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新婚夜,弃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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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喻白默默将郁时鸣的反应收入眼底,不动声色。 郁时鸣手中的茶喝不下去了,放回茶几上,看着江喻白。 “上次去九仙山的时候问过你,你好像都没什么意愿婚娶的,怎么那么突然就要成亲了?” 江喻白唇角微翘,“因为喜欢,而且兄长也觉得,我和她很般配。” 他的神情很松弛,是那种释然了一切的松弛。 郁时鸣听得心火直冒。 张口兄长闭口兄长,江喻白这是和晋安帝相认并且和解了? 那么大的仇恨,他怎么能和解?他凭什么和解! 江喻白和解了,那他这么多年的筹谋算什么? 谢云舟嘟囔道:“有没有搞错,回家还带送媳妇儿的?放肆!朕怎么没这待遇?” 他一副遭受不公的酸溜溜表情,“该不会,你的老婆本也是你兄长给你包了吧?” 江喻白挑眉,“不然呢?” 谢云舟哀嚎一声,“这孤寡皇帝我是一天也当不下去了!” 梁睿瞥他一眼,视线转向江喻白,“我听说前几日二师弟和璎璎姑娘去挑料子做婚服,婚期是不是已经定下来了?” “快了。”江喻白颔首。 郁时鸣适时出声,“苒丫头还生死未卜,喻白你在这个时候操办婚礼,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时鸣此言差矣。”宋弘道:“找苒苒归找苒苒,喻白的终身大事是他的私事,不可混为一谈。” “况且,当初苒苒就是和王爷成亲冲喜才给冲醒的,没准喻白和璎璎姑娘的婚礼一办,苒苒就奇迹般地回来了呢?” “简直胡闹!”郁时鸣绷着脸,“姐夫你一个读书人,怎能信这般荒谬之事?” 宋弘满面疑惑,“可是蛊虫都能让死人自己回到原来的地方,我就冲个喜而已,时鸣你用不着这么激动吧?” 宋弘一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郁时鸣身上。 郁时鸣刚才是被气糊涂了,一时失态。 当下反应过来,脸色也没缓和多少,只是瞪了江喻白一眼,冷声道:“你师父当年白养你了。” 真正的郁时鸣,性子本来就是有些严肃冷沉的。 他这么数落江喻白,自认为算不上反常。 江喻白毫无悔过之意,还是很坚持,“亲我会成,小师妹我也会找的,还望家主体谅。” 体谅? 他拿什么体谅? 郁时鸣先前才好不容易平复下去的心绪又再度翻涌起来。 同样是双生,同样作为被抛弃的那一个。 凭什么他就得被一母同胞的兄长追杀,不得不去学一身邪术保命。 凭什么江喻白就能得到晋安帝厚待? 不,他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他经历过的苦和痛,江喻白必须完完整整经历一遍,然后心甘情愿把躯体献出来助他回京夺位。 萧家的江山,他就算是毁了,也不能落在他那位兄长的后人手里。 兄友弟恭是么? 既然晋安帝不肯对江喻白下死手,那就由他来扮演代劳好了。 皇家无亲情,他没有的,江喻白也不能有。 两情相悦? 郁时鸣想起了自己的本体,不单单是先天心脏问题,脸上还因为一场大火烧毁了半边,狰狞而可怖。 那些年不管走到哪都得想办法遮住脸,否则年轻姑娘见了他,只会吓得花容失色。 他讨过饭,行过骗,偷过东西,还在青楼当过龟奴。 每一个见过他的人,都想踩他一脚。 高兴了让他跪在地上学狗边爬边叫,赏他几个铜板。 不高兴了,直接让人揍他一顿。 从记事起,他的世界里除了谩骂白眼,就只剩嘲笑和兄长的追杀。 那一道道异样的目光,和每天为了活下去不停逃亡时的提心吊胆,就像一把把冰冷锋利的刀,架在他脖子上,逼着他去走一条不归路。 那时候,但凡有一个人对他释放善意,哪怕只有一丝。 他大概都会相信,人世间是有温度的。 可是,没有。 没有人家愿意收养他,没有老板愿意雇佣他,更没有姑娘愿意喜欢他。 他所有的不幸,来自于亲生父母高贵的遗弃。 可是,为什么? 江喻白明明跟他是一样的遭遇,他为什么就能得到晋安帝的呵护,还长着一张好看的皮,俘获了异国公主的欢心? 嫉妒的火焰一簇烧得比一簇旺。 郁时鸣的脸上几乎就要绷不住。 但很快,他又松懈下来。 没关系,他现在能随意换壳了。 江喻白这张皮,早晚是他的。 但在此之前,他会亲手摧毁江喻白对这世间的一切美好憧憬。 …… 今日份的议事到此为止。 郁时鸣要想离间宗政璎和江喻白,还得从北齐下手,他要去安排一些事情。 于是没有多留,起身直接走了出去。 宋青苒躲在角落里,目送着郁时鸣走远才敢去往前厅。 宁濯刚把宁小北和宁小呆体内有蛊虫的事情说了出来。 每个人的脸上都很沉重。 宋弘震怒,“这妖人,简直无法无天了!” 谢云舟问,“孩子可觉得哪不舒服?” 宁濯摇摇头,“暂时还没有症状。” “看来事不宜迟,我明天就得动身了。”梁睿道。 宁濯问他,“请巫蛊师,需不需要送什么礼?我马上让人去安排。” “不必。”梁睿说:“西僵蛊王是我爹。”m.zwWX.ORg 宁濯:“……” 宋青苒:“???” 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梁睿淡定转身,“那就这样,我先回去收拾东西了。” 梁睿走后,宋青苒很快敛下思绪,注意力转到江喻白身上。 “二师兄要以自己为诱饵引那妖僧出窍,可曾想好对策了?” 那天宁濯问她,首领还有什么办法能让江喻白万念俱灰。 宋青苒想了很久都没想出来。 不过她觉得大师兄那句话说得很对,二师兄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 她可以说他情商低,嘴贱欠揍不通人情世故,但必须得承认,江喻白的个人能力很出众。 所以这件事,江喻白应该不会坐以待毙,真的等着首领来让他破防。 最大的可能,就是江喻白自己让自己破防。 果然,宋青苒才想到这儿,江喻白就说道:“这件事你们都不用管,我自有办法。” —— 客院里,宗政璎坐在镜台前梳妆,猝不及防被人从后面抱住。 宗政璎僵了一下。 她还是不太习惯还没成亲就与男人如此亲密。 可江喻白自从吻过她一回,就像是被打开了什么机关。 没人的时候,亲亲抱抱总少不了。 “二爷,怎么了?” 宗政璎从铜镜里看到,他将脑袋埋在她肩头,一言不发。 “璎璎。”江喻白抱了她许久,才说:“配合我演一场戏,可好?” 宗政璎心思流转,“什么戏?” “新婚夜,弃了我。”嗷大喵的这个外室有点良心,但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