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想法
“你来看个球赛，怎么跟做贼似的？”蒋晴晴满脸愤怒，高高束起的马尾一跳一跳，掐着腰冲着面前这人大喊，“是被人追杀了吗？！” 常空挠挠头：“好、好久没来……来过球场了……” “走，去头一排！”蒋晴晴的大姐头脾气上来了，一把揪着常空的耳朵就往前面蹿。 常空不敢挣扎，小声说着：“后面也、也挺、挺好……哎哟，疼疼疼疼！” 此时比赛还没开始，但是场边的人已经越来越多了，甚至徐万里的粉丝团们已经基本都集结完毕，在这边都开始一个一个拿出她们自己准备的条幅、灯牌…… 场边，正在热身的徐万里向常空招招手：“晴晴！！这里这里！快来，给你们留位子了！” “粉丝团”的粉丝们也是见了眼馋，心中对蒋晴晴的羡慕嫉妒恨更是达到了顶峰：“嘁，就知道占我们万里哥哥的便宜，她算什么呀……” “就是就是，蒋晴晴也没啥好的！” “哼，她除了长得好看、身材好、学习好、人缘好、跳舞好、唱歌好……也，也没什么别的优点了……” 这女生的声音逐渐变小……对于高中的孩子们来说，这些似乎已经是全部的光环了。 想到这里，自尊心还是不允许自己觉得蒋晴晴几乎完美，还是硬着嘴说了句：“没什么好的，哼！反正我们万里哥哥也不稀罕！” 徐万里看到蒋晴晴手里揪着的那位，更是乐开了花。 待得二人走近，他猛拍了一下常空的肩膀：“好家伙，不容易啊……小学你受伤那次之后，时隔七八年，终于来一次球场了。” “你好、好……好好打。”常空揉着自己的耳朵，不着痕迹地往旁边文科联队的休息区瞥了一眼。别看文科班男生少，但选拔出来的队员也是个顶个的有实力，甚至把在市体校上大学的一位学长都请了回来，实力不可谓不强。 “诶，你们理科班没请外援啊？我听说我们文科的把刘大雄都请回来了。” “刘大雄？”徐万里思考了一下这个名字，“好像有点儿耳熟诶……是不是之前一块儿打过球……” 常空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恐惧和愤怒，他显然记得这位刘大雄是谁。 “管他是什么大狗熊，以我和万里的实力，分分钟虐爆他们！”一个皮肤黝黑的男生也从场上热身完毕跑下来，搂住徐万里的肩膀。 这人叫大志，身高一米九四，在校篮球队里和徐万里是并称“双子星”的存在。在代表第一外国语参加国家级的比赛时，一些省队甚至国家队的专业教练们都不由地赞叹说大志天赋极佳，这还没毕业，就争先恐后地有几个专业队和大学来找他签约，生怕错过了这十年难得一见的好苗子。 “好！”显然蒋晴晴也和大志混熟了，“加油！” 常空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张口认真地对着徐万里和大志说道：“不、不用太拼，别受伤就、就……就好。” “怎么那么泄气呢！”大志语气中充满了埋怨，“还没上场，气儿先泄没了，还怎么打？” 不等常空回话，蒋晴晴先不乐意了，没好气地怼道：“那你快进个icu，把你未来的篮球路砍断了才好！” 一见是蒋晴晴说话，大志先没了脾气，无奈地耸耸肩。 “来，准备上场！”理科联队的教练叫李国庆，是外国语篮球校队新来的年轻教练员，虽然年轻，但他满是严肃的脸上却充满了沉稳，“不要掉以轻心，文科队的实力很强，全力以赴！” “全力以赴！”队员们大声地呐喊着。 常空深吸了一口气，看着那热血的少年们，心中的某块寒冰似乎也开始悄然融化。 “蒋晴晴！”大志转过头来冲着蒋晴晴喊道，“比赛要是赢了，周末跟我去看电影吧？” 周围的人纷纷投来好奇和八卦的目光，篮球大神、校花学霸，倒也是很符合青春校园剧中男女主角的设定。 只是校花旁边的那一位神色有些不自然。 蒋晴晴也是对这种场景司空见惯，毕竟比这还夸张的告白也经历过不下四五次。 在篮球场这种充斥着男性荷尔蒙气息的地方，蒋晴晴似乎也变得大大咧咧起来，她挥挥手，大大咧咧地说道：“你应该没戏，我喜欢白一点儿的。好好打球！” 大志也很洒脱地耸耸肩，当作开了个玩笑，转身跑到了场上。 “这……是大志第、第……六次约你了吧？”常空的声音响起来，不知怎么有些心虚。 蒋晴晴笑眯眯地凑过来：“怎么，吃醋啦？” 常空干咳两声：“要、要……要开球了。” 一声哨响，双方跳球。 理科联队派出的自然是大志，站在大多数球员面前，就是一堵结实的黑墙；而文科联队派出的跳球队员，则是那位市体校的外援——刘大雄。 信心满满的大志也真正见识到了体校专业训练过后的球员有多恐怖，仅仅是起跳的速度和高度就比自己高出一大截，也是毫无悬念地抢下了球权。刘大雄面不红气不喘，抢下球权看向大志摇了摇头：“不太行啊，还篮球天才？” 据说这个刘大雄在几年前高中的时候，1v1单打横扫了整个东途市高校的校队队员，哪怕是一向以篮球实力强横的第一外国语也是败在了他的手下。 天才这个名字，安在他身上也是丝毫不夸张。 如今，已经是大二的他身上的肌肉夸张的隆起，虽然不比大志高，但一身凶悍的气息也正是应了“江湖”上他的外号——叫“恶熊”。 常空盯着“恶熊”，眼神中闪过一丝阴郁。 他还清晰地记得七年前球场上每个人的喘息和表情。 那是一个篮板球，自己紧紧地抱在怀里。还是小学生的徐万里在三分线外拼命地挥着手要球，自己的教练在场边大喊着：“传球打快攻！” 另一方队伍的教练也不甘示弱：“回防！回防！” 一双大手在自己面前不断地干扰视线，一个高大的身影死死封堵住前后方的突破路线。 常空抬起头，那是一张虽然稚嫩，但充满着狰狞的脸。进攻时间本来就只有短短的24秒，在这人密不透风的阻拦之下竟让常空硬生生愣神了两三秒钟，回过神来的他急忙下意识地向侧边突破，那人却出奇地没有伸手阻挡，而是一个急转身，与此同时，手肘也惯性地朝着自己的脸狠狠地甩过来，这电光火石之间，根本避无可避。 “咚”的一声响。 随之而来的是嗡鸣、眩晕、倒地。 恰如此刻的大志。 “哎！犯规了！！犯规！”李国庆冲到裁判席。 裁判也吹响了哨子，对面的两位裁判跑过来，似是对刚刚的判决有些分歧。 “这还商量个屁啊！肯定犯规啊，我们队员都倒下了！！” 其中一个裁判抬起头来，看向李国庆：“李教练请您注意情绪，不要过分激动，否则将给予警告。” 李国庆顿时没了脾气，翻了个白眼，又看向场上在众多队友的扶持下站起来的大志。 最终三位裁判和其他裁判组成员商议后，得出了这次的判罚——不算犯规。 李国庆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这最终的决定。 刘大雄不屑地笑了一声，冲着理科联队这边嚣张地比出了自己的小拇指：“loser！” 李国庆认出了他的口型，那是废物的意思。 虽然是文科理科篮球对抗，但支持哪一方可不是由在文科班还是理科班严格规定的，也因此，每次篮球赛，蒋晴晴总是在理科这一边。此刻的她也是气得牙痒痒，她不懂什么篮球规则，但却实打实地看到冲突之下大志的倒地。 “气死我了！常空，你也看到了吧，刚刚那个绝对是故意伤人啊！” 常空却如同司空见惯一般，平静地说着：“刚刚那个刘……啊刘大雄是转、转身准备回……回防，任谁看都、都……更像是大志他自、自己往上撞、撞的……而且，他……惯、惯犯了……” “啊？惯犯？”蒋晴晴眨眨眼，不知道常空在说什么。 第一节结束，比分理科28：25文科，以略微优势领先。 双方下场休息，裁判手中的秒表，倒计时休息时间的130秒也开始了。 “死盯对面刘大雄，造他犯规。但是注意冲撞。”李国庆在画板上安排着战术。 “大志还行吗？伤得不重吧？” 大志拿着冰袋敷着刚刚受伤的眼角：“没什么大碍，能上。” “好，你注意，感觉身体不行随时跟我打招呼，我喊暂停。” 大志点点头，突然想到了什么，看向观众席上的常空，眼神若有所思。 常空一脸平静地看着他，点头致意。 第二节的哨声很快开始，因为第一节开始跳球是文科的球权，所以第二节理科发球。 “啊我想起来了空空！”蒋晴晴一下子抓住他的胳膊，“你小学受伤那次是不是就是这个刘大雄伤的你！？你当时住了快一个月的院，后面就再也没有打过篮球……” 常空死死地盯着场上的刘大雄，没说话。 蓦地一愣，他感觉到胸口的老君炉自主地开始旋转。 他抬起头，心中升起了一个不切实际的想法。大崔不白的鬼神的红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