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9章 共识

    鲜血之力——即使是已经经过了这么久的时间，这道代表着不详的力量依旧如影随形地跟随在雪灵幻冰的左右，为了追随段青的脚步删号重生的她当然也没有放弃这份力量的想法，甚至在长久的旅途中将自己有机会发现的更多鲜血装备重新收集了起来。然而不知是因为心境的变化还是因为时局的改变，这位白发的女子逐渐开始很少在战斗中使用这份力量，乃至于到了被芙拉所诘问的现在，她都差一点忘记了自己的背后依然背负着曾经被段青所挖掘、代表着芙蕾帝国创始人芙蕾大帝的那柄标志性的血剑了。

    不过相比较于自己被提及到的这道身份，她对黄金龙族所提到的另一个身份的存在反而更在意一点。

    “命运之轮？”她重复了一遍这个词汇：“那是什么？”

    “曾经出现在那些命运联盟之手、后来被罗——被你们当中的一员夺回来的那个东西。”

    指了指距离两个人身后不远处的某灰袍魔法师所在的方向，芙拉再度响起的话音中也充满了浓浓的警告意味：“你不知道那个东西究竟代表着什么样的意义么？”

    “那东西不就是一个——”

    下意识地想要说出类似“控制器”、“古代装置”之类的字眼，雪灵幻冰随后也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用力地甩了甩自己的头：“等一下，我记得那个家伙也曾经说过，那块圆盘是他从段青那边抢来的。”

    “那东西现在已经重新与那个魔法师融合在了一起，也借由此证明了他才是那个古代装置原本的拥有者。”芙拉声音低沉地继续说道：“那位冒险者——他是否拥有着初始之力？”

    “初始之力？那是什么？”

    眉头上的疑惑变得越来越明显，名为雪灵幻冰的白发女子不动声色地移动着自己缓慢旋转的步伐：“和我现在所拥有的鲜血之力有什么区别吗？”

    “区别？你指的是哪方面的区别？”

    似乎没有在意对方暗中做出的小动作，双手交叠着放在胸前的芙拉用认真而又郑重的目光望着眼前的这位女子：“如果你指的是你们两个人所拥有的力量本质，那么你们两个人终究还是有所不同的，因为你的力量多半来源于后天的继承，他则是先天的赞悟。”

    “我指的不是这个——算了。”

    摆了摆自己的手，雪灵幻冰终究还是放弃了自己先前的问题，她闭上眼睛沉思了一阵，用仅有的时间和情报尽量分析着自己眼前的这份突发的状况：“说起来，那个家伙的确曾经提到过自己这块圆盘的来源，那是曾经我们在帝国的卡洛村遇到的某个旅行商人送给他的遗留物，最后在帝都的异变过程中莫名其妙地变成了现在的这副样子。”

    “用他的话来说——那东西就像是吸收了他的精华一样。”努力搜索着自己所知晓的一切记忆，这位女子收拢着自己眼前白色的长发：“莫名其妙被系统……被虚空中的神秘力量提取出了一块宝石，然后镶嵌进了那个圆盘之内，从此那块圆盘就成为了叫做魔法师圆盘的东西，一直被他用各种各样的方式研究和使用着。”

    “是……这样啊，原来如此。”金色的眼瞳间出现了片刻的变化，位于雪灵幻冰眼前的芙拉微微低了低自己的头：“也就是说，是命运之轮接纳了他的存在么……”

    “能不能稍微向我解释一下？”一旁的雪灵幻冰一脸不满地追问道：“所谓的命运之轮究竟是什么？‘成为皇帝’又是怎么回事？”

    “你们总应该听说过那则古代的预言，否则你们根本就无法理解所谓的‘皇帝’与‘元素之泉’所代表的含义。”闭着眼睛思索了一段时间，芙拉随后也用低沉的声音打破了自己的沉默：“那则预言实际上流传已久，很多生命都在关注着那则预言所带来的结果，在包括龙族在内的势力的眼中，这些预言所蕴含的意义并不仅仅是预言而已。”

    “它更像是命运的启示。”

    拖曳着金色长发的女士缓步向前，逐渐走到了雪灵幻冰的一步范围之内：“命运之环向世人揭示了整个世界接下来应该进行的发展走向，描绘了可能出现的观景，判定了最后会有的结局——你是否这么认为？”

    “我们当然不会轻易相信。”摇了摇自己的头，雪灵幻冰回望着近在咫尺的那张脸：“不过问题的关键并不在此：预言揭示了道路？是我们应该走的道路？还是我们不得不走的道路？”

    “没错，这也是众多生命为之困惑不已的问题中心。”芙拉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满意的神色：“是遵循命运的指示，将世界打造成命运所希冀的那副模样，还是打破命运的安排，将世界改造成我们所希冀的另一副模样……”

    “这其中的是非对错根本无法分辨，因为没有人知晓谁才是正确的一方。”说到这里的她将原本低沉的话音再度抬起：“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为了实现预言，很多征兆已经开始显现。”

    “这其中就包括着‘四个皇帝’的显现。”说到这里的她用认真的视线盯着雪灵幻冰的脸，然后作出了自己的解答：“不过与你们冒险者的认知不同，我们强者的世界里可没有什么与世俗间的皇帝相同的存在，我们的认识的只有所谓的力量之主，也即是可以支配这个世界力量法则的主宰类运动体。”

    “例如可以支配元素的力量？”尝试着向后退了一步，雪灵幻冰略显紧张地试探问道：“就像是元素之泉一类的？”

    “四个皇帝，四个元素之泉——我们可不认为这是一个巧合。”芙拉动作缓慢地摇了摇头：“预言里提到的四个皇帝，或许就是支配着四个元素之泉的元素之主也说不定，目前大陆上的元素水平几乎无法达到活化的地步，所以命运之轮或许希望有人可以撑起这一切，将大陆上的元素能量重新激活起来。”

    “于是它们就找到了段青？让他当这个使者？”

    “他和你目前都有可能。”摇了摇自己的头，芙拉对着雪灵幻冰压下了自己的视线：“你们两个人目前都具备着强大的力量，也都具备着继承‘皇帝’之位的可能性，风之大陆的存在为这个可能性的实现带来了更多的希望，那些线索不仅仅是指引，更是将你们带到最后终点的诱饵。”

    “即便如此，你们还要继续向前吗？”

    她说着这样的话，带有金色光芒的身躯随后也在雪灵幻冰的视野中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光辉，被这道光辉所隔断开来的那抹远处的灰袍身影随后也在雪灵幻冰的视野中变得模糊，也让这位白发女子渐渐地收起了自己的注意力：“这并不能由我来决定，毕竟这关系到我们两个人共同的未来，那个平时看起来不怎么靠谱、关键时刻却总能派上用场的家伙，自然也有资格找寻自己的道路。”

    “如果只是表达我个人的意见，我倒是可以稍微说一下。”说到这里的雪灵幻冰微微地拂了拂自己的长发，嘴角也翘着绽放出明显的笑容：“我们也是不喜欢遵循命运、一路抗争到现在而活下来的人，我们今后也会一直抗争下去，无论是哪一方的势力压在我们的头顶上，都会被我们用最猛烈的反击掀翻回去。”

    “在有限的范围之内，复辟者和命运联盟依旧是我们眼前最大的敌人，为了对抗他们，许多力量都是我们所必须的。”白发的女子继续声音低沉地述说着自己的想法：“如果这一切也在所谓的命运预示之内，那我倒也不是不乐意与这个从未谋面的‘存在’联手对敌一番，因为从我们目前所看到的情况来说，那些所谓的命运联盟，说不定也不是站在他们那一边的，不是么？”

    “等这一阶段的敌人结束了，我们再谈论更高层级的敌人的事情。”她说着这样的话，脸上也逐渐摆出了自信的微笑：“若是那个时候才发现所谓的命运只是在愚弄我们这些凡人的话，我们再想办法干掉它不就完了。”

    “……非常符合你们这些凡人自私自利的精神。”嘴角同样开始绽放出明媚的笑意，芙拉的声音也开始变得轻松了起来：“也非常符合一个冒险者应有的判断。”

    “冒险者从来都拥有足够的自信。”回答她的雪灵幻冰摇着头继续说道：“我们也向来尊重其他人和其他生命体的选择，毕竟这个世界上的每一个生命体都是在追求自由，不是么？”

    “自由……么？我明白了。”以点头的动作作为最后的回应，芙拉转身朝着段青所在的方向走去：“的确，这是所有人为之疯狂和倾尽所有的主要源头之一，是一切理智和良性的智慧所共同追寻的目标呢。”

    “希望我们能在未来的某个时刻，共同找到有关这个词汇的真谛。”望着对方正在逐渐拉远的背影，雪灵幻冰不知为何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当然也请您相信我们，毕竟我们一起共同生活了如此之久的时间，我们彼此之间的信任程度——”

    “不要说这样的话，我们还没到这个地步呢。”

    就像是在提醒着对方，龙族女士的话音随着她停下的脚步而停顿了片刻：“无论何时何地，龙族都不适合与凡人成为朋友，这一点是无数龙族已经证明过的真理。”

    “是这样么？”脸上摆出了无奈的面容，雪灵幻冰的眼睛也跟着落在了对方的背影上：“也罢，我也没指望你能永远站在我们这一边，我只希望你能在适当的时间和地点，出现在我们这一边就已经足够了。“

    “我会注视着这一切。”半扭着身子的芙拉用低沉的声音回答道：“自塔尼亚的重逢之日开始，我就注意到了纠缠在你们身上的层层命运枷锁，我和我背后的黄金龙族也会时刻关注着你们的未来，谨防你们会成为——”

    “喂，你们两个跑到哪里去了？”

    未等芙拉说完自己最后的话，属于段青的声音就骤然响起在了两个人的耳边，那蹲在远方很久的那抹灰袍的身影此时也抹着自己额头上的大汗抬起了身，气喘吁吁地寻找着雪灵幻冰与芙拉两个人所消失的身影：“回路我已经修好了。”

    “可以开始下一步的行动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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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的时间更像是段青的个人表演，那不断巡落在这个洞窟各个角落当中的身影此时也在每一个莹亮石柱的前方片刻踌躇，尽情表演着自己拙劣基础风系法术的灰袍魔法师随后也用尽了自己的最后一分脑细胞和最后一份魔力，将自己的每一次响应石柱提示的施法动作展现得淋漓尽致：“风之箭，浮风术，风剪，还有各种各样其他的基础风系魔法……唔，还有哪一种是我没有使用过的？”

    “你在问我们？我们既不是专业人士，也没有注意你都作了什么法，怎么可能记得住啊。”

    “这个嘛，反正四级以下的风元素法术就那么多，慢慢回忆的话总能全部回忆起来……唔，你们两个怎么了？没有问题吧？”

    “没，没有问题。”

    用带有不自然的表情和语气回答着段青的问题，雪灵幻冰随后也将一旁芙拉沉默不语跟在一旁的表现强行忽略了过去：“总之你已经成功激活了这么多的石柱，为什么还是没有新的进展啊？”

    “可能还没有走完流程吧。”

    摇了摇自己的头，段青随后也将自己的视线从对方的身上拉回：“比如我们眼前的这跟石柱，它的回路应该没有出现问题，但到现在都没有被激活呢。”

    “是使用的魔法不正确吗？”

    “应该是正确的啊，上面说了是使用‘风之领域’这个魔法……唔，等一下。”

    似乎突然注意到了自己所说内容中的异常，话说到一半的段青渐渐收起了自己的声音：“风之领域是四级魔法，对于规则来说是不是有些太高了？”

    “不，它指的有可能是‘可以产生风元素支配效果’的魔法。”

    还未等雪灵幻冰再度出声，一旁的芙拉就率先轻声回答道。

    “你可以使用‘旋风’这个法术来重新尝试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