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两军对峙
史镖头汇报完情况，停了下来，等林震南吩咐该如何处理青城派两个弟子。 林夫人见林震南心情恍惚，便越俎代庖吩咐道：“青城派毕竟是名门大派，咱们也没有跟人家结下不死不休的梁子。而且余人彦还是余沧海的亲生儿子。所以无论如何不得伤他们性命。但这二人也是咱们有利的把柄，要多派些人手，关押严实，千万不能让他们被人救走了。” 史镖头连忙点头称是。林夫人又继续吩咐。 “据他们的口供，现在余沧海带着大部队还在后头。这些天青城派会有陆陆续续零星人员赶到，这些人内功深厚，高来高去，可能会对咱们镖局进行骚扰。让大家小心戒备，以不变应万变。对手来了，全力攻击，对手跑了咱们也别去追。咱们的人落了单可要吃亏。” 林夫人嘱咐得极有道理，史镖头起身领命而去。出了房门，他忍不住心里嘀咕：“都说福威镖局总镖主夫人能当半个家，果然没错。出了事情总镖主先慌了神，倒是总镖主夫人镇定自若，有大将风范。” 林夫人见史镖头出了门，房中再无他人，这才拉着林震南的手柔声安慰：“当家的，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这件事情是你做错了，不过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弥补的办法。现在大敌当前，我们是应该考虑如何退敌。至于如何善后，咱们不是都考虑好了，让平儿进入华山派，咱们福威镖局也一样挂靠华山派就行了。” 林震南突然抽手给自己一个大嘴巴，自怨自艾道：“我真是个蠢货，白瞎了祖父打下的大好基业。好端端的天下第一派，居然也让我丢了。现在不得不舔下脸去找华山派，五岳剑派中的末尾，还要担心对方愿不愿意接纳。假如有莆田少林寺的庇护，借余沧海十个胆子，他也不敢欺上门。” 对于林震南的自怨自艾，林夫人大怒，怒斥道：“你这个糊涂蛋！现在叨念这个还有什么用！事已至此，覆水难收。我们现在需要的就是直面青城派的进攻，给他们重击，打出福威镖局的威风。咱们立起来了，自然会有人愿意接纳。否则被青城派打得一塌糊涂，白给别人别人都不要。” “对，夫人说得对！”林震南被夫人这么一骂，这才振作起来，“是为夫太糊涂了，以后镖局大小事务都要听夫人的意见。” “那好，你现在就听我的！”林夫人立刻指挥起来，“举办一个晚宴，把能叫的朋友都叫来。就说华山派千里来援，咱们设宴款待。岳不群想的倒美，站在幕后巧取渔翁之利。咱们就迫使华山派来在幕前，给咱们挡刀。” 说到这里，林夫人嘿嘿冷笑，眼里闪过一道寒光。吓得林震南大气也不敢喘，只敢点头称是。 当天傍晚，福威镖局举办晚宴，招呼各路来助拳的英雄豪杰，同时向大家隆重介绍远道而来的华山派二弟子劳德诺以及华山派岳掌门千金岳姑娘。 劳德诺当然知道此举不妥。然而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得强颜欢笑，与诸位英雄好汉觥筹交错，一副其乐融融的样子。无人知道他心里正在滴血，将来回归山门必然被师父重重责罚。 岳姑娘天真烂漫，被林夫人几句话就糊弄住，毫不在意地过来赴宴，全然不知自己的出场对父亲对华山派意味着什么。林夫人倒是对这小姑娘越来越喜欢，心里盘算着，要是平儿能够娶了她，倒也是一门不错的姻缘。 这场晚宴果然是有效果的。闽地不少摇摆不定的门派听说了华山派公然支持福威镖局，顿时感觉福威镖局这次稳了，青城派必将铩羽而归。晚宴过后，不少门派也派了门人过来助拳。即使胆小不派人的门派，也都递了帖子，表示支持。福威镖局的势力一时间大涨！ 余人彦和贾人达失手被擒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青城派余沧海的那里。得知消息的余沧海气不打一处来。他的计划是沿路一个一个扫荡福威镖局的分局，谁想仅仅得手了一个湖北分局，再往下对方就早有准备，人去楼空。 更糟糕的是自己儿子居然不听指挥，擅自做主，带着贾人达一路飞奔，本想先到福州，得个头功，结果双双被擒。 提前埋伏在福州的弟子更是回报说，福威镖局早有准备，纠结了很多英雄好汉，镖局里每日灯火通明，趟子手来回巡岗。 有青城弟子想去探听虚实，伺机救出余人彦，结果刚一露头就被发现。对方丝毫不讲武德，一大堆暗器箭矢劈头盖脸地砸过来。寡不敌众，只好撤退。有不小心的弟子身上中了暗器，发现暗器上居然浸毒，搞得死去活来。 余沧海听了弟子传来的快报，怒不可遏。当即命令于人豪和洪人雄先行快马加鞭出发，到福州城主持大局，务必在大部队到来之前，把余人彦救出来。 于人豪和洪人雄一路上快马加鞭，日夜兼程，终于赶到了福州城。与福州城的青城派弟子会合后，俩人决定亲自去福威镖局探听虚实。 俩人到了福威镖局附近，打远一看，果然如先遣弟子所言，整个福威镖局灯火通明，全员戒备，人来人往，根本不可能偷偷潜进去。 于人豪性子急，当下就要冲进去，被洪人雄一把拉住。正所谓双拳难敌四手，福威镖局的镖头和趟子手虽然武功低微，但青城派弟子也不能以一当百呀。如果陷入重围，就算是于人豪也不可能全身而退。 在福州的青城弟子还有四人，于人豪和洪人雄回去后，把这四人叫来一起商量。商量来商量去，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这四个人都尝试过偷摸潜入镖局，可几乎都是刚翻上墙就被人发现，接着就是噼里啪啦下雨般的箭矢暗器，根本没法子。 洪人雄提议调虎离山，让几个弟子在前面骚扰，他们从后院潜入。这个提议立刻就否定了。原因很简单，镖局人手不够才能用调虎离山，现在镖局里人满为患，到处都是人。镖师趟子手都三班倒，轮流巡视。根本调动不了呀。 于人豪心中郁闷，骂道：“这帮龟儿子，哪来这么多的人？” 洪人雄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解释：“这还用想吗？！现在福威镖局各个分局都人去楼空，他们把人手都集中到总镖局了。而且福州是他们的地盘，找些助拳的帮手还不是轻轻松松。” “那你说怎么办？”于人豪瞪着洪人雄，质问道。 “我怎么知道怎么办！现在敌众我寡，最好的办法是等师父带人过来。”洪人雄也没了主意。 “你这不是瞎扯嘛，师父要我们在他来之前救出余人彦师弟！”于人豪反驳道。 洪人雄双手一摊，表示自己也没法子。 最后六人商量来商量去，勉强拿出了一个不是法子的法子。那就是干脆大家全力以赴，从镖局正面冲一冲。大家不抱冲进去救人的希望，只是指望砍了镖局的大旗，杀几个镖师趟子手，削弱一下对方的士气。这样也算给师父有个交代。 既然是正面冲击，那么就干脆弄得光明正大。半夜三更过去打，没人看得见，打赢打输对敌人的士气都没有什么影响。所以他们一寻思，干脆把时间选到第二天正午，阳光最灿烂的时候，也是大街上人数最多的时候。 六个身穿青袍，头扎白巾，手持宝剑的蜀中汉子在福州城的街头有多扎眼，不用想就知道。六人距离福威镖局大门还有足足五百步的时候，就已经被福州城的市民发现端倪，哗啦啦地给他们让出一条街的空白。 洪人雄看着这诡异的一幕，以及大街两旁看热闹探出来的一个个脑袋，忍不住想打退堂鼓，“于师兄，要不这次还是算了吧，对方似乎早有准备。” 于人豪却仍然斗志满满，呵斥道：“洪师弟别说泄气话，福威镖局里面的全部都是脓包。有准备又怎么样，我们六人六剑杀个七进七出不成问题！” 眼见距离镖局大门已经不远，于人豪下达命令：“全体都有，拔剑出鞘，跟我冲！” 话音刚落，六人拔出宝剑，高举过头，喊着口号以雁行队列向福威镖局冲去，阳光照在剑身上反射出灿烂的光芒，一时间倒也气势汹汹。 福威镖局的镖师和趟子手却丝毫没有被他们吓到，反而不少人兴奋地大叫：“来了来了，来了六个傻缺，大家准备，到了射程就放暗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