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九章 官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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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姑,发生了什么事?”陈庆替她们二人满上一杯酒笑问道。 李清照叹口气,“说到底是我太轻信别人了,巧云,你替为师说吧!我有点气糊涂了。” 赵巧云俏脸通红,小声道:“师父想找一个铺子重新开茶馆,后来诗友介绍,找到一家东大街旳茶馆,师父很满意,对方也愿意转让,谈妥价格是一千贯,连地皮一起,师父很爽快,签署协议后就给了对方百银子.......” 酒桌上鸦雀无声,众人都竖起耳朵仔细听,赵巧云声音太小,只有陈庆听得清楚。 周宽惊讶道:“东大街才一千贯,是几亩的铺子?” “三亩左右。” “赵姑娘请继续说!” 赵巧云又继续道:“然后那个卖家上午送来帖子请师父吃饭,师父还以为是最后交割,便欣然赶来,结果卖家说那家店铺别人要了,别人出价一千五百贯,如果师父要,就要再加五百贯,师父就生气了,明明白纸黑字签了约,怎么能反悔?卖家说,如果师父不加钱,他就给别人,然后就跑掉了。” 事情很简单,就是一桩出尔反尔的交易,陈庆又笑着问周宽,“这个价格不对吗?” 周宽摇摇头,“东大街的临街店铺的价格一直是很硬的,就连金兵杀来也没有跌过,赵姑娘, 你师父想买的茶馆是不是龙凤茶馆?” “对!就是它家。” “那就有问题了, 龙凤茶馆是韦家的产业, 他们不可能转卖,即使要卖也不会这么便宜,三亩茶馆至少要三千贯。” 李清照顿时急了, “可亲眼看见茶馆的地契和房契,转让契约也签了, 还有中间人, 要不然我不会先给他一半的钱。” “易安先生能不能让我看看契约?” 李清照连忙把包里契约递给周宽, 赵巧云小声问陈庆:“师父不是被骗了吧!” 陈庆微微笑道:“应该不是骗子,若是骗子, 拿到钱就应该消失了,既然有地契和房契,或许韦家的不肖子弟想偷卖祖产, 然后又觉得卖便宜了后悔。” 周宽看了契约笑道:“契约没有问题, 官府制作的空白文书, 中间人也对的, 只要卖家是茶馆的合法主人,那这份契约就成立了, 打官司也不会输。” 李清照担忧道:“万一他不是茶馆的主人,可我已经给了他一半的钱,他如果躲起来, 我去哪里找他?” 蒋彦先呵呵一笑,“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只要茶馆在,他就跑不掉, 明天易安先生可以直接去县衙告状,吕知县一定会受理这个案子。” 新任长安知县依旧是吕纬, 长安现在已是经略府所在地,当然要由自己最信任的人出任知县。 张晓也道:“一般只要有中间人在,卖家跑不掉。” 李清照点点头,“明天我就去递状纸!” 赵巧云给陈庆斟满一杯酒,陈庆端起酒杯笑道:“我们再干了此杯,祝易安先生打官司成功!” ......... 在京兆城东有一座占地二十亩的大宅,这里便是关中豪族韦家的主宅, 在隋唐时分,韦家可是天下著名的名门望族之一,虽然到了宋朝,韦家的名门光环早已不再, 但毕竟饿死的骆驼比马大,韦家依旧是关中有名的士绅大族,在陕西路官场有不小的影响。 就算就在陈庆手下也有韦家的影子,比如兰州知州韦清,还有他妹妹韦素,也就是杨元清的妻子。 目前韦氏的家主叫做韦宁远,实际上,韦家已经在天下各地开枝散叶,韦宁远这个家主的影响力也仅仅只限于关中地区,每三年一次的大族祭,关中各地的族人都会赶到京兆城参加祭祀祖先。 韦宁远年约五十余岁,在宣和年间被封为乾州团练使,这是虚职,没有实际职权。 伪齐军控制京兆时,邀请他出任京兆府司马, 他婉言谢绝了,而这次陈庆夺取陕西路,韦宁远同样也是有点顾虑的。 原因也比较简单, 陈庆夺取京兆过于容易了, 让韦宁远看不到陈庆的实力, 他很担心, 万一金兵大举反攻,陈庆的军队是否能守得住? 也正因为有这个顾虑,韦宁远对陈庆的到来也并不热衷,当然也不反对,他还是保持低调。 下午时分,韦宁远送走一名客人,忽然见兄弟韦宁山沿着墙角鬼鬼祟祟回来,韦宁远兄弟四人,都读书有成,其中二弟韦宁德还是临安太学博士,唯独老四韦宁山不成器,从年轻就是个浪荡子弟,现在四十岁了,依然游手好闲,不务正业。 韦宁远眼睛一瞪,“你又跑到哪里浪荡去了?” 韦宁山陪笑道:“我去见了几个朋友,没有乱来。” 他连忙向府内逃去,韦宁远冲着他背影怒斥道:“你那几个狐朋狗友,少和他们来往!” 韦宁山已经一溜烟跑掉了,韦宁远摇摇头,这个四弟总是让人不省心,恐怕这辈子也不会有什么出息了。 韦宁远转身正要回内宅,却见茶馆的刘管事气喘吁吁跑来,韦宁远停住脚问道:“刘管事,出什么事了?” “老爷,县衙来人,把我们茶馆查封了。” “什么?” 韦宁远瞪大眼睛,“为什么?” “不知道,好像有人告我们了,有什么纠纷。” 韦宁远眉头皱成一团,龙凤茶馆开了三十年来了,从来没有任何纠纷,现在又有什么纠纷? 他连忙把大管家找来,吩咐他道:“你和刘掌柜去一趟县衙,找到王押司,问问清楚,茶馆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什么要查封?” “老爷放心,我马上去问。” 县衙的几名官员都变了,但县吏还是原班人马,主管户曹的王押司是韦家的人,这么多年一直很关照韦家。 大约一个时辰后,大管家匆匆回来了。 他来到内堂,对韦宁远道:“老爷,王押司说,事情有点麻烦。” “怎么回事,你慢慢说!” “这件事可能和四老爷有关。” 韦宁远眉头一皱,“怎么回事?” “好像是四老爷拿着茶馆和地契、房契和别人做交易,双方都签了契约,居间是大宏牙行,对方已经付了一半的钱,然后对方找不到人,就去县衙告状了。” 韦宁远瞪大了眼睛,对长子韦纯喝道:“去把你四叔给我找来,现在就去!” 大管家又道:“这件事的麻烦就在于买方有点背景,连王押司都劝我们最好和解,不要把事情闹大。” “买方有什么背景?” “好像是一个著名女诗人,李清照。” “原来是她!” 韦宁远一转念,心中蓦然一惊,既然是李清照购买,必然会牵扯出陈庆, “你问清楚没有,到底是谁的责任?” “王押司说,应该是我们的责任。” 这时,韦宁山走进内堂,嬉皮笑脸道:“大哥有何事吩咐小弟?” 韦宁远冷冷道:“县衙把我们的龙凤茶馆查封了。” 韦宁山脸色一变,随即又装得满不在乎道:“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还敢装,你和别人签署契约,出卖茶馆,钱拿到手了你又赖帐,你好大的胆子!” 韦宁山见兄长已经知晓,他也不再假装,坦言道:“确实我签的约,但签了约后才发现卖得太便宜了,我要她加钱,她又不肯,我也没有办法。” 韦宁远怒视长子,“房契和地契你怎么保管的?” 长子韦纯张口结舌,四叔只是借去看看,做梦也没有想到他竟然拿去卖了。 韦宁远重重哼了一声,“那钱呢?对方付给你多少钱?现在在哪里?” 提到钱,韦宁山立刻蔫了,半晌吞吞吐吐道:“对方付给莪一百两银子,有朋友父亲重病,我借给他了。” “放你的狗屁!你是拿去还赌债了,你以为我不知道?” 韦宁山低下头,不敢吭声了。 韦宁远气得一阵头晕眼花,对长子道:“你去一趟县衙,就说转让契约我们认,我们愿意和解。” “大哥不行!” 韦宁山大惊道:“转让价格只有一千贯钱,不能认啊!” “什么?” 韦宁远抱着头颓然坐下,龙凤茶馆他们苦心经验三十年,光这块牌子就价值几千贯,更不要说东大街的三亩土地,还有城外的两座上等泉眼。 曾经有人出八千贯钱他都没有答应转让,居然被这个不肖子弟用一千贯钱贱卖了,简直让韦宁远痛心万分。 良久,韦宁远叹了口气道:“把房契和地契给我拿来,我去拜访陈经略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