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一章 教廷的决定
康尔蒂姆城和阿尔卡纳斯都在几天之中，出现了巨大的局势变动，除了康拉德家族的各种产业依然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生产，向库拉斯特海港以及鲁高因输送着廉价的物资，其余家族的产业甚至都已经出现了停摆。 哪怕是最卑微的劳工，也不能接受被降薪的情况，尽管现在物价都在降，但这样依然不能作为缩减工钱的理由。 更何况康拉德家族还反其道而行，给家族中的劳力和武备都发放了津贴，数额不大，却进一步堵死了其他家族通过压榨劳工续命的道路。 大厦将倾，此时想要保全一间阁楼独善其身也是万难做到，一部分贵族巨贾已经预见了自己的结局，惶惶不可终日。 眼下市面上的物资并不是普通的价格跌宕，而是他们从未经历过的商战。 只要还有一定的分析能力，就知道在这种开工也是不断亏损的情况下，越早停工，损失就越小。 他们想着或许还能保留一丝火种，可以东山再起，因为康拉德家族也不可能无止境地赔钱拉低物价。 事实上莫北他们也没有打算进行一场持久战。 因为这样的情况肯定会引起一系列的连锁反应，王国上下现在已经是一片人心惶惶。时间久了怕是难以收场。 停摆的产业让大量的劳力失去了稳定的收入，所幸食物等生活物资的价格大幅度降低，短时间内生存无虞，大都安分地期盼着一切回归往日，或者是他们幻想过的未来成为现实。 而守卫那些重要的哨站和据点的转职者，虽然不知道所属的家族该何去何从，却也没有直接抛下守望的责任，所以真正的动荡混乱暂时还未出现。 尽管知道这种情况不会坚持很久，但也足够让莫北等人感到欣慰了，这些人到底是没有放弃作为转职者的底线。 如果卡尔蒂姆城彻底乱起来，他们也得努力补救，贫民窟外围可是连像样的防御工事都没有。 “要不，你让杰海因陛下远程传送一个管理型的人员过来帮忙吧。” 阿卡莉看着莫北和佩罗娜凑没完没了地分析处理着家族各处反馈回来的情况，有些应接不暇额样子，出声建议。 其余四人里除了内德还能给点意见，她和米洛尔对于这类事情都只能看看不说话，艾尔文就更指望不上了，不是在发呆就是在挖鼻孔。 “我倒是想啊。。但这里实在不怎么安全。而且能不能帮上忙也不一定，光是熟悉情况都要不短时间，谁知道教廷那边什么时候动手。” 莫北挠了挠头发，又接着说道： “现在觉得那个管家乔亚还挺顶事的，可惜不能对他透露太多，不然大部分事情都能交给他去忙活。” “你之前还想弄死他来着。”内德帮忙整理着各类信息，顺口调侃。 “说得我多凶残似的。。”莫北表示那自己不是那种人。 “康拉德不是还有个妻子，也差点被你砍死那个，可以叫她帮忙啊。”艾尔文突然插嘴。 莫北瞥了他一眼，心说你就是惦记人家小寡妇！接着没好气地丢出一句： “我没记错的话，她应该是来自商贸联会吧？” 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了，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嫁给康拉德，但这二人一直没有子嗣，可见康拉德并不信任她。 “你那是偏见。。”艾尔文撇了撇嘴，摊在桌面上继续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弗吉尔的冶炼厂那边把风车都拆掉了。”米洛尔放下望远镜说道。 “哦？” 莫北闻言，也探头看了一眼，确如米洛尔所说的那般，刚刚架设起来没几天的风力发电机，正在被一台接一台地拆除。 这是彻底删号不玩了？ 他在心里嘀咕了一句，觉得教廷也该有所动作了。 这几天他们一直在关注着教廷的动向，以及等待维泽尔的消息。 教庭凭借着王国守护者和仲裁者的身份，在卡尔蒂姆城内占据着一个超然的地位，也能从各方获得稳定的利益分成，所以长久以来都乐见几方势力处在一个平衡的状态。 但如果这种平衡被打破，形成一个庞大的实力和他们分庭抗礼，那他们就只能想屁吃了，光靠那些愚民手中可怜的银钱，吃饱饭都成问题。 所以王国内部发生如此巨变，教廷自然不会置之不理。 但一直等到现在，他们都没有收到教廷有任何举措的消息。 主教维泽尔没想到他刚和康拉德达成了口头联盟，一转头康拉德就闹出了这么大动静，最让他感到惊讶的是事态发展的速度！ 正常情况下，这种庞大家族之间的较量没有个几个月都难见分晓，毕竟这个时代是有着诸多局限的，也少有这种颠覆性的科技革命出现。 短短几天下来，各大家族就已经完全转入绝望的守势，速度快到他们都有点反应不过来。 维泽尔在感到不可思议之余，却也因为找到了展开行动的机会而窃喜。 宏伟的萨登科大教堂，一处守卫严密的偏厅内，三名主教难得聚齐，一同研究着石桌上的一台金属装置，并伴随着争论之争。 “我依然坚持我的观点，将涉及了我们未知领域的事物统统判为异端，违背了阿卡拉特的意志，这也无法作为仲裁的依据。” 维泽尔声线沉稳，态度坚定，看起来似乎是在力挺康拉德一方。 这几天时间，也正是他一直在拖延，拒绝其他两名主教发起议会会议的提议。 直到刚才弗吉尔将这个叫做发电机的装置送到了教堂，提出了裁决异端的申请，他才终于站出来。 “没有任何法阵和符文，却能凭空产生雷电之力，这种装置就和地狱的爪牙一样，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身形瘦削的托拜厄斯主教阴着脸说道。 “你只是因为这种事物超脱了你的理解而恐惧罢了。”维泽尔毫不留情地嘲讽。 “究竟是不是异端，也要等康拉德将这种装置的运行原理完完整整地交出来，才能评判。”三人之中看起来最是年迈的主教伊西多眼睛眯缝着，却隐有精光闪动。 “赞成！”托拜厄斯点头。 维泽尔沉默不语，没有表示反对，眼角反而露出些许笑意。 “你拖了这么多天，等的就是这个吧？”伊西多捕捉到维泽尔眼角那一丝正中下怀的神色，却也不以为意，随口问了一句。 “派人去给康拉德下通知吧。”维泽尔没有理会，转身径直出了偏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