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善变的舅舅
一番谈话下来,两人都对这个结果表示非常满意。 顾宁维持着自己弱不禁风的人设,每走一步就要喘一口气,好不容易上了马车,她惊天动地的咳嗽声又跟着传了出来。 曾知州听着这声音,嘴角抽了抽,招呼车夫离顾宁的马车远了些。 咳嗽这么厉害,又这么虚弱,莫非是肺痨? 听着曾知州的马车逐渐远去,顾宁这才坐直了身子:「谢宴呢?」 她掀开一截车帘,瞧着混乱的街道,脸色不觉沉了下来。 闻言,春玉低声道:「谢大人担心会被认出来,便先进城了,说是待您安定下来后,他便会来找您。」 顾宁轻哼了一声:「找我?他不会是撇下我独自一人去蜀地了吧?」 春玉可不敢回答这个问题,朝着四周看去就是不肯看顾宁。 见她这般模样,顾宁便知谢宴今日之举定然是心中有鬼,她揪着车帘,见车帘的一角皱成一团,便冷哼了一声:「好啊!他又骗我!」 此时的沧州城内,一处僻静的宅子里。 谢宴大步流星地走进了宅子,见到他的下人无不低头,他们都谨遵规矩,不敢在此时抬头,胆敢违抗这一规矩的人,早就身首异处了。 岳荣跟在谢宴身后,警惕的将四周的护卫仔细地打量了一遍,这一眼看去,他在心中已经规划好了逃跑的路线。 「行了,收起你们那点警惕性。」前方的廊下,陆源佑的脸色难看,凉飕飕地说了一句,「难不成我还会害你?」 谢宴不曾回答,但这张俊美的脸上毫无神情,已经足以体现他内心的想法了。 陆源佑气得笑了起来:「你连我都不信?我可是你的亲舅舅!若非是为了你,我又怎会在蜀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待上十几年?」 说到这陆源佑就来气:「蜀王是个蠢货,你可知在一个蠢货的手底下当幕僚是何等痛苦之事?我这都是为了谁?」 陆源佑一股脑说了一堆话,谢宴脸色不变,只是掀起眼皮,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即便如此,这也不是你对宁儿下手的理由。」 「叫得可真亲热!」陆源佑阴阳怪气道,「你陪在她身边也有好几年了,总该是见过她追在楚云逸屁股后面跑的痴傻模样,就这么个草包你也能看得上?还将她看得那样重?」 越是说着,陆源佑就越是恼怒。 谢宴乃是他唯一的妹妹的儿子,妹妹含冤而亡,能够替她报仇的唯一希望就是谢宴,可如今谢宴竟然看上了裴家的人! 「你难道不知裴家势大?」陆源佑咬牙切齿地说道,「你若是娶了顾宁为妻,那裴家就会是之前的姜家!」 「没有人能抵挡住那个位置的诱惑!即便是裴家也不例外!」陆源佑痛心疾首道,「谢宴,你素来冷静,怎么独独在这件事上失了分寸?顾宁这个女人取不得!」 「若舅舅只是因为那些陈年旧事而对宁儿又偏见,那今日在城门处您也见到了,宁儿绝非传闻中那样貌美蠢笨,她向来有主意,在越州时,也是因为她,我才能拿到皇祖父留下的私库!更何况她还屡次救了我的性命,她值得我一心待她!」 谢宴的神情是前所未有的冷厉,他抬眸与陆源佑对视,凤眸中是一大片的冷冽。 见此情景,陆源佑咬了咬牙,恨恨道:「我担心的从来都不是她!我担心的是裴家!你到底要我说多少遍?外戚势大,恐祸乱皇室!」 谢宴凤眸微微抬起,划过一道讥诮的光:「若没有裴家相助,舅舅如今可还能站在我面前同我说话?」 「只怕早在启辰之变那日,我与几个舅舅便都死在了影卫手下!」谢宴见陆源佑的脸色微变 ,又扔下了一句话,「当日裴家为了保全我的性命,险些将全族性命搭上,我年幼时舅舅不说这些,到了我羽翼丰满之时,舅舅反倒是担忧起了裴家夺权……」谢宴笑了笑,无不讥讽,「舅舅的担忧,未免来得太迟了些。」 陆源佑的脸一阵青一阵白,他磨了磨牙跟,沉声道:「我这是为了谁?」 「我知道舅舅是为了我好,但舅舅也该知道,我已经长大成人了,不再是当年那个懵懂的孩子。」谢宴转过身,凤眸轻眯,「我做的所有决定,我都不后悔!」 「你当真要娶她为妻?」陆源佑咬牙,再一次问道,「你当真要这样做?」 「此生我都只会拥有宁儿一位妻子。」谢宴微微颔首,「因此,其他的事情,舅舅就不必替***心了。」 陆源佑脸色扭曲:「果真是个痴情种!三千弱水只取一瓢饮是吧?将我的话当做耳旁风是吧?迟早有你后悔的时候!」 他扔下这句话,气冲冲地走进了一旁的书房。 见着他满含怒气的背影,岳荣缩了缩脖子。 似乎还是第一次见陆源佑发这么大的火?可大人说的话有什么错?这些年来,裴家对大人付出良多,大人自然是要知恩图报!更何况县主也没有他口中所说的那样无能,不少事还是靠着县主才能办成的呢! 岳荣在心里嘀咕着,眼睛时不时地冲着书房飘去。 此刻书房内,陆源佑深吸了一口气,但焦躁的内心还是不曾平静下来。 他冷着一张脸,不断地摩挲着茶杯,咬牙切齿道:「怎么办?他这是油盐不进!」 心腹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他一眼:「可是将军,您方才对长宁县主不是赞赏有加吗?娶妻当娶贤,长宁县主既貌美又聪明,与咱们小殿下正是天生一对!」 「你懂什么?」陆源佑恶声恶气道,「正是因为她聪明,所以才不能让谢宴娶她!这还没成婚呢,谢宴就被她迷得神魂颠倒的!若是成了婚还得了?那岂不是她说什么谢宴就去做什么?说不定她要天上的星星谢宴都要想法子给她摘下来!妖后误国!」 听着陆源佑痛心疾首的话,心腹撇了撇嘴:说她蠢笨的也是你,说她聪明的也是你,说到底就是不想让她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