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虚阁 - 言情小说 - 长姐她强硬可欺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11

分卷阅读111

    不多说搭弓上弦,一连三箭全中靶心。射完随手把弓一丢,说:“结束了。”

    “慢着,我还没开始呢。”她解下背上长弓,看了演武场外的树林一眼,沉声道:“睁大你的眼睛,瞧好了。”

    罗沁那边也替她紧张,拽着不归袖子问:“她能赢么?”

    不归眯起眼睛,叹道:“能。”

    阿箬放了两箭,全中靶心。

    蒙图罕:“那也不过是平局……”

    话音未落,却见她第三箭错了方向。

    重弦拉满如满月,一箭呼啸而去,直接穿透了蒙图罕那边的靶子,将上面的三箭全部震落。

    ——正是当年,陈涵向楚思远显露的那一手。

    她背回弓,两手痉挛,沉声道:“你输了。你连我都不敌,你娶不了她。”

    她昂然走向场外,向不归深深一鞠躬。

    不归拢袖轻叹:“去吧,孤给你们做主。”

    阿箬再一拜,转身离开演武场进了小树林,来到荫庇下的采灵面前。她抬起颤抖未息的手擦了她溢出的眼泪,而后低头对她说:“你看,我护住你了。”

    不归震动。

    她是明白的,这楚箬放在心上的真正家人只有威亲王和思鸿两人。从前也曾以为阿箬是心悦思鸿,不曾想竟是另一番惊世骇俗。

    那……前世刘家小姐嫁与思鸿,成康王妃,那时的县主楚箬,看着自己不能说出口的心慕之人嫁给自己的表哥,是不是……也曾无望?

    故此说起和亲时,第一个站了出来。口中说着大义和远志,其实不过是——不忍锥心,不敢抬头,不能以素日笑颜称她一句嫂子。

    不归长长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我果然是眼神不好。”

    她转身想回去,余光看见站演武场上呆若木鸡的蒙图罕,灵光忽然闪过,转头问罗沁:“你可知蒙图罕今年几何?”

    “县主来时粗略查了一番,现年二十五,看其出身是来自外域十二部的翎部。”罗沁见她神色不对,问:“殿下想到什么了?”

    上一世,阿箬是在两年后和亲外域的,那人当时二十七,是翎部之主,新任的联盟王。

    不归抓紧了袖中的手,眸光越来越沉,低声朝罗沁吩咐:“去查这位外域人,事无巨细。”

    ☆、第七十四章

    楚思远一边擦拭弓弩一边看摊在桌上的国境图。西北一境横越百里, 大半是占据天险固守, 他所处的是最前线, 交战最为激烈。

    他指图上的一个点:“这个燕背坡应该打下来。”

    一旁研究楚思远调的机括弩的张四听了这话,拍腿笑起来:“我的亲娘欸,你当自己谁呢?燕背坡想打就能打啊?个小毛孩狂得很。”

    楚思远疑惑:“此地怎么了?”

    “燕背坡,距此处虽然只有二十五里, 但你知道,多少朝都收不回来么?”张四嘬着牙花子,“大楚灭大晋而立,长洛改长丹,当时的国境西北端恰好划在了燕背这里,然而下一朝,燕背坡又被外域夺了回去。这块地方邪乎得很, 反反复复地在中原和外域之间横跳,最明朗的处境约在四十年前。”

    张四说起了劲:“威亲王楚信载, 你听说过吧?”

    楚思远笑:“听说过,国都第一和事王。”

    张四挥手:“那是上岁数了, 你们小辈现在都不知道他的事迹了。四十多年前,楚信载刚接王印不久,当时国都夺嫡那叫一个激烈,他不搅混水, 到这里来镇国境。前后又打又拢,拿军功辅佐他皇兄称帝。随后又不带军队了,改成外交重臣到外域游说, 足足游说了五年!把十二部分割开了!”

    张四唾沫横飞,好不激动:“十二部联不起来,内耗日久,被楚信载忽悠着在国契上签了共处之协。燕背坡就是分界,在那里建了中转站、交易城,燕背坡成了几十年的友好象征。然而本性难移,外域在换朝后,也就是当今陛下践祚后,他们又卷土重来了,仗着楚信载放权了呗。”

    “这和平在六年前更是被毁得彻底,如今的联盟王是有魄力,但那就是个打仗疯子!他也不掂量掂量,要不是威亲王当年立的协定,还有中原传他们的文术,他们这群野蛮子哪里能休养生息、屯兵养马!”

    楚思远在他一堆史实传奇结合里挑出重点:“那这个燕背坡,如今是变成外域的补给站了?”

    “对。二十五里,兵猛如虎。”张四拍桌,“咱们倒是想把国境线推到燕背去,但这短短二十五里,杀不过去!最好的斥候,最好的兵器,也只能摸进十五里。再近就靠近不了了,那儿兵挨着兵,燕子都飞不过去。”

    楚思远点头,目光越发绕在地图上。

    燕背坡,燕背……好似在哪听过。

    一段短歌传入脑海:“马蹄燕背,南沉疴,北康健……”

    楚思远擦拭弓弩的手一抖,被划出了一道红痕。

    “小鱼头!”屋外传来李保的大叫,不一会门就被踹开,“走走走吃饭去!嗳参将也在啊?后方运来新粮了,咱一块去吃吧?”

    张四顿时抛弃了楚思远新制的强弩,手往甲上蹭蹭就站起来:“真的假的?这回新粮来得这么快?走走走小于,填饱肚子再跟你唠!”

    楚思远拿布斤拭净手,揉着太阳穴起身:“好。”

    李保勾肩搭背:“头晕了?唉你这就是欠休息,晚上别尽鼓捣那机关。待会吃饱了还得站岗呢,多吃点啊。”

    楚思远笑:“那还用你说?一边去。”

    来到伙房,只见外头的兵将人手一个碗,吃得倍嘛儿香。那场面感染力十足,叫人看着都觉得饿了。伙房里头也是水泄不通,队伍排得长,士兵们便敲着碗和腰间剑唱起长歌,慷慨豪迈。

    楚思远精神一振,笑着侧耳听。

    等排到他,分伙饭的伙头见是小于,怜他长得齐整,又年纪轻轻的,便多给了一勺:“这可是万隆新培的米,今儿刚来的,比别的粮都香,多吃两勺!”

    楚思远呆了:“万隆噻?”

    伙头笑着推他去吃饭:“是噻,快去吃吧!”

    他楞了好些时,这才埋头吃起,眼眶慢慢便酸了。吃完他立即去军署,副将正出来,见了他便请他进去。

    楚思远解下佩剑,一进便行军礼:“参见大将军,我想来问一件事——”

    “四公子坐。”陈固正扒着饭,含混地请他坐。

    楚思远便去坐下,眼见大将军饿虎一般扒干净了大碗,便垂眼无声地笑开。

    陈固放下大碗,满足不已:“香,着实香!西北荒远,粮草都是就近发来的,瘠地里能长出多好吃的?那中原腹地的繁华富庶伸不到这里来,这一回还是托了公子的福,这军中的老少才能开个胃!”

    楚思远的手攥住兵甲,语速飞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