弃在垃圾桶里。

    「雅虫汤有加盐巴吗？」

    「啊、我忘了，帮我弄一下。」

    「佳瑾，可以帮我拿一下黑胡椒吗？」

    「在柜子里是吧？」

    我们几个都各自做了几道符合圣诞节的料理，而我正在为蛋糕做最后的装饰。

    「哇—小葳葳，蛋糕看起来好好吃喔！」琳琳跑到我旁边，伸手就想偷吃蛋糕上的巧克力。

    我挡住她的手。「不准偷吃。」

    「小葳葳好小气。」

    「去、去一旁。」我拿出手机拍了蛋糕，上传社群。

    所有料理都摆上桌后，我这才发现桌子几乎没有空隙。

    「我们四个吃这些会不会太多了啊？」

    「就是要吃饱，才会幸福啊！」

    「好啦，我们开动吧！」

    这一天，我们玩到凌晨两点多，才在诗雅的房间打地铺睡觉。

    我抱着枕头坐在椅子上，看了看已经熟睡的她们。

    「谢谢你们，圣诞快乐。」我小小声地说。

    这是我们四个人第一次一起过圣诞节。

    ?

    我坐在以往的河堤，静静的看着河水滚动的样子。

    发呆了好久好久，直到听到脚踏车的煞车声我才回过神来。

    「你半夜都不睡觉的？」何悉然走在我旁边坐下。

    「我才想问你，你是不是跟踪我啊。」我轻笑。「每次都会遇见你。」

    他没回答。「几个朋友喝酒在我家睡着了，我就自己出来买点东西。」

    「嗯...我也是，除了喝酒。」

    我们沉默一阵子，有点尷尬。

    「你会喝酒吗？」

    我没回应，往他身旁的袋子看了一眼。

    他打开一瓶玻璃瓶。「水果酒，喝吗？」

    「你不会想把我灌醉吧？」

    「...我是那种人吗？」

    我直接从袋子里拿出一瓶，何悉然伸手拿我这瓶，接着递给我他刚刚打开的，然后再打开那一瓶。

    玻璃瓶里的酒，在月光的照射下有些闪烁。

    「圣诞节快乐。」他的玻璃瓶轻轻敲了我的玻璃瓶，发出沉闷的声响。

    「已经过了哦。」

    「嗯，我知道。」他一口气就把水果酒喝了三分之一。

    我只有喝一点点，毕竟大半夜的，等会走回诗雅家的路上，可能会在路上酒醉。

    见他拿着酒瓶，凝视远方，没有说话。我放下玻璃瓶，偏头看着他。

    「胆小鬼。」我说。

    他愣一下，才回头看我。「什么？」

    「你...是不是在躲我啊？沉易说你这阵子都没去咖啡馆。」

    「沉易说？」他顿了顿。「所以你也在躲我？」

    「蛤？」我转正，不去看他。「我才没有在躲你。」

    他轻笑。「你说谎。」

    我没回答，思考了一会。「明明是你告白的，结果在躲我，也太奇怪了吧？」

    他没有说话。

    我盯着水面，不太敢转过去。因为刚刚那番话听起来，怎么样都像在生气。

    过了好久，他说。「我明白了。」

    「什么？」他莫名其妙的回答，使我回过头。

    「我会好好追你。」他眼神坚定道。

    我瞪大眼睛，不知道该有什么反应。

    他一口气灌完，手里的酒瓶，然后拿起我放在一旁的酒瓶，又是一阵猛灌。

    「欸、喂，你喝太多了吧？」我伸手想拿回玻璃瓶。

    「这才一点点而已，别小看我的酒量。」他一脸得瑟。

    「大叔，你这是故意间接接吻吗？」我半开玩笑。

    「你觉得是就是。」

    他的回答，让我的脸颊发烫。还好现在是半夜，光线不充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