厮磨
晨时,季庭宗接到一通电话。 “没打扰你休息吧?季秘书长。” 这声音他颇为耳熟,“老蒋?” “是我,蒋天承。”听筒里的男声和煦,诙谐,“你到任快两年了,我业务太忙,实在是疏于联络,心里一直惦记着,这次特地找你碰个时间,我也拜拜码头嘛。” 季庭宗发笑,“是挺久不见。” 蒋天承曾是吉东本地最大的建筑商,他下派做市长时,为拉动经济,两人往来密切过一阵,交情还不浅。 当时的丰裕建筑是如今广河的前身,早就今非昔比了,广河集团现已成为江州省纳税龙头,包揽超七成高速公路城建项目。 “怎样,赏脸赴约吗?” 男人右臂半麻,被韩珍脑袋枕了大半夜,听筒换到左手,“可以碰个时间。” 那头乐呵呵,“你在办公厅?” “金水县。” 蒋天承疑惑,“你去县里公干?” “探病。”季庭宗垂眼。 窗外阴雨绵绵,天光微亮,洒在韩珍睡颜上,素洁干净,连呼吸都微弱,像一汪温泉水,不烫人。 男人挂了电话,轻拍她单薄的背脊,“该起了。” 他只往省办公厅通报了半天病假。 季庭宗属于事业心强盛的男人,担任吉东二把手时,还有股拔刀见血的劲儿。 省里将他下放到地方,一是看重他能力,二是为他造口碑,便于提拔升任。 吉东当年官僚主义,派系斗争相当混乱,十一位常委划分成九个阵营,大肆敛财,中饱私囊,争做抬轿官,民众怨声载道。 他到任不足半年,追回上亿公款,下访民情整顿改革,瓦解派系阵营,将权力集中到吉东市委书记手中,一把手年事已高,又有重疾缠身,已经向省里提出退休申请,季庭宗拱破这片残局,完全把握住大权,还挺有道行,上上下下心悦诚服。 韩珍装没听见他的话,翻身往被子里缩。 季庭宗掐一把她腰线敏感地带,她轻抖一下,瑟缩进被子更里面,“才几点…” “不起来?”男人臂弯收紧,两人贴得严丝合缝,“那把你丢在这。” 他压低的声线,像砂石磨过她神经,暧昧又恶劣,惹得耳阔泛红。 温香软玉在怀,季庭宗未疏解开的雄性欲念,有庞大起来的势头,硬邦邦抵在韩珍腰侧。 他沿着她颈窝啄吻,一夜生长出的胡茬又青又密,硬刺的,刮磨得她皮肤颤栗。 韩珍躲之不及,他手臂箍得紧,不让她逃开,季庭宗磨人的功夫也了得,牙齿一点点咬她裸露出的肩背,这一下,那咬一下,她的情欲经验几乎全来自于他,骨子里没法拒绝,更受不了,眼眸水光潋滟的。 捉住他在胸前揉捏肆虐的滚烫手掌,双乳饱满绵密的触感,令男人把玩起来,欲罢不能,韩珍声音略嘶哑,“我能起来了。” 男人轻笑,掰过她的脸,在她唇上狠狠吻了一通,才放手,“赶紧。” 她洗漱起来并不磨蹭,时间耽误在护嗓上,高热后咳症不重,嗓子发了小炎症,韩珍去水房接了盆热水,打湿毛巾裹在脖颈,凉了又续水,来回两三次。 季庭宗等她还算有耐心,闲散翻着一本杂志,“这有用吗。” 她又吞服两粒咽喉片,很实诚,“台里师姐教的,有心理作用。” 昨晚闪电惊雷,劈断一处高压线,引发了小范围山火,医院大厅忙乱不堪,副院长是管临床的,人手不够也出诊了。 原本想联系县里接待一番,被季庭宗拒绝,副院长也不敢有脾气,热络与他握手,“秘书长,下次再来金水,我一定好好招待。” 季庭宗站姿笔挺,“不妨事,先做好本职工作。” 车回程时,途径金水县早集市场,堵了十分钟。 韩珍扒着窗户,往外望,路边摊贩有卖樱桃,杏子,洋槐花的,铺在挎篓里,氤着晨气,水妍妍的新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