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寻剑之行
令狐冲带着二人来到悬崖边，指着万丈深渊说：“昨日小师妹的剑就是从这儿掉下去的。” 林平之探出头向下张望，岩壁陡峭，云雾深重，深不见底。他直起身子，随手扔了一个石头下去，两三个呼吸后才听见微弱的岩石碰撞声。由此判断这个悬崖足有百丈高，想从悬崖上沿索而下是万万不可能。 林平之站直身子，向四面张望，皆是青峰幽谷，看不见路径，也不知道从哪里走能从山上绕到崖底。 他转向陆大有和令狐冲，问道：“你们在华山多年，远比我熟悉，周围都是什么情况，是否能够绕到崖底？” 令狐冲挠挠头，他在华山十几年，却很少在山间游荡，对于林平之的问题也回答不上来。陆大有却完全不同，他本身负担派内杂务，又喜欢在山林闲逛，对这周围还是大致有些了解。 陆大有走到崖边，四处张望，辨别山峰位置，按溪流山谷，估算路径。林平之和令狐冲见他比比划划，完全摸不着头脑，岂不知这正是山民常用的用手指比拟、目光校准来估算距离方位的方法。 陆大有终于停了下来，给二人连比带划讲了起来：“大师兄，你看，右前方的那座最高山峰就是玉女峰，你我都去过。那边的那条溪流就是顺着玉女峰蜿蜒流下来的。我们可以从玉女峰后山出发，绕过那个山丘，顺着溪流绕到前面这个山峰后面，然后越过那个山谷，翻过左边那座山，沿溪流而下，应该就能到达思过崖深渊底下。” 陆大有说得眉飞色舞，林平之和令狐冲听得一头雾水。陆大有再三说明，见二人依然懵懵懂懂，不禁心急：“大师兄，我都说得如此明白了，你怎么还不懂，你也实在太……”说到这里，连忙捂住嘴。 令狐冲又好气又好笑，这才明白术业有专攻，每个人都有自己优秀之处。 林平之突然想了一个主意，“六师兄，你不必着急，拿纸画张地图不就一清二楚了！” 陆大有眼睛一亮，这的确是个好主意。当即让令狐冲找出纸来，自己用一根木炭歪歪扭扭地画了起来。地图在手，对比实景，两人终于明白了陆大有所说的话。 明白之后，再看这张图，真是惨不忍睹啊。陆大有不能说是画技不好，只能说是全无画技。当下令狐冲忍不住，自己拿纸重新画了一张，林平之接过一看，果然比陆大有画得好多了。 林平之接过地图，揣到兜里，满意地说：“好了，大功告成。大师兄放心，明天我一定去把小师姐的碧水剑寻来。到时候你亲手给她，她就不生气了。” 令狐冲连声感谢，要不是他被师父禁足，去找碧水剑的事情，他肯定一马当先。 陆大有却不满意，“小师弟，什么叫做“你”一定去？是咱们俩一起去才是，你对这一带的位置完全不熟悉，没我去，你肯定迷路！” 令狐冲听了连忙点头：“是呀，小师弟，你一定要和老六一块儿去，俩人彼此有个照应，就算出了什么事儿，也能互相施救。切不可一个人贸然行动。” 林平之想想就答应下来，大师兄说得对呀。 第二天一早，林平之和陆大有带上绳索铆铁等攀登工具，就此出发。两人先是纵马下山，沿着大路一直到玉女峰山下。 要知道，华山派虽然身处华山，却也不可能把自己的门派驻扎在华山主峰。华山主峰自古就是风景名胜之地，游客络绎不绝。门派驻在那里还如何清修啊？所以华山派实际上是在华山区域的一处偏僻山峰，寂寥无人，这才适于清修。而去玉女峰的最快方法自然是先下山，经大路来到华山景区，再沿路直上玉女峰。如果从门派所在翻山越岭，绕来绕去，更加浪费时间。 林平之和陆大有把马寄存在一处店家，然后和其他游人一齐顺着游览路线上山。上到半山腰位置，两人寻了个到后山的岔路，就此和大队游人分开。 离开游人的视线范围，两人速度顿时快了起来。施展轻功，脚下生风，不到一盏茶功夫就到了玉女峰后山。 林平之掏出地图，与陆大有一起辨别了一下方位，就沿着地图所示，去翻越前面那座山丘。这座山丘看似不高，但颇为陡峭，岩石被苔藓包裹，极为湿滑。两人寻不到路径，只能披荆斩棘硬上。 折腾了一会儿，林平之直起身子，发现进展很慢，这个样子发展下去，势必花费极多时间。他心中焦急，决定开始施展特殊的手段，那就是自己许久未用的跳跃技能。 林平之指着身旁的峭壁对陆大有说道：“六师兄，我觉得我们从旁边这里走，速度应该会快一些。” 陆大有看了看林平之所指，那是二十来米的陡峭悬崖，崖面参差不齐，几乎九十度垂直，顿时摇摇头：“小师弟，欲速则不达，从那边走悬崖太陡峭，攀登起来可能需要更多的时间。” 林平之却不以为然，他指着悬崖说：“六师兄，我早就想好了，你看悬崖中间上下有几处可以驻足的地方，我可以跳上去，然后再把你拉过去。” 陆大有看看距离，顿时使劲摇头，“从这里到你说那个驻足点，足足有三四丈，你哪能跳那么高啊！” 林平之给他打马虎眼，“六师兄，你眼睛看岔了，哪有三四丈，顶多一丈多一点。我家传轻功还不错，应该没问题。你把绳子给我，我跳到那儿，再把绳子甩给你，拉你过去。” 林平之话说到这里，不等陆大有再反对，从他手中夺过绳子，看准位置，默念“启动跳跃”，嗖的一声，已经落到悬崖中间凸出的位置，只留下原地目瞪口呆的陆大有。 直到林平之把陆大有拉了上来，他才从震惊中反应过来，看着林平之，不得不心生佩服：“小师弟，没想到你的轻功如此之好，真是前所未见呀！” 林平之启用了跳跃技能，翻山越岭的速度，一下子快了好多。两人专挑陡峭难行的路线，每到悬崖峭壁，林平之一跃而上，再把绳子扔下来。借助绳子的力量，陆大有自然也是轻松几下跃了上去。 就这样，大约过了两三盏茶的时间，两人翻过了山丘，顺着溪涧绕过山峰，来到了一道深涧面前。这道山涧深不见底，听见潺潺的水声。看来是天然的山体裂缝，被水流长年累月冲刷，最后成了这个样子。 林平之估摸了一下深涧的宽度，足足有三丈左右，两旁均是参差岩石，只有些不到一人高的稀疏灌木，想找一棵大树做一个简易的桥都不可能。 这个宽度林平之自己肯定能跳得过去，但是陆大有就肯定没办法了。就算是林平之用绳子拉，也没办法用力呀。 见此情景，陆大有又抬头看看天，红日西斜已经过了正午。时间不早了，已经经不起再犹豫。他当下决断，“小师弟你轻功好，你跳过去先走。我再在上下游看看，如果能过去，我就去追你，如果过不去我就在这里等你。” 林平之点点头，只拿了一些轻便的攀岩工具，告别陆大有，纵身一跃，轻松跳过深涧，继续前行。 此时身边没了陆大有，林平之就可以放心大胆的使用跳跃技能，速度顿时又快了一倍。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他就轻松翻越了面前的高山，顺着溪流而下，直到来到一处断崖之前。 林平之探头向下望了望。断崖大概有八九丈高，溪水顺着断崖直泻下去，形成了一道小瀑布，经年累月，下面岩石被砸出凹陷，形成一个小水潭。 林平之判断这个距离，应该是能够一跃而下的。不过他向上跳有信心，向下跳反而有些害怕，再说崖底也看不清楚，万一下面是个泥沼，陷进去可就糟糕了。 小心起见，林平之拿出铁凿，扎在石缝中借力，一点一点儿慢慢往下爬，边爬边看。正当他爬到中间位置时，突然发现斜对角一个略显平整的石台上，好像有一个人躺在那里。 林平之下到崖底，发现底部只有少许泥土，大部分都是崎岖不平的岩石。他想起刚才看到的情景，连忙过去查看。 那个石台三面垂直，足有一两丈高，一层青苔滑溜溜的，没法攀登。林平之在底下看不见上面的情景，只得呼喊了几声。上面却没有任何应答。 跳跃技能虽然好，但是却有一个前提，那就是必须能看到目的地。现在看都看不见，自然无法直接跳上去。 林平之环顾四周，发现石台右侧岩壁上有一块凸起，可以容一人站立，高度约丈许。林平之灵机一动，可以先跳到这块凸起上，然后就能看见石台上面了。 果然，林平之一跃跳到凸起上，可以清晰的看到石台上的确躺着一个人，但此人显然死了很久，从枯枝黄叶露出的部位看，已经彻底白骨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