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生沙海 第五章:夜盗大巴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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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三人平日里的交集并不算多,充其量也就我和潘顺熟识些,而且年龄和行当也有很大差别,我是插队的知青、潘叔是猎户、老李头是个风水先生,死活都想不到我们仨会扎在一起做驱鬼治邪的事,活脱脱的凑拢班子。 从鹅山折返回到村口便散开各自走了各自的道,但临分别前还是约好了明日依旧在老李头那会合,只是这次时间选择在了中午,阳气最盛的时候。 我一走到知青点的路口,远远地便看见强子坐下石墩子上,一双眼苦巴巴地望向我这头的方向。 “华子,鸡呢?”他见着我立马站起了身子笑呵呵道。 我摇了摇头,说这山鸡比他手脚还灵活,还没等我动手就沿着稻田飞到山上去了,这不上了趟山还是没逮到。 起初他还不信,让我转着身子搜查一番,但发现我连鸡毛都没带嘟囔着说:“华子,我把你当作最亲切的战友、有着最真挚的革命友谊,你就这么对待战友对待同志的?”,说完摸着肚子扭头便朝屋内踱去,根本就不搭理我。 当我也回到屋里,发现眼镜和方晴也没休息,坐在饭桌旁双手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看这样子应该是强子做了全面的汇报。 “你说说你怎么对得起咱们哥几个?大家伙还兴致勃勃地等着你带战利品凯旋,你怎么对得起组织对你的信任。”强子靠着墙在那添油加醋。 还没等我开口解释,眼镜又道:“华子,不是大家说你,听说打了山鸡我们连晚饭都没准备,肚子到现在还饿着,我们大老爷们没事能抗住,可方晴……” “行了,多一顿少一顿也不至于饿死,你们两个少说点,建华也不是故意的。” 眼镜话未说完就被方晴给打断,她双手撑到桌上站起身子又道:“还是说正事吧,今天富贵嫂子送了点粮食来,一是向我们表示感谢、感谢我们救了她和孩子一命,二来是和我透露了个消息,是关于知青队伍重新整编的。” 方晴说由于整个林溪乡属于皖南最为贫困的山区,来这里插队的人数不多,分落在各村后人数更加稀疏,而这次领导来村视察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整合知青队伍,然后集中分配到一到两个村子里组成生产大队,这样以来我们四个人可能就会有人被划走,大家提前做好思想上的准备。 我听到这样的消息十分惊讶,原以为插队就是在这村里头打发打发时间就结束了,不会有波澜变数,没想到居然还有重组的情况。 “这咋整,咱们四个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革命友谊就这样结束了?”强子听后也觉得突然,赶紧凑上前来疑问到。 “咱们住在同一屋檐下的日子不多了,同志们珍惜吧!珍惜我们最后同吃同住的日子!”眼镜往镜片上哈了口气用衣角擦拭着,发出感慨。 我们一个个沉默了,对于这样的消息显然有很强的抵触。 方晴见我们满脸愁容,又说:“可能只是领导注意到性别问题将住所重新规划,你们或不要盲目悲观,我是女同志和你们几个男同志吃住在一起肯定不方便,要走也是我先走。” 方晴这话一出我们就更难受了,她要是真走了指不定会给我们的生产生活带来多大消极影响,只是无风不起浪,既然村长的儿媳妇透露了这消息肯定是有这么个情况,无论如何最后也必须服从党的指挥安排。 这一夜我没有睡着,想着从插队的第一天到陆陆续续四个人凑齐的往事,直到现在也有将近半年的时间了。 要说平日里斗嘴是家常便饭,但要突然分开也的确不舍,睡房内的床是不是吱呀响动一声,我知道强子他们肯定也是睡不着的。 山区的天亮得格外的早,四点多钟就已经蒙蒙亮,外面开始叽叽喳喳有了鸟的叫唤,虽然一晚没睡但一点困意都没有,我索性爬起来洗了把脸,趁着这档子功夫去趟老李头那,我心里一直想弄清楚这老李头到底是什么来头,前些日子加上昨晚发生的事究竟和牛鬼蛇神有没有关系。 我匆忙披了件衣服就去了老李头家,没想到他已经起来了,正躺在椅子上抽旱烟。 “李叔,你咋也这么早醒了,我还以为得敲半天门。”我朝他打了个招呼。 老李头眯开一只眼睛看了我眼,然后又闭了起来:“你小子这么早来,没憋着好屁。” 我找了椅子坐到他身边,笑呵呵道:“您千万别这么说,经过昨晚那一场硬仗我对您老人家那是五体投地,激动得一晚都没睡好,就想着早点来陪您唠唠。” 老李头又是浅哼了声,说像我这些上山下乡的青年是接受过文化教育的知识分子,讲究的是唯物主义,他那一套是老封建老迷信,是搬不上台面的。 他这话是在打我的脸,因为插队的这半年来我们家家户户走动的都挺频繁,唯独他这里基本上是没来过,就是怕跟老坏旧沾上边。 昨晚的事是实打实的发生在我的身上的,此时我感到极度的难为情,怪自己原先带着有色眼镜看待他。 受了番嘲讽我也不好意思待在这了,就起身把椅子放到原位准备离开,当刚踏过门槛他却开了声:“既然睡不着,就听听我这个老家伙讲个故事。” 他这么一说我立马转身将椅子又移到了他的身旁,聚精会神听他慢慢道来…… 十年前,老李头并不是如今的这般颓唐样子,因为给人批八字看阴宅极其准验,尊敬他的人都会喊他声宝爷。 表面上看他是个能掐会算的风水先生,实则暗地里领着一伙人干着倒斗的勾当。 倒斗这行有个规矩,叫“父子不下洞、双人不入坑”,在堪舆学上双数为阴、单数为阳,墓室本是大阴之地,所以倒斗的人必须以单数拉帮结派,形成阴阳互补之势以防阴冲。 老李头组织的这支队伍走遍大江南北,以寻风点穴之术连盗过好几个大斗,以他们当时所盗出的金银明器不说价值连城最起码也能保一辈子衣食无忧了,所以他们一致决定在盗取最后一个斗子后金盆洗手。 一伙人按照路线最后行至了贵州的大巴山,老李头在这里寻得了座西汉的大墓,然而正是因为这个凶墓,改变了他的一生。 老李头右手托着崩了半角的罗盘,左手捻指掐算,突然喜上眉梢朝同伙喊道:“就这咯,虎尾巴揪出来咯!” 虎尾巴指的是墓穴的开口位置,风水中以左为青龙右为白虎,青龙掌人丁衰旺、白虎管阴司吉凶,墓穴所占据的白虎位蛰伏于厚厚的夯土层下,所以有些地方就将倒斗寻穴称之为揪虎尾巴。 古代的大墓往往会筑上厚厚的夯土层,如果找不到具体的方位就是挖上个半月也寻不到墓室。 同行的另外四人聚到他的身边,用洛阳铲向下挖了个一人深的坑后便出现了雕有图纹的青石砖。 五人大喜,这说明寻到了墓室的外墙,只要斜着往下深挖,就能直抵墓室。 眼下天还大亮不便动手,五人便折返下山先休息整备。 本就决定倒好最后一个墓就金盆洗手,没料到这墓的规格看起来比以往的都大上不少,对于这几人来说算是意外的收获,便在馆子里喝了不少的烧刀子。 老李头在倒斗前有个滴酒不沾的规矩,可这天他兴致大好,也饮了好几杯,直喝到天色大暗才散了酒局趁着夜色奔上大巴山。 五个人手脚麻利配合默契,将火把、粗麻绳和香烛分置于地,然后按着他交代的方位拼命凿挖,热火朝天地挖了个把小时候终于打到了墓室。 老李头取来三根香引燃,朝着洞口的方向拜了拜,然后将香插在地上等待燃烧。 这样做的目的是要看三根香的燃烧形状,俗话说人最怕三长两短,鬼最忌两短一长,如果这香烧成了两短一长的样子就说明这是个凶墓,万万盗不得。 香火烧了将近一半,没有发生任何异样,众人悬着的心算是落下,其中三人拿着工具身上绑着绳子开始朝洞里面爬去,另一人则站在洞口牵着绳子,万一有人来便扯进绳子告知里头倒斗的。 他本身就是个望风先生不用下墓,他靠着一棵大榕树下纳凉,山上微风徐徐,加之本就有些醉酒,他竟然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山上总有些野兽在丛子里穿梭,突然一阵悉索声将老李头给惊醒,他猛地坐正身子却看到插在前头的三根香已经灭了,但是中间的那根只燃到一半就息了,形成了两短一长的大凶之兆。 “出来咯,大头赶紧扯他们出来咯!“老李头站起来奔到洞口的大头身旁叫唤到,他知道这凶墓一刻也呆不得。 大头赶紧将绳子往后扯了几步,然后又趴在洞口朝里面大声打着暗号。 没过一会儿绳子被扯动往前腾了腾,说明里面的人没事,还在进行回应。 老李头算是松了半口气,但依旧让大头继续打暗号,让里头的三人出来。 等了几分钟,里面的人并没有做出回应,他拾起绳子就往后走但没有丝毫的阻力,看来是那三人解掉了绳子,没多久墓下面突然传出一声声的惨叫。 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从迂回纵深的墓下传来,让他整个身子凉透,他忙不迭地跑到几米开外的草坝子上,将携带来的红木匣子开口朝下,里头的物件一股脑被倒了出来。 他在里头翻找出一枚巴掌大小的鎏金公鸡连跑带爬地回到洞口,用力将金鸡朝洞里面扔了进去。 “老二!赶紧捡金鸡,赶紧捡金鸡!”他朝洞里拼命呼喊着,这声音颤抖且夹杂着哭腔,显然他知道那三人此时已是凶多吉少了。 “宝哥,我进去了!”大头不愿等了,这三人中有一个是他的小舅子,他欲要拿着刀冲进洞里。 老李头一把拉住他的胳膊骂道:“你不要命了?给老子躲远点!”,随后将大头推开,拿着一面铜镜准备自己进去。 “格老子的,救命啊,疼死咯!”有个声音里洞口越来越近,老李头贴着耳朵听,确实是有人从土上摩擦移动的声响。 “老三?老三?是不是诈尸了?”老李头又朝洞里呼喊,可这一下却是死一般的沉寂,再也没有一丝的动静。 “完了!”,他倒吸了口凉气瘫倒在地,这三个兄弟差不多是交代在了墓里。 两人如霜打的茄子愣在那一动不动,不知道该如何解决眼前的一切。 “宝哥,俺小舅子是不是没了?”大头双眼呆滞地问到。 老李头头脑犯晕,虽然他学了不少风水玄学之术,可如今这种情况还是头一次撞见,他也不知这几人究竟是中了某种机关还是碰见了凶尸,但肯定地一点是这三人肯定遇难了。 此时已是深夜,山上分空气格外阴冷,一阵冷风吹过倒把迷糊地老李头吹醒,他站起身子取来洛阳铲就要往坑洞中填土。 “宝哥,他们还在里头,这样子搞得把他们活埋了!”大头见状哭着挡在洞前想让他停手。 他虽是一万个不愿意,但心里清楚要是这个洞不填上不仅得被人发现,这凶尸万一顺着跑出来,祸害的不仅仅是那三兄弟了,他用铲柄将大头推开,自顾自地将土往下回填。 “今天不把土填上,别说咱俩,附近的人都得遭殃!”他边说边挥舞铲子。 可就在他往洞里灌土的时候,一只血手从洞里面伸了出来。 这只手已经没有了外皮,模糊的血肉连同青筋在那微微跳动,十分骇人。 这结结实实让老李头吓了一跳,可定睛看来这手腕上还有一只金镯子,他立马认出这是老三的手,因为这只镯子正是上半年在四川悬棺里盗来的。 他迅速扔下铲子探进半个身子去拉那只血手,当恰好够着手指往后一拉,那只断臂被扯了出来,见到如此场面他的脑子嗡了声,接着嚎啕大哭起来,整个人已被眼前的场景吓瘫。 “奶奶的,老子跟你拼了!”他抹了抹鼻涕眼泪操起铲子就要往洞里去,可刚往洞里匍下身子,一个长满绒毛的人脸从洞里探了出来,那双眼镜竟全是黑眼珠子,怔怔地盯着他。 他“哇”了声从洞口连滚带爬地往后退,一口气就从山上奔了下去,他这一跑便逃到了安徽,直到在际联村隐匿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