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八章，收复济南，

    接到命令的陈正年，马山挥动部队向济南扑来。到东门的时候，眼看连七旅都从东门入城了，陈正年马上命令部队把第一师留在城外的汽车用上，开上汽车进城杀鬼子。

    第二师夺取泺口大桥后，留下一个团围歼泺口镇、鹊山守敌，刘建立和赵正璧亲率旅主力向济南北门方向疾进。

    等第二师赶到北门的时候，第一师早已经杀进城里了，整个济南城到处都是枪声和炮弹、手榴弹、炸药包爆炸声，防守济南北门海晏门、西北门小北门的鬼子已经乱了，正在忙着抽调兵力增援城内作战。

    刘建立一看是这情况，马上命令新二团和补充团沿城墙向西迂回，封死小鬼子的逃路，然后喊过炮兵团长，指着海晏门说：“给你10分钟时间，集中所有炮火，把城门给老子轰开！”炮兵团长说了声保证完成任务，就去指挥部署了。

    第二师炮兵团由于承担着为整个日照提供火力掩护的重任，除了48门野炮外，还配置有高射炮连、飞雷炮营，加上四团、五团、交六团的步兵炮、迫击炮，火力足够强大。就这，炮兵团长还担心不能在10分钟内完成任务，把三个团的火箭筒全部用上，让战士们隐蔽接近城墙，架起火箭筒，加入对北门和城墙的轰击。

    五分钟后，第二师炮兵团开火了，野炮炮弹、飞雷炮发射的炸药包画着弧线砸向城门楼子和城墙，高射炮、平射的步兵炮狠狠地撞向城门和城墙。霎时间，爆炸声闷雷一般在济南城北门上空回响，小鬼子的尸体伴着城墙上的石子、泥块纷纷向城墙下坠落。

    趁着炮群开火的掩护，各团的火箭筒组跃进到了射程内，战士们迅速架起火箭筒，开始集中轰击一点。密集的炮击，让济南北门城墙哗啦啦垮掉，到处都是缺口。

    刘建立一挥手，冲锋号响了起来，在日照隐蔽待机这么久、早已经憋得浑身是火的第二师三个主力团和师直部队，就象山洪爆发一样，涌进了北门。最郁闷的是第三师了。

    第三师炮兵团划给陶庄明统一指挥。本来，按照作战计划，专门有一个炮群配合第三师作战，但是陶庄明临时修改作战计划，集中炮群轰炸北门。所以，等第三师赶到南门齐鲁大学时，炮群还没有跟上来。这下好了，小鬼子架设在南门上的步兵炮、掷弹筒、重机枪拼命扫射，驻守在齐鲁大学的小鬼子得到火力掩护，也利用工事和校舍拼命顽抗，部队根本就到不到城门跟前。

    见是这种情况，运其昌干脆下令各团组织火力，与城墙上的日军对射，压制鬼子，掩护部队进攻，先消灭据守齐鲁大学的小鬼子再说。这要是搁在平时也没有什么，光是第三师各团的火力就比守城日军的火力强大的多，兵力也比小鬼子强大的多，就算小鬼子依城固守，运其昌也有把握消灭日军、打开城门。问题是第一师早已入城，济南城内已经是枪声一片了。再晚一会儿的话，估计城内的小鬼子就会被第一师杀光宰净的。陈正年和他的第一师是什么传统，运其昌清楚的很，见了小鬼子，习惯于连汤带骨头一起吃，想让他们给别的部队多少留点，门都没有！

    老成持重的运其昌急得直挖胯！就在这个时候，随骑兵旅行动的炮群向西迂回路过城南，第三师参谋长常大炮马上上前拦住了他们，要求他们停留一会儿，帮助第三师轰开南门。

    随骑兵旅行动的炮群是以骑兵旅炮团为核心的，这个炮兵团是在消灭第107师团后组建的，战斗任务很少，成立以来也仅仅是在二十里堡机场消灭日军第一0四师团的战斗中试了一把身手，那还是夹在炮兵旅炮群中间，根本显不出水平。干部们还好说，都是炮兵旅调来的老炮兵干部，战士们可就不同了，一听威名赫赫的第三师向自己求援，登时就上了劲，纷纷要求参战，支援第三师一把。

    就这样，随骑兵旅行动的炮群，耽误了10分钟的行军时间，在南门外建起了阵地，开始修理张牙舞爪的南门守军。炮弹在爆炸，炸药包在爆炸，刚才还在向城下倾泄弹药的南门城墙上的日军一下子就懵了，不知道他们祖上做了什么坏事，竟然让他们落了这样的下场：死就死了，到头来竟然连个完整的身体都得不到！

    在南门城门打开的一刹那，时同年就下达了攻击命令，第三师各团一涌而入，那些据守齐鲁大学、刚才还在猖狂抵抗的日军，在第三师攻击的狂潮下，就象大河奔流中的浪花一样，很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百战之师第三师从南面杀进济南了！

    完成任务的骑兵旅炮群，阵地上都是欢声笑语，战士们兴高采烈地收拾大炮，继续向西前进，追赶骑兵旅去了。至此，胶东集团军各师各主力部队全部杀进了济南城，从围子墙到外城各街道，济南城里到处都是胶东军的枪炮声和喊杀声。小鬼子不要说想和胶东军巷战了，他们就是不想都不行。济南城才有多大面积啊，它的围子墙周长也不过才12公里，这一下涌进这么多精锐的胶东军战士，每条街道、每个胡同都有部队在进攻，在搜索消灭残敌。

    完成对济南内城东城门的炮轰后，陶庄明知道大事已定。不过，他是热心人，喜欢帮忙。刚好这个时候司令部通讯营把电话架通了，陶庄明拿起电话就向江强报告：“报告司令员：济南城墙太不经打了。老子就是一次集中炮击，就把完成两座东门之间的城墙给轰塌了。又是一个齐射，把内城东门也给轰塌了。现在各部队都已经入城，那些个师长、参谋长都忙着去抓鬼子司令官，没有人向你报告吧？还是咱老陶好，有什么事情都想着司令员。这不，一完成炮击就赶紧向你报告。司令员，你听好吧！咱老陶率领炮群进城了，哪里有小鬼子负隅顽抗，咱老陶就替司令员轰他娘的！”

    江强在电话里听的好笑，等陶庄明得瑟完了，才温声细语地问道：“陶大旅长，你是谁的老子啊？”

    陶庄明忙一个立正，对着话筒说道：“对不起，口误，口误，绝对是口误！我是我儿子的老子，对，我是我儿子的老子！”话筒里传来的声音还是那么温和：“你儿子在哪里啊？我怎么没有看到啊？”

    “报告司令员：我儿子在我老婆肚子里！”“行了吧，就你那本事！结婚都一年多了，老婆的肚子还和飞机场一样平。净放空炮了！”

    “老子刚结婚，和媳妇连被窝都没暖热就上前线了，哪里能生出娃么！你大司令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打仗生娃两不误。我老陶能和你比？开开恩吧，老子都快憋疯了！要是你嫂子再不来的话，估计老子连空炮都不会打了！”

    “少扯淡！赶紧率领炮群赶上去！我可告诉你，节约炮弹，战斗结束后立即整顿队伍，留下防空旅在济南四周布设阵地，炮兵旅立即做战斗准备。”李昌一听还要做战斗准备，也不再得瑟了，慌忙说声“是”，就放下电话，指挥炮群向济南城内滚滚而去。

    第一师入城后，陈正年指挥一团一马当先，以坦克、装甲车开道，沿着东西向大街，朝内城东门齐川门卷去。随一团入城的二团、三团、新一团和师直属部队，在二团坦克装甲车掩护下，首先围歼小鬼子聚集在城墙东门一带的部队。

    这小鬼子的战术，严格来说还停留在总结一战战术的水平上。就说这城市防御战，他们也和大多数中国军队一样，注重防守城墙，以为凭城墙就可以挡住中国军队进攻的步伐。关龟治不但把各部队的重火力集中到了城墙上，还把主力调到城墙上，便于随时投入战斗。外城是这样，内城也是这样。西尾寿造当时就是这样设计的，谷寿夫看过后也没有提出异议，说明日军就是这种战术。

    当然，为了以外围阵地和外城来大量杀伤胶东军，确保济南城防支持到援军到来，在兵力布排上，关龟治花了不少心思。外围阵地上放的是第213联队，外城是第214联队，内城的216联队做预备队使用，师团辎重联队、工兵联队、搜索队固守商埠。济南守备队和第三十五师团汇编后剩下的两个大队以及济南的伪军警备队、临时征召武装的侨民配属坚守外城的214联队指挥。

    至于街道防守，关龟治并没有花太多的精力，只是在街道上布置了一些街垒。这也不能怪关龟治大意，主要是他没有想到胶东军竟然能一举破城。在关龟治想来，以济南城城墙的坚固程度，他的第三十师师团加上济南守备队和伪军，守上一周是没问题的，最起码坚守一天一夜是没问题的。

    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第三十四师团昨天刚进的济南，胶东军昨天和今天白天并没有达到济南城外，济南市面上还很平静，小鬼子还不愿意在中国人面前示弱，还想维持济南的繁荣，总不能在没有遭到攻击前就把满城变成阻击阵地吧？

    这样一来，第214联队长就动了心思。他把自己的第214联队主力，以大队为单位，分置于东门、北门、南门城墙。西门城墙由济南守备队一个大队防守，准备八路军发动第一波攻击时，以主力给八路军以最大杀伤，然后再将主力撤下来，将济南守备队的一个大队、伪军和临时武装起来的日本侨民派上城墙，和八路军对抗，主力隐蔽待命。

    正常情况下，这种配置很正常。日军军官都精研过中国军队战术，知道一般中国部队攻城，掩护火力都是重机枪和迫击炮，都是先来一通火力侦查，然后步兵抬着云梯，呐喊着一次一次往上扑，以登上城墙、占领城墙为胜利标志。

    在214联队长想来，江强部队大炮多，但再多他也会实施火力侦查，派步兵发动试探性攻击，然后摸清皇军的明暗火力点，再集中炮火轰炸缺口。这样子的话，他放置在城墙上的主力就可以在江强步兵发起试探性攻击时给予大量杀伤，然后撤下城墙隐蔽，待江强炮火轰开缺口、步兵涌入缺口时，挥动主力杀出，消灭涌入缺口的胶东军，把缺口变成胶东军攻城部队的绞肉机。

    日军214联队长的设想很好，可惜他没有和教导师主力打过仗，根本就不了解江强的战术。这不，一上来就把东门城墙上的主力大队葬送到了胶东军的炮口下。

    关龟治、谷寿夫都知道214联队长的这种部署，因此，在胶东军炮群轰开东城墙的那一刻，他们都知道济南城守不住了。第一师主力进城后，遇到的就是214联队留在城墙下准备替换城墙上主力的济南守备队、临时征召军人和伪军。

    刚开始的时候，日伪军表现的还很顽强。可能是出于自保，小鬼子们疯狂地向压上来的胶东军射击，街垒工事里的小鬼子把机枪打的刮风一样，意图阻止胶东军开进。连伪山东警备队的伪军们也不甘人后，在鬼子刺刀和机枪的威逼下向胶东军射击投弹，等发现机枪、步枪对胶东军坦克无用，一些年轻的日军士兵就抱着炸药包、举着手雷往坦克装甲车跟前猛扑，想和坦克同归于尽。

    随坦克行动的，是胶东军第一师一团、二团、三团、新一团。特别是教一团，大量装备95突击步枪、机枪、火箭筒，步兵炮，装备比日军的第三十四师团高的不是一个等级。不但每个战士的名字江强都能叫出来，而且还定期为他们批改学习本，每个战士都是有文化的战士，熟悉装备，使用装备的水平都很高。小鬼子想用炸药包和手雷与坦克同归于尽，先得过了他们这关不是？问题是小鬼子过不了这一关，只能被打成嘴啃泥！

    等一团的坦克压过小鬼子的街垒向西滚滚而去，二团比一团更多的坦克、装甲车掩护着三个团的步兵又压了上来。这下，这些本来就不是什么主力和精锐的日伪军撑不住了，开始屁股向后撒丫子跑路了。

    日伪军在前面沿着街道、胡同逃跑，胶东军坦克、装甲车和步兵车灯大开，机枪猛扫，在后面穷追不舍。看看跑不过车轮子和子弹，那些伪军们开始举枪投降，只剩下临时征召武装的侨民和济南守备队还在一股股向着南门、北门和内城方向猛跑。

    等到南门和北门全部炸塌，第三师、第二师和尾随第一师进城的七旅、第六师涌进城内，济南外城的战斗实际上已经进入扫尾阶段了。

    在陶庄明的炮群轰塌内城东门的时候，一团已经赶到内城东门跟前了。陈正年满脑子都是攻击速度，他要迅速打通济南城东西交通，彻底把鬼子打乱，便于后续部队分割歼灭。

    陶庄明的炮群一停止炮击，陈正年侧耳听了一下，见日军阵地上没有动静，一挥手，坦克和装甲车就出动了。原来一直跟在三个主力营后面的补充营抢先一步，越过三个主力营跟着坦克、装甲车就往城门里面冲。

    对补充营的举动陈正年很理解，他们从营长到战士都卯足了劲，想和主力营比比，看看战斗力到底有无差距。因此，陈正年没有作调整，他也想让补充营表现一下，打出自己的威风。

    内城驻扎着小鬼子第215联队。这个联队也是济南守军的总预备队，兵力和教一团相差不大。装备、训练水平、战斗力和教一团差距就大了。

    在胶东军炮群炮击王舍人庄一线日军外围阵地时候，第215联队就已经接到了准备战斗的命令，部队都已集合。等胶东军炮群轰塌外城东门时候，第215联队长就想率队增援，把胶东军打出去。但是，还没等他接到增援外城东门的命令，第一师的坦克就轰轰隆隆开进了外城，紧接着胶东军炮群就开始了延伸射击，一下就把齐川门给轰塌了，还把齐川门城墙上的小鬼子给报销了。

    第215联队长马上就清楚了，自己已经不再是预备队了，而是内城守备队了。而且，胶东军的主攻方向是东门，这内城能不能守住，就看能不能守住东门了。

    鬼子215联队主力全部集中到了齐川门。在这种情况下，一团补充营随着坦克、装甲车冲进了齐川门，迎接他们的，是215联队密集的弹雨和步兵炮、掷弹筒炮弹。

    鬼子的步兵炮、掷弹筒对坦克不起作用，对装甲车就构成了威胁。两辆尾随坦克前进的装甲车中弹后马上就趴窝了。

    鬼子的轻重机枪和步枪、手雷是专门用来对付胶东军步兵的。轻重机枪瞄着缺口进行覆盖性射击，小鬼子的小甜瓜手雷就象下冰雹一样纷纷掉落，饶是战士们有坦克掩护，又都备足了土坦克，可以遮蔽身形，但日军的火力反击还是把跟着坦克、装甲车冲进齐川门的补充营炸得死伤一片，连营长都倒在了血泊中。

    陈正年统领一团以来什么时候吃过这种亏？看着战士们的鲜血把齐川门废墟上的垃圾染的通红，陈正年目赤欲裂，张嘴大喊：“快撤回来，快撤回来！”

    一团三个主力营，处处向老一营看齐，打仗有进无退，完不成任务誓不罢休。伤亡这么大，战士们竟然没有后退半步，活着的战士迅速就地卧倒，开始出枪射击，与小鬼子对射。

    好在陈正年身经百战，战场经验极为丰富，不慌不燥。否则的话，刚才贸然挥动主力全部涌上去，那损失就更大了，说不定一团已经被打残了。

    一见小鬼子的火力如此凶猛，部队出现较大伤亡，陈正年就知道遇上了硬茬子。这一定是小鬼子在济南城的主力了，消灭他们，攻占济南的战斗就等于结束了。

    陈正年马上命令坦克、装甲车继续攻击前进，冲击小鬼子的队形和炮兵阵地，掩护团重火力占领阵地；命令各火箭筒组瞄着小鬼子集中的地方轰击，摧毁小鬼子的抵抗意志；命令二营、三营从南北两面抢占城墙，老一营准备正面向鬼子发起攻击。

    陶庄明的炮群火力太强大，不但把齐川门炸塌了，连和齐川门相连的城墙都被炸塌了一大截。这个缺口太大，足够一团展开兵力和火力。等教一团二十多门步兵炮和一长溜重机枪以及掷弹筒架起来，215联队长就明白了为什么胶东集团军总是打胜仗了。

    一团的步兵炮原来行军时固定在汽车上，汽车留在了城外，步兵炮则全部下车，装上轮子，战士们推着前进。

    时间不长，一团的报复开始了。先是坦克、装甲车上的火力发挥开了，边行驶边攻击，向着鬼子猛冲。紧接着是占领阵地的各火箭筒小组开始轰击，一发打过去，就是一片鬼子死光光。等教一团的重火力展开后，就压制住了小鬼子的嚣张气焰。

    在炮火掩护下，二营、三营上了城墙，开始居高临下向鬼子攻击。这个时候，老一营出手了，战士们人手一支95突击步枪，子弹连绵不绝，而且还打的奇准。不用说那些刚才还在扔手雷的小鬼子了，也不用说那些机枪手、炮手了，就是那些隐蔽身形用步枪瞄准射击的家伙，只要不怕死敢于露头，就会被撂倒。

    陈正年下了狠心，非要把这部分鬼子全歼不可！偷袭潍城杀了那么多的鬼子，一团才有多少伤亡？刚才小鬼子玩的阴招，就破了一团成立以来的伤亡记录，让陈正年如何能不恨。陈正年严令各营，扑上去，展开火力，用子弹把这帮该死的鬼子送回小日本去！

    大部队作战，主要依靠的是火力，当对方火力过于强大的时候，你就是特种兵、狙击手，也不可能有过多的展现自己单兵素质的机会。现在一团的火力足够强大，而对面的小鬼子却没有特种兵、狙击手的素质。他们除了投降外，只能去死了。

    鬼子联队长这个时候已经不是他发动突袭的那个时候了，他现在最后悔的是为什么没有发射毒气弹！要是发射毒气弹的话，就是距离太近让自己的士兵也死光光，最起码还能拉着这帮胶东军殉葬。现在完了，连发射毒气弹的机会都没有了。

    由于从泰安到济南的路上遭遇八路军航空队轰炸，第三十三师团损失过大，215联队也补充了大量的济南守备队士兵。这帮小鬼子到中国后还从没有与八路军交过手，不知道什么是怕怕。现在知道怕怕了，后悔参军来中国了，可胶东集团军的子弹也瞄向了他们。这帮家伙中侥幸活着的撑不住了，开始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