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虚阁 - 言情小说 - 秋焰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0

    十分钟,还是没车。

    再这样下去,天都快黑了,施索先给舍严发了条微信,告诉他今天回去晚,让他自己把鸽子汤炖了。

    昨天她在按摩椅上一觉睡醒,舍严先盛了一碗汤给她,她睡一觉的功夫他就自学会了,今天可以让他自力更生。

    舍严很快回复微信,问她有什么事要忙,施索回复说她被滞留在荒郊野外了。

    舍严电话打了过来。

    “喂?”喉咙有些酸胀,施索清清嗓子。

    “怎么会一个人在那?”舍严问。

    施索把前因后果简单地说了,舍严问:“你那边在下雨?”

    “嗯,超大雨。”

    “你在室外?”

    “嗯。”

    “等车等多久了?”

    施索估算:“现在大概有五十分钟了。”

    “发个定位给我。”

    “干嘛?”

    “我过来接你。”

    “不用,这么远你怎么过来。”

    “我刚提了车。”舍严教她,“你继续等车,等到车了,五点半前要是能赶到汽车站你就去,我查了下,回黎州的末班车是五点半。要是赶不及,你就在镇中心下,找家店吃点东西。如果你那个位置一直没车,你哪都别走,等着我过来。”

    施索觉得这里总能等到车,没必要让舍严浪费时间白跑一趟,她这些话没来得及出口,舍严就说了这么一长串,她第一次插不上他的话。

    “听见了吗?”舍严问。

    “……嗯。”

    “你充电宝带没带?”

    “没。”

    “手机现在少用,等我到了再跟你联络。”

    “哦。”

    “你先把定位发给我。”

    她张了张嘴,最后道:“你车开慢点。”

    挂断电话,她继续等。包里有水,但没吃的,喝了几口水,她盯着地面发呆。

    这里路况很差,到处都是坑坑洼洼,雨水已经积起一潭又一潭,接连落下的雨珠像狂欢,在水坑上蹦蹦跳跳。

    她记得她刚来黎州的时候,有一回和亲妈约了逛街,才逛一会儿,宁茹久就哭着打来电话说她回不去了。

    宁茹久那时才十六岁,周末和朋友去外省玩,跟朋友吵架,被丢在了酒店里。

    宁茹久有手机有钱,酒店也在市中心,但施爱月接到电话后还是驱车赶了过去,整整两个半小时的车程。

    她刚才其实有一瞬间想给施爱月打电话,但理智及时叫停她。

    施索等到昏昏欲睡也没等到公交和滴滴,又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在半明半暗中看见一道人影向她跑来。

    人影没撑伞,又高又大,只身破开这一道道的雨幕。

    “你总算来了,我脚都快冻残了。”施索从恍神中醒来,随便找了一句话。

    舍严微微喘着气:“前面山路塌方,路被堵了,车全都进不来。”

    “难怪……”

    舍严突然蹲下,握住施索小腿,施索缩了缩:“干……”

    “我车停在那边,要走过去。”舍严掰下她的鞋子,再将她袜子一脱,用力搓了搓她的脚,接着把脚搁在他大腿上,又去脱她另一只,摸了摸,另一只脚袜子没湿。

    他抬头看了眼,施索傻愣愣地望着他,他又低头帮她把干脚的那只鞋子穿回,然后又搓了搓那只湿的,两手裹了一会儿,确定回血了,他才说:“我鞋子太大,你不合脚,我背你过去。”

    “……不用。”施索把脚抽回来,弯腰穿鞋子,头顶心对着他,说:“我哪有那么娇气。”

    舍严没再说。

    距离不算短,一路过去也没路灯,手机照明不清不楚,施索走得慢,雨伞让舍严拿,小伞撑不住两个人,舍严一直被淋。她问:“怎么不带把伞?”

    舍严说:“黎州没下雨,没来得及找。”

    “哦。”施索踩到了一脚烂泥,鞋子差点陷进泥里。

    “拿着。”舍严把伞给她。

    施索接过。

    “我背你。”舍严上前,背朝着她。

    施索看了眼舍严依旧绑着纱布的手臂,这回没再拒绝,她爬上舍严后背。

    两只大掌穿过她膝盖后侧,她将小伞遮到舍严头顶。

    紊乱的心跳平静了下来,她舒服地趴在舍严不知何时变得宽大坚硬的后背上。

    作者有话要说:  赵姮不是硬塞进这里的,她后文还有作用~剧透了~

    ——

    第22章 密码(1)

    一路都很沉默,施索难得享受宁静。

    静得她不想发出一丝声音, 不想做出一个动作, 不想破坏这种氛围。

    甚至希望这场大雨别停, 这段路永无止境。

    她突然就这么难受了起来,难受梅秀菊,难受许良,难受景园小区里的那位老太太, 难受她孤零零提心吊胆的那几天。

    难受她想回家,可没家能回。

    还难受……

    她脸颊贴在舍严脖子上, 眼角湿润,没再忍着, 这次她纵容眼泪流了出来。

    她理不清到底还难受些什么, 她只知道她不想从这背上下来。

    一只手撑着伞, 她另一只拿着手机的手用力箍紧舍严。

    脖子被勒, 舍严脚步迟缓半秒,他稍稍侧了下头。雨太大, 细碎声先前被遮掩住了,这会儿他才听到后面极轻的,抽泣似的声音。

    “……开开?”

    “继续走啊。”施索闷在他背上, 口齿不清地说。

    舍严顿了顿, 继续走路。

    雨丝沁凉,时不时地飘到身上,施索胸前倒是暖融融的,但后背抵风, 加上右脚闷湿,很不舒服。

    在她难受的情绪被眼泪冲掉大半后,她闷闷地问:“还有多远?”

    舍严没告诉她,之前其实已经到车子附近了,但她让他继续走,他就调头继续走了。

    越走越远,现在重新返回,“快了。”舍严说。

    甩走负面情绪,施索吐口气,把眼睛里的雾气眨巴掉,她想问舍严累不累,可以把她放下来,但抬起头,她发现这段路先前似乎已经走过。

    施索愣了愣,下意识想问怎么回事,可是张了张嘴,话却卡在了喉咙里。

    她看不见舍严的正面,但能看见他肩下和侧脸脖子,全都湿透了,是他先前找她的时候淋到的,一直都没干,想来刚才她走路的时候,他把伞底空间也都留给了她。

    施索又趴回舍严肩膀,趴了两秒,觉得不对,又起了下身。

    后背一会儿软一会儿凉,舍严抿了下唇,低声问:“怎么了?”

    “没……没。”施索单手扶住他肩膀,心脏砰砰乱撞,饥饿也会造成心率紊乱,她脑子里胡乱地想。

    舍严把她往上掂了一下,施索又趴回去了一点。

    “还是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走。”施索说。

    “不用。”

    施索静了静