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 却之不恭
跪在地上女子听见“长乐郡主”这四个字后，身形一顿，哽咽着喊，“求长乐郡主救救小女子！” “求求长乐郡主！”女子边说边磕头，力道比之前更大。 她好似已经把司宁看做了自己的救命稻草，抱着必死的心在向她求救。 司宁自然不会见死不救，“露珠。” 这种事情露珠都做习惯了，一听见郡主叫自己，便直接下马走向那女子，小心地避过伤口扶她站起来。 那女子像是受过什么伤害，露珠一扶她，她便下意识地一抖。 露珠叹了口气，安抚她说，“你放心吧，郡主肯定会帮你的。” 司宁骑在马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刚才叫嚣的男子，“你认识我？” 司宁看着底下那张陌生的脸，她对他并没有什么印象，不过京城的人多了去了，有不认识的人也属正常。 “是，我曾经有幸见过郡主一面。”男子收起脸上的轻浮，一五一十地回答。 他平日里虽然仗着家世在京城为非作歹，但越是他们这种人就越懂得看人下菜碟，什么时候该服软他们最是了解了。 被露珠扶着的女子听见那人说话，身子又是一抖，露珠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打女人的男人都是畜生！ “你是谁？”司宁问。 她手下可不打无名的人，他刚才那么嚣张，她倒要看看他是什么来头。 男子也看出来长乐郡主显然是不想放过自己，心中暗恨，但面上却什么都不能表露出来，仍旧是一副恭恭敬敬的模样。 “我是大理寺卿之子赵如松。”赵如松也没想到自己今天这么倒霉，居然遇上这这尊煞神。 司宁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冷笑一声，“原来是大理寺卿家的公子，不知道大理寺卿知不知道他儿子在天子脚下强抢民女？” 这种恶劣的事情自己既然看到了就绝对不会置之不理。 “郡主误会了。”赵如松见司宁面色冷了下来，忙解释道，“事情并不像您看到的那样。” 赵如松指着露珠怀里一直小声啜泣地女子，“郡主你被她这幅样子给骗了，她是我们府上的逃奴。” 司宁闻言眉头一皱，她看了一眼躲在露珠怀里的女子，逃奴？ “是啊，她是我府上的逃奴，身契还在我这儿呢，您看。”赵如松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卖身契。 卖身契上白纸黑字自然是做不了假的。 赵如松拿出卖身契来之后，整个人也放松了不少，“她爹把她五十两银子卖给了我，我本想带她回府的，谁想她居然半路逃跑了。” “那你也不能打她啊！”露珠愤愤不平地说。 司宁看露珠的模样就知道她又想起之前的事情了，露珠小时候也是被家里卖给了人牙子，人牙子见她机灵便把她送到了长公主府。 她如今见女子这幅样子，不免有些感同身受。 赵如松见露珠一个侍女居然敢质问自己，心中自是不满，但他也知道打狗还得看主人，所以压下了自己心头的怒气，解释说，“她身上的伤可跟我没关系。” 赵如松对司宁解释说，“她身上的伤都是跳车的时候摔得，我可没有动她一根手指头。” 说起这事赵如松就觉得晦气，要不是看她长得貌美，他又岂会花五十两银子卖她一个乡下人，还亲自去一趟，早知道还不如拿着银子去怡红院呢。 不过看着那女子梨花带雨的模样，赵如松到底还是有几分不舍。 司宁看着那女子有些为难，这世上典儿卖女的人多了，只要签了卖身契，收了银钱那便是两清了。 如今她已经是大理寺卿府上的人了，她再是如何也不能插手别人家里的事。 赵如松看了眼长乐郡主的表情，心里松了一口气，看来应该是没事了。 “郡主，既然事情都已经解释清楚了，那这人，我就带走了？”赵如松试探性地问。 司宁没有说话，但这其实是一种默认。 赵如松给了左右一个眼神，左右跟着的两个小厮小心地抬头看了一眼司宁，然后朝露珠走去。 露珠怀中的女子好似也知道了等待自己的是什么样的命运，泪水无声地从两颊滑落，整个人死气沉沉的，眼神里看不到一点儿光。 露珠的理智告诉自己应该放手，但看着女子这幅万念俱灰的模样还是忍不住动了恻隐之心。 “郡主。” 司宁看着露珠可怜巴巴的祈求模样，闭了闭眼，还是开口说，“赵如松是吧？” “郡主有何吩咐？” “既然她无意去你府上，何必强求，刚好本郡主身边缺一个伺候的丫鬟，不如你把她卖给本郡主，本郡主给你一百两银子。”司宁说。 听见司宁这么说，露珠面上一喜，赵如松面上一顿。 “既然郡主都这么说了，那我自当忍痛割爱，不过银钱就不必了，就当时我送给郡主的就是了。”赵如松面上表情十分难看，但还是只能牵强地笑着说。 “既然这样，那本郡主就却之不恭了。” 虽然赵如松处处占理，但这也不能掩饰他是一个衣冠禽兽的本质，刚才那女子容貌虽然被凌乱的发丝遮住了，但是还是能看出她容貌出众。 五十两银子买一个成年婢女，任谁也知道他是什么打算，恶心！ 听见司宁和赵如松的对话，露珠怀里那女子像是活了过来，一双盈盈带水的眼睛巴巴地看着司宁。 露珠看着她这幅样子，没忍住偏过头去眼角流下一滴泪，她虽然也是被家人给卖了，但是比起她，她能进了长公主府，还能遇上郡主，实在是太幸运了。 司宁说完之后见赵如松还站在原地，看了他一眼，“还有事？” 赵如松心里自然是不忿，但还能如何？他也只能是陪着笑脸递上卖身契，然后提出了告辞。 司宁自不会拦他，赵如松走后，司宁看了一眼露珠怀里的女子，第一眼便被她的眼睛给吸引住了。 她的眼睛就像是小鹿的眼睛一样，大大的圆圆的水汪汪的，一对视便叫人心软了，司宁心里感叹，不说人品什么的，那赵如松的眼光却是不错。 还不待司宁说什么，那女子便扑通一声朝司宁跪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