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齣闹剧：比原点还要再前进些(4)

    「你准备好了吗？明天要出院，东西都收好了吗？」虽然莫安禹交代洪苡曼不用每天来看自己，但他交代他的，洪苡曼来洪苡曼的，而他也乐得每天都能见到洪苡曼。

    「差不多了，都可以了吧。」莫安禹边吃洪苡曼帮他削好的水果边说：「明天你就不用再来医院了，因为你来的时候，我人也不再这里了，明晚我再打给你。」

    「我当然知道明晚不用来了啊，」洪苡曼瞬间想起一件重要的事，突然话锋一转：「上次教你换药的事还没忘记吧？在你伤势还未痊癒前，别再骑车了，那种比较危险的运动，也避免，懂吗？」

    「没忘没忘啦，你说的我都知道，不用担心。」

    「真的吗？」洪苡曼很是怀疑的问着。

    莫安禹那头点的很大力：「真的。」

    两人聊了会儿后，虽然欲罢不能，但因为时间的关係，却也不得不要停止。

    直到莫安禹完全康復后，他们才又约了见面，而这段期间，他们全是用电话或是通讯软体来联络的。

    「听说最近流感在流行耶，你们学校很多人中吗？」在咖啡厅的一隅里，有一张两人桌，上头分别坐着洪苡曼和莫安禹。

    「有啊，很多，光我们班就一个了，听说再多一个，就要停课了，哈哈，虽然我很想放假，但这种假事后是要补课的，所以寧可不要，阿你们那里呢？」

    「也是有啊，但大家都很积极在预防，就要统测了，假不可以随便乱请，你应该不会得吧，你这么勇，也进过医院实习了，之后也是要到医院工作的人，要百毒不侵才对。」

    「喂，医护也是人好吗？怎么可能百毒不侵啊，重点是要好好照顾自己啦，是说，你还没跟我确定你之后要考哪间大学耶？」

    莫安禹一愣，刚刚开玩笑的笑容还僵在嘴边，有些挣扎，而在他眼里，更多的是开不了口，与其这么说，不如说他是不知道要怎么跟洪苡曼讲这件事，他知道自己一旦做了决定就不会改变，但在他发现，自己对洪苡曼的情感已经超出友情，甚至达到彼此都难以负荷的范围后，他踌躇了。

    莫安禹不想去一个没有洪苡曼的地方，更不希望，他用这样远距离的理由去绑住她，他知道她有自己的理想，而如果，洪苡曼对自己的感觉，也刚好是他猜想的那样，那，他不想为难她。

    「台中xx大学，我之后想考去那里。」良久，直到洪苡曼欲再度啟唇，有逼供的架式后，莫安禹才弃械投降似的说。

    听见莫安禹答案的洪苡曼也是一愣，她丝毫不曾想过莫安禹会想离开这个从小生长到大的城市，去到他地异乡就学，但她也不能说什么，只能扬起唇角，「台中xx大学不错啊，你要好好考统测啊，这样去的机率才高。」

    「那，你呢？五专毕业后有什么打算？」

    「可能继续升二技，也可能直接去工作吧，哈哈，还不确定，正在考虑。」

    「是喔，那如果，我真的去了台中，怎么办？」莫安禹试探的问，想知道洪苡曼心里是怎么想的。

    「哈哈，还能怎么办吗？就这样囉，你去台中，然后我还在这里。」洪苡曼啜了口饮料，回的有些尷尬，她知道不可以要莫安禹别走，那是他的人生与前程，而她，或许只是个过客。

    这不是莫安禹想听到的答案，绝对不是，但此刻，莫安禹却觉得再好不过了，老实说，他也怕洪苡曼出口留他，到时候，深陷抉择捨不得的就是自己了。

    「是喔，你都不想去别的地方看看吗？」如果洪苡曼答想，他希望是那是他很快就能到的地方。

    「日本，我想去那里，或许哪天临时起意，就跑去哪里念书了也不一定。」

    日本？那么远？

    「哈哈，我觉得你不能，你看不懂日文，去玩还行，读书就算了。」莫安禹笑道，他或许是故意这么说的。

    洪苡曼拍了他一掌，却也没说什么，气氛霎那间变得凝重，各怀的心事都只能深藏在心中，想说的话也只能在心里说。

    「总之就是，小心流感，也不要太累，你……知道吧？」这是莫安禹那次下午茶后，跟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哪里知道，他就这么神准的，准到爆表的，刚好洪苡曼他们班集满了两人，可以换到一星期的流感假，在放完流感假，要回学校上课的前几天，洪苡曼就浑身不对劲的发烧、肌肉痛，去医院确诊是时下流行的感冒之一：b型流感没错。

    「所以你真的得到流感了？」莫安禹得知洪苡曼得到流感的消息后，马上打了电话过来。

    「对啊，又可以一个礼拜不去学校了。」浓厚的鼻音加上飘渺的声音，洪苡曼现在虚弱的需要休息。

    「药吃了没？」

    「嗯，吃了。」

    「那你好好休息，现在就去睡。」莫安禹怕洪苡曼现在还在追剧，或是忙学校事情之类的。

    「我人已经躺在床上准备睡了，只是……」只是想听到你的声音而已。

    「什么？」

    「我只是有点担心学校的事情，我下星期就要期中考了，然后还要技术考，这星期的夜间技术练习我不能去，怕之后没时间可以练习。」

    彼端的莫安禹思考了会儿，然后说：「先把身体顾好，之后考试在读吧，技术夜练的话，也还有机会吧。」

    「嗯，」洪苡曼轻应了声，「有，两个礼拜后，我们期中考后会密切的练习，有时候，咳咳……还可能、咳，练到很晚。」

    「你去休息吧，别再说话了，你夜间练习完的时候我去载你，哪里你比较方便？」听见洪苡曼一直咳嗽的声音，莫安禹整颗心揪的不像话，他只希望她现在能快点康復，然后拿出她的招牌「哈哈」或「哈哈哈哈」给他听。

    「蛤？我夜间练习完你要来载我？不行不行。」洪苡曼虽然觉得开心，但也觉得有些不妥，她怕夜路危险，再说，他车祸也才刚刚康復不久，他来载她，她怎么放心？

    「为什么不行？放心吧，我考到驾照了，而且也学乖了，你才让我不放心。」

    半晌后，洪苡曼妥协，因为她知道，莫安禹接她接定了，如果要他莽撞的自己找路，还不如她告诉他要约在哪里等。

    莫安禹听到洪苡曼的答案后很满意，让他去接她，他比较放心，虽然之前她到医院探视自己的时候也都是搭公车晚归，但现在的她对自己来说，好像有那么一点特别，他比以前还要在意的那种感觉。

    就算不愿意承认，但他自己是了解的。

    「到时候再说吧，反正还要好久，我再不赶快好，下星期也不能考期中考了。」洪苡曼大大的叹了口气，怎么她会这么倒楣。

    「那我等你消息，把身体顾好，你快休息吧，我要掛了。」说完，两人道别，洪苡曼进入睡梦中，而莫安禹则是继续打拼课业，努力朝着他的目标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